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拾柒本來還有些不安的心,在聽了聞慕遲的話,漸漸安定下來。
是啊,以聞慕遲的能力,就算唯一的身體再虛弱,他們精心養著,難道還不行嗎?
他們不缺錢,也不缺資源。
隻要他們精心嗬護,一定有辦法的。
而且,隨著醫術的發展,又有誰說他將來不能痊愈?
對了……
聞拾柒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寧神醫!”
她一把抓住了聞慕遲的手:
“寧神醫呢?她也沒有辦法嗎?”
她的病,當年如果不是有寧神醫幫忙,她早就死了。
在那之前,他們也是想要找到寧神醫的……
隻是,還沒等他們找到寧神醫,她就先病發了。
等她醒來,自己的病已經治好了。
但是,毋庸置疑的,寧神醫的醫術的確配得上她的“神醫”之名。
否則,也不會將她從死神手裏搶回來。
既然別人都沒有辦法,說不定寧神醫可以呢?
聞慕遲看著聞拾柒激動的表情,反應卻很平淡。
其實,他一直並沒有放棄尋找寧神醫。
但是……
一直沒有任何消息。
想著,他也沒有隱瞞聞拾柒:
“你放心,我一直都在派人找她,隻要找到了……”
“嘭——!”
就在他想要說,隻要找到了寧神醫,立刻就會請她幫唯一治病的時候,突然傳來了一聲巨大的悶響。
還不等聞拾柒反應過來那是什麽動靜,緊跟著又是一聲:
“嘭——!”
“這是什麽……”
聞拾柒疑惑著,轉頭去看聞慕遲。
正想問他這是什麽動靜,卻見身邊的聞慕遲猛地一下站了起來,臉上盡是著急之色。
“你先在這裏等著,我去看看。”
他說著,就要朝樓上衝去。
聞拾柒猛然想到了什麽,她一把拉住了聞慕遲:
“是不是唯一出事了?是不是?”
聞慕遲一愣,也沒有想到聞拾柒的反應會這麽敏銳。
還不等他回答,聞拾柒已經從他細微的停頓裏得到了答案。
“我和你一起去。”
她立刻說道。
聞慕遲看了她一眼,也知道此事瞞不過去,最後點點頭。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已經有人衝了出來。
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他們穿著統一的黑色西裝和白色防護服,直奔二樓唯一的房間而去。
很顯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他們的動作十分整齊,且駕輕就熟。
聞拾柒甚至直到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這棟安安靜靜的別墅裏,竟然有著這麽多人。
但是,她現在已經無心顧暇其他了,見那些人趕去的方向,她心中愈發著急:
“我們快去看看!”
說著,她拽著聞慕遲,就朝二樓衝了上去。
等她和聞慕遲趕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其他人早先一步到了。
他們圍在躺著唯一的“玻璃櫃”前,不知道要做什麽。
不時還能聽到和剛剛一樣“嘭——”“嘭——”的聲音,隱約還伴隨著低低的類似小獸般的嘶吼。
聞拾柒看不清玻璃櫃裏麵的情形,但眼下發生的一切都給她一種極不好的預感。
她甚至顧不上聞慕遲,丟開了他的手,過去一把撥開了圍著的人衝到了“玻璃櫃”前:
“唯一!”
“嘭——!”
就在聞拾柒喊出這一聲的時候,“玻璃櫃”裏再一次發出了巨響。
聞拾柒也終於看清了“玻璃櫃”裏麵的情形,明白了那一聲聲的“嘭——”到底因為什麽。
那是怎樣可怕的畫麵?
剛剛還安安靜靜睡得如同一個小天使一般的唯一,這個時候竟然麵目猙獰地呲著牙,隔著“玻璃櫃”惡狠狠地瞪著外麵的人,不時用手掌拍打著“玻璃櫃”。
剛剛的“嘭——”“嘭——”聲,就是他拍打“玻璃櫃”時發出的碰撞聲。
誰能想得到,那樣小小的手,居然有這樣大的破壞力?竟然能震得玻璃砰砰作響?
如果這個“玻璃櫃”的玻璃不是特製的,她甚至懷疑,對方能真的把這玻璃拍碎。
隨著她的一聲“唯一”,原本還在砰砰拍打著“玻璃櫃”的唯一,突然停了下來……
他愣愣地轉過頭,看向聞拾柒。
他的眼神顯得很是茫然,還有一絲驚訝,和不可置信。
那副乖乖巧巧的樣子,看上去分明就十分呆萌,哪裏還看得出剛剛那副可怕的模樣?
聞拾柒不覺得有什麽,隻慢慢地走上前。
她一點都不覺得剛剛那樣猙獰的唯一很可怕。
相反,她隻覺得心疼。
“唯一……”
她低聲輕喚著男孩的名字。
卻沒注意到旁邊其他人看她時驚異的眼神。
很顯然,他們都沒有想到,隻是她的一聲呼喚竟然就能夠讓小少爺安靜下來。
等察覺到聞拾柒還想繼續靠近時,他們不由又是一驚,忙想上前阻止。
他們雖然是第一次見到聞拾柒,但是,從聞慕遲會帶著她來這裏,她又口口聲聲喊著小少爺的名字,想也知道她的身份肯定不簡單。
他們可不敢讓她受傷。
但是,他們才剛想要有所動作,就被跟在後麵的聞慕遲用眼神製止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看了看聞慕遲,又看了看聞拾柒,欲言又止。
雖然他們還是很擔心會出什麽意外,雖然那個玻璃是特製的,以小少爺的能力現在應該還沒有辦法破壞。
但誰也沒有辦法保證不會有意外。
畢竟以前就發生過這樣類似的事情,小少爺曾經就徒手破壞過“玻璃櫃”,從裏麵逃出來過。
現在“玻璃櫃”所使用的玻璃,已經是經過再次改良後重新定製的了。
可也不敢說,小少爺的破壞力會不會持續增強,再次破壞“玻璃櫃”。
但聞慕遲這個老板都發話了,他們也隻能聽從。
隻不過,個個都緊繃著神經,一眨不眨地緊盯著聞拾柒和唯一兩人的互動。
隻想著,如果有個什麽意外,他們也能夠立刻上前阻止。
然而,讓眾人感到意外和驚詫的是,他們想象中的“暴戾”的畫麵並沒有出現。
唯一隻安靜地看著聞拾柒,不時地眨巴一下眼睛。
好像是在分辨眼前的人是誰。
聞拾柒突然隻覺得眼眶一陣發熱,她的手隔著玻璃輕輕撫摸上孩子的臉頰:
“唯一,我是媽媽啊……”
她說,我是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