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腦補了些有的沒的的緣故,這會兒看著聞慕遲,聞拾柒隻覺得哪哪兒都充斥著一股色氣。

男人周遭的一切,在她的眼裏就好似變成了慢鏡頭。

隨著發絲緩緩滴落的水珠,還有順著睡袍滾落進胸膛的水痕……

一點一滴,都吸引著聞拾柒的目光。

全方位向她展示了,什麽是男色惑人!

聞拾柒看得眼都直了,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等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聞拾柒頓時隻覺得一陣羞窘,還有些惱羞成怒。

“怎麽不穿好衣服?大冬天的,不冷嗎?”

她語氣凶巴巴,一副責怪的樣子。

嗯,完全地詮釋了什麽叫做“欲蓋彌彰”。

聞慕遲將她的所有表情和反應都看在眼裏,滿意地勾了勾唇。

嗯,不枉費他剛剛在浴室裏搗鼓了半天,故意沒有擦幹頭發,又悄悄把衣領敞開了幾分……

所有細節都把控得剛剛好。

他狀若什麽都沒有發現地爬上床,將聞拾柒撈過來,一把抱進懷裏。

聞拾柒頓時身體一僵,心髒不由又怦怦怦地快跳了幾分。

就在她緊張地屏住了呼吸,以為接下來會發生點什麽的時候,聞慕遲卻隻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睡吧……”

聞拾柒:“……”

有一句話,她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聞拾柒的腦海裏此時詭異地冒出了一句網絡俗語:

“我褲子都脫了,就這?就這?”

他居然真的隻是想要抱著她,純睡覺?

字麵意思的那種睡覺?不是動詞???

是她自己想汙了……

聞拾柒隻覺得一陣羞,一陣窘,趴在男人胸口的那一張臉一陣風雲變幻……

許久,她才在一陣氣呼呼中睡著了。

就連做夢的時候,都還氣哼哼的。

皺著眉,一副不大高興的樣子。

早早就說“睡吧”的人,此刻卻睜開了眼睛,看著懷中女人氣哼哼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

他倒也不是不想做什麽,隻是……他昨晚有些失控。

傷到了她。

想必,她現在都還在難受吧?

他又哪裏舍得再對她做什麽?

聞慕遲湊過去在聞拾柒眉心輕輕吻了吻,這才又重新將人抱緊,閉上眼睛睡去……

等聞拾柒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身邊睡著的聞慕遲已經不在,上班去了。

大概是因為昨晚兩人的關係有所緩和的緣故,麵對著依舊被囚禁的局麵,聞拾柒倒是少了幾分焦躁。

晚上。

何升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女人,表情有些嚴肅,率先開了口:

“不知道鍾醫生約我出來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鍾徽也沒有客套,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

“想來你應該也察覺到了,聞總的情況不是我能夠控製的。”

何升微微一愣,他倒是沒有想到對方會把話說得這麽直白。

她就不怕這話傳出去,砸了她的招牌嗎?

鍾徽自然是不怕的。

她什麽樣的病人沒見過?

她雖然有這個能力,但是也需要病人的全心配合和信任。

聞慕遲顯然是最不配合的典範!

就沒有比他更難纏的病人。

遇到這種不配合,還處處地方,甚至反套路醫生的病人,她解決不了問題也是正常的。

換任何一個人過來也治療不了這樣的病人。

畢竟他們隻是心理醫生,不是魔法師不是?

何升愣了一瞬後,很快就穩住了心神,道:

“但我看總裁最近這段時間控製得很好。”

他這樣說,倒不是為了替聞慕遲遮掩。

而是他確實見聞慕遲最近一直在克製自己,而且,也沒有再像之前那樣控製不住身體的顫抖和僵硬。

鍾徽卻是給了他一個“一言難盡”的眼神。

好一會兒,她才神色複雜地說道:

“那是因為聞總偽裝得好。”

是的。

她已經注意到了,聞慕遲就是在偽裝。

大概是注意到了自己的病情非但沒有被控製,反而愈發惡化了,然後他的防衛本能讓他下意識學會了控製和偽裝。

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好”了。

但其實……這隻是病情更進一步惡化的結果罷了……

何升一怔。

猛然想起自己偶然間見到的那雙猩紅的眼睛……

難道……

他心裏一突。

就在他想要繼續深入想下去的時候,鍾徽打斷了他的思緒,繼續道:

“實話跟你說,聞總現在很危險。”

“你的意思是,總裁他……”

何升心中一緊,鍾徽明顯知道他這是想歪了,不等他說完就擺擺手打斷了他:

“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他這個人現在很危險,隨時有可能做出很極端的事情。”

何升一聽說,不是聞慕遲本人有危險,頓時鬆了一口氣。

但聽到後半句,他的心一下又提了起來。

他想到了聞拾柒……

“你是不是也知道了什麽?”

鍾徽問。

雖然何升剛剛那一瞬的表情很細微,但她身為心理醫生最擅長的便是微表情,所以哪怕隻是一瞬她也捕捉到了他神情裏的異樣。

何升一愣。

他沒有想到,鍾徽會這麽敏銳。

他雖然不如聞慕遲那麽喜怒不形於色,但是,他跟在聞慕遲身邊多年,也多少練就了不動聲色和隱藏住心思。

可鍾徽卻是一眼就看穿了他。

再聯想到她的職業,他倒是有點釋然。

但還是覺得有些可怕。

這樣一個一眼就能將人看穿的女人……仿佛自己在她的麵前就是一個赤條條的人一般,怎麽想都有點不自在。

何升才剛這樣想,就聽到鍾徽開了口:

“你放心,我也沒興趣去查探別人的隱私,隻是職業習慣罷了。”

何升:“……”

說好的不窺探隱私呢?

他才剛一想,這不就被看穿了?

鍾徽倒是無所謂。

她這樣的職業和習慣,讓她習慣了下意識去觀察身邊的人,也有很多人都會像何升這樣忌憚她。

她已經習以為常了,很自然地轉移了話題:

“你是不是也知道了,聞總將他的太太囚禁起來的事情?”

鍾徽用了一個比較嚴重的詞——“囚禁”。

而不是說“關”。

囚禁,已經涉及到犯罪了。

何升一下就聽出了她話語中的潛台詞,當即收斂了吐槽的心思,沉聲道:

“總裁很在意總裁夫人。”

何止是在意?

在他看來,甚至是有些瘋魔。

“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全部的事情。”

鍾徽說道,表情裏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認真。

何升一愣,猶豫了一瞬,還是簡單地說了一下關於聞慕遲父母的事情,還有聞慕遲的“心理障礙”。

當然,細節他沒有說,隻是大概講訴了聞父、聞母婚姻不幸福,影響了聞慕遲對於“婚姻”和“愛情”的看法。

——畢竟涉及到聞慕遲的隱私,哪怕對方是心理醫生,他也沒有說得太多。

但鍾徽何等敏銳,一瞬就明白了聞慕遲心理障礙的真正症結所在。

“我要見那位聞太太。”

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