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棺
幾人再次上路,這回速度到是快了許多,尤其是渠誌峰,嗷嗷喊著往前衝,就跟後麵狼攆著了似的。
路越走越偏,最後走進了片樹林子,林子也不密,雜草也不像樹林外麵長的那麽高.
剛進林子不久,我們叁就瞧見隻老肥的野兔兒,這家夥見了人也不跑,就原地蹲著瞪倆眼傻乎乎的看著我們,渠誌峰玩兒心大起,豪了把野草蹲下身逗起了野兔,估計這兔爺也是個腦袋不靈光的主,看見渠誌峰拿草喂它,還真巴巴的湊了過來!渠誌峰哪有那份善心?!沒等兔爺咬著他手中的草呢,上去一把就給兔子摁那,提著兩耳朵就給拎了起來,那野兔呲著兩大牙不住的撲騰,估計心裏暗罵渠胖頭這小子不地道......
渠誌峰心裏這個美啊,沒廢吹灰之力就逮著個兔子,也顧不上和我顯擺,一溜煙小跑著和他老子邀功去了。
老胖頭看見渠誌峰提拎著個兔子朝他跑來,心裏樂了,這還真是摟草打兔子!喜兆啊!看來今天這筆買賣穩賺不賠了!
隻見渠誌峰跑到他老子跟前,啪的來了個立正,敬個禮大聲道:“報告指戰員同誌,前方抓獲敵特一名,如何處置請指示!”八八年我國對越自衛反擊戰結束沒幾年,電視裏成天唱著十五的月亮,時常也有退伍老兵出來作報告,渠誌峰打小就愛這個,隻恨不得早生幾年上前線鑽鑽貓兒洞去!
隻見老胖頭也不含胡,回敬了個禮,點著頭怪笑一聲道:“呦西!你的大大的良民!待會兒烤兔子的幹活!”
父親看著不著調的一老一小,笑了笑沒說話,轉身招手把陳虎蛋叫到了身前:“虎蛋,你上次揀大子的那地方還遠麽?”
陳虎蛋心裏直納悶:這滿世界的野兔子不趕緊逮,老打聽那個破土堆幹啥?心裏這麽想嘴上卻如實答道:“不遠啦!前麵有道土牆,咱們順著土牆再往東走上半裏地就到了!父親聞言一愣,好奇問道:“土牆?什麽樣的土牆?”
“可長的一道土牆哩,中間隔不遠就有個土台子,聽村裏老人們說那土牆挺長年頭了!”
父親心裏暗暗稱奇:這鳥不拉屎,荒無人煙的地方怎麽會有道土牆,中間還有土台連接,明顯就是人為修築的,難道是處沒被發現的古城遺址?心裏越想越興奮,當下一拍老胖頭肩頭說道:“別白活了,趕緊前麵開路,找土牆去!”
一行人在樹林中繼續前行,走出不遠果然看到了一道土牆攔在了眾人身前,乍看見這土牆還以為是個長土堆,實在是風化的太厲害了,土牆綿延向外,直通向樹林外麵.
“就是這道土牆!”陳虎蛋上前踢了腳牆麵說道:“順著這往東再走上半裏地就到了俺揀著大子的地方了!”
父親伸手從牆上扣了扣,黃土嗖嗖直往下掉,這土牆和父親想像中不一樣,父親沒想到會如此破敗,有些地方還能看出牆的形狀,而有些地方則已經風化的幾乎和地麵平行了.而且,怎麽看這土牆也不像是座城池的城牆,蜿蜒曲折毫無規律的向遠方伸去,一眼都望不到頭,要是城牆,那當時的這土牆所包圍的城池該有多大?
想了半天,父親也沒想出個頭續來,幹脆也就不再理會這古怪的土牆了,曆史考證這些事還是交給專門研究這些東西的學者們去對付吧,也不是父親老胖頭這倆人該CAO心的事,還是趕緊尋了路去把那地主老財墳頭扒開!取出金銀財寶才是正事!
