聞慕遲在這邊心情很好，聞老夫人那邊卻是一片腥風血雨。
她看著柳思涵的眼神，冰冷得猶如刀子一般。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柳思涵竟然真的敢當著她的麵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
柳思涵自然也感受到了聞老夫人冰冷的目光，但她心裏卻隻是一片冷凝。
是她先對她不仁，想把所有的事情推到她的頭上。
她隻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
再說了，她也沒有說假話，說的不過都是實情而已。
聞慕遲從聞拾柒身上收回視線，淡淡地看向柳思涵：
“那，‘流產’又是怎麽一回事？”
雖然聞慕遲的語氣很平淡，但是，“流產”兩個字在這個時候聽起來就顯得格外諷刺和可笑了。
都沒有懷孕，哪裏來的“流產”？
柳思涵自然也聽出了這句話中的嘲諷，臉色不由僵了僵。
但是，事情已經發展到了現在這個樣子，她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了。
“是、是血漿包。”
謔，好家夥！
連血漿包都用上了。
何升在心裏暗暗咂舌。
這“敬業”的程度，不去當演員可惜了。
也不對，好像她不單單隻是準備了血漿包，連“胚胎”都準備了！
可不是電影裏假兮兮的道具。
那可是貨真價實的胚胎！
想到這裏，何升看向柳思涵的眼神更多了幾分意味不明……
這是個狼人啊。
比“狠人”，還多一點！
不過……
這件事情聞老夫人又知道多少？參與了多少？
他下意識看向聞老夫人。
就見聞老夫人死死地瞪著柳思涵，麵容一片鐵青！那樣子，竟是有幾分猙獰可怖，仿佛青麵獠牙的惡鬼！
何升嚇得一個激靈。
聞慕遲並沒有就此打住，繼續問道：
“‘那天晚上’，又是怎麽一回事？”
如果說，一開始他還隻是對“那一晚”有幾分懷疑。
現在，他就是十分懷疑了。
“那一晚”，他和柳思涵真的發生過什麽嗎？
柳思涵的臉色變了變，顯然也是在遲疑……
“夠了！”
聞老夫人突然在這個時候開了口。
她冷厲地打斷了兩人的對話，看著柳思涵，滿眼都是痛心和失望：
“我實在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虧我之前還那樣信任你，哪怕阿遲說你不是一個好女人，我也堅持相信你，維護你。
“可你又是怎麽做的？
“你竟然一直在騙我？”
她這話一出，整個病房裏都是一片寂靜。
雖然有些話沒有挑明，但是，基本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柳思涵的事情和聞老夫人脫不了幹係。
誰也沒有想到，到了這個時候，聞老夫人竟然還會來這麽一出。
這話能騙到誰？
相信，聞老夫人自己心裏也是清楚明白的，隻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
聞拾柒都不禁有些感慨聞老夫人的心理素質之強大。
在這種，明知道所有人都知道是她所為的情況下，她還能若無其事地把事情推到柳思涵頭上，甚至還能做出一副痛心疾首，仿佛真的受到了欺騙的樣子……
這要不是早知道了真相，說不定還真就要被她這個樣子給騙過去了。
真真是應了那一句話：薑還是老的辣！
這演技，厲害了！
柳思涵也是被聞老夫人兜頭的一陣指責給弄懵了。
等反應過來時，她不禁一陣嗤笑：
“聞老夫人，事到如今，你也不用再裝了吧？”
之前口口聲聲的“聞奶奶”，她也不喊了，變成了疏離的“聞老夫人”。
“當誰還不知道真相呢，你裝給誰看？”
就算她想把事情都推到她頭上，也不想想，“那一晚”可是在聞家老宅發生的。
她一個外人，第一次去聞家老宅，是怎麽能夠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在聞慕遲身上動手腳的？
這要沒有她聞老夫人的安排和支持，她怎麽可能做得到？
這麽淺顯的道理，便是傻子也能想得到。
在場又有誰是傻子？
“你！”
聞老夫人被柳思涵堵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握著拐杖的手青筋暴起，可見被氣得有多狠！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柳思涵竟然敢當場駁她的麵子！
但是，她也不想想，她都要往人柳思涵身上潑髒水了，人家憑什麽還要給她留臉麵？
“老夫人怕不是忘了，‘那一晚’的事情，本來……”
“你閉嘴！”
眼看著，柳思涵就要當眾說出“那一晚”的真相，聞老夫人猛然厲聲打斷她的話。
甚至連表麵維持的體麵也都顧不得了。
一張略顯老態的臉上滿是猙獰，看著柳思涵恨得一陣咬牙切齒。
“嗬。”
柳思涵卻是冷冷地笑了一聲。
“我閉嘴不閉嘴，那些都是事實。”
其實，即便現在柳思涵什麽都不說，就憑聞老夫人幾次三番阻止她說出實情的舉動，也足夠證明“那一晚”的事情就是聞老夫人的安排了。
甚至包括……柳思涵的“假孕”……
聞老夫人也必定都是知情的。
柳思涵說與不說，結果也都不重要了。
不說，也不過是最後給聞老夫人身上蓋上一層遮羞布罷了。
但，柳思涵卻偏要說出來！
一想到聞老夫人要利用自己時，就各種和藹可親，和顏悅色。
一旦自己做了什麽，不符合她預期的事情，就立刻冷眼相待，甚至讓她背鍋。
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尊重。
原本壓在柳思涵心裏頭才剛處於萌芽階段的怨恨，突然就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了出來！
“老夫人又何必自欺欺人？
“我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領，也不可能在聞家老宅那樣的地方，對慕遲下手吧？
“沒有您老的支持和安排，我怎——麽——敢？”
最後三個字，柳思涵說得格外用力，和別有深意。
那一晚，聞老夫人突然將她叫去聞家老宅，說讓她陪著聞慕遲的時候，她內心是很開心和激動的……
難得有這樣好的機會，和聞慕遲單獨相處，她當然要好好把握。
但是後來……
事情就變得不對勁起來。
原本還好端端坐著的聞慕遲突然就倒了下去。
她嚇了一跳，還以為出了什麽事。
隻是，還不等她反應過來，說著要上樓休息的聞老夫人卻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她問她：
“你想和阿遲結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