父親招呼了一聲繼續上路,老小倆胖頭一邊走一邊還在商量著烤兔子的事兒,我和陳虎蛋走在最後不遠不近的跟著,陳虎蛋趁這機會把套兔子的技巧告訴我不少.
又走了一支煙的工夫,陳虎蛋突然停了下來,衝前麵的父親大喊:“到了!叔兒!就那!就那大土包子!”
我順著陳虎蛋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右前方看見個大土堆,奇怪的是上麵竟然寸草不生,綠油油的野地裏突兀的顯出這麽個大黃土堆,很是紮眼!
父親顯然聽到喊聲後也看到了那個黃土堆,提著鎬頭快步向土堆奔去,老胖頭興奮的也跟了上去!
我見了暗自奇怪,轉頭問陳虎蛋:“那土堆是啥?兔子洞?”“啥兔子洞啊!黃皮子窩還差不多!俺從那塊揀著過個大子,”
“那大子就是黃皮子從土堆裏麵叼出來的,俺估摸你爹和渠誌峰他爹是想挖黃皮子的老窩找寶貝兒哩!”
說話間渠誌峰拎著兔子走了過來,正好聽見要挖寶貝幾個字!一下子待不住了!“還等啥!趕緊看看去啊!”說著掉頭就朝父親二人的方向跑去,我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連忙招呼陳虎蛋跟上去。
陳虎蛋對寶貝兒倒不上心,在他看來,再好的寶貝也沒啥用,遠不如套幾隻兔子給弟弟妹妹解解饞來的實際!但看見我和渠誌峰都過去了,陳虎蛋也隻好跟著過去!
父親和老胖頭已經掄著膀子挖起了土堆,我和渠誌峰還沒等跑到跟前就被潑了盆冷水,就聽見父親老遠衝我倆喊道:“你倆土崽子別過來!跟著虎蛋到遠處套兔子去!敢過來!狗腿給你打斷了!”我聽的腿直抽筋,父親對我相當嚴厲,調皮搗蛋的時候沒少揍我,雖說沒真打斷我的狗腿,但打斷過好幾根褲腰帶倒是的的確確的!
當下,我就拉住渠誌峰站在了原地,渠誌峰也怕我父親,猶豫著不敢再向前,隻得忿忿的向他老子投去求救的目光,老胖頭沒搭理他,隻是做了個快滾的手勢…
我和渠誌峰一看這般景象,知道想挖寶是沒戲了,隻好垂頭喪氣的掉頭往回走,碰上陳虎蛋後把情況一說,陳虎蛋倒是滿臉輕鬆:“嗨!挖個破黃皮子窩有啥好看的!咱們還是套兔子去,順便再逮幾隻Gélìng兒.”陳虎蛋口中的Gélìng兒又叫花鼠,長像與鬆鼠極為相近,很是乖巧,因背部有五條黑褐色縱紋,故又有“五道眉”之稱.
渠誌峰本來因為挖不成寶貝兒,氣的直跺腳,一聽陳虎蛋要給他抓Gélìng兒,又高興起來,正好手中提著的野兔又踢著腿撲楞起來,隻見渠誌峰提起野兔二話不說照著兔嘴上就是兩大嘴巴,邊抽邊咬牙切齒的說道:“落到老子手裏了還不消挺點,再不老實現在就給你烤了!”
我見那兔爺呲著倆大牙著實可憐,連忙開口攔住又要動手的渠誌峰:“算了!這兔爺也算是主動投誠,你就別為難它了,優待俘虜的政策咱們還是要講的!“渠胖頭聞言沒再動手,對那兔爺說:“看在汪參給你求情的份上老子就不難為你了,趕緊給皇軍帶路逮你那些鄉親們去!悄悄的進村,放槍的不要!”
陳虎蛋也聽不懂我和老胖頭胡說八道些什麽,見老胖不再為難那野兔了才開口招呼我倆跟他走,幾人再次動身,奔著樹林深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