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良說的都對,可是劉雪梅卻突然哭了。

要知道劉雪梅在李玉良麵前,從來都是要強的,從不示弱。

見她哭,李玉良慌了:“老婆,你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你最近的情緒好像都不太對,有什麽事,你跟我說,可千萬別憋在心裏。”

他不問還好,一問劉雪梅哭的更凶,隻是哭,卻什麽都不說。

李玉良更加擔心:“究竟什麽了,你別總是哭,你倒是說話啊?”

劉雪梅看著李玉良,眼淚如珠,半晌後總算是開了口:“我也想去參加她的婚禮,可是我沒有臉去。

我跟你不一樣,你之前從未跟她說過那些難聽的,更沒有打過她。

其實我早就知道,每次你都是想幫她的忙的,卻又因為害怕我,所以才不敢的。

她不恨你,卻肯定是恨我的。

之前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麽,才不待見她的?

那些日子,我把所有的壞脾氣,都發泄到了她身上。

不管她做的再怎麽好,隻要我有不開心,我就會朝她撒氣。

裁縫鋪失火,我明明知道,不可能是她做的,可是我還是把所有的過錯,全都算在了她的頭上。

從那之後,我似乎是找到了討厭她的理由,變本加厲的對她不好。

考上了重點中學,卻因為學費有點高,我就讓她上了普通高中,卻轉眼就花大價錢,把天賜買了入學名額。

考上名牌大學,更是為了給天賜省學費,要她輟學,跟甚至為了高價彩禮,還要把她嫁給一個傻子……”

越說劉雪梅越覺得自己很過分,就抬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李玉良忙拉住她的手:“你別這樣,咱們不講以前,從今往後,咱們把對她的虧欠,好好彌補給她,就好了。”

劉雪梅卻搖頭:“有些錯誤,是沒辦法彌補的。她可是我親生的,你看我比後媽,還要惡毒,我還怎麽有臉去參加她的婚禮?

不僅如此,當我得知,她曾經發生過那樣的事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錯的究竟有多離譜。

她那個時候,是因為害怕,所以才會哭著喊著,要我們把她帶回家。

可是我卻認為,她是不懂事,從她進這個家門開始,從未給過她好臉色。”

劉雪梅哭的更傷心了:“她那時候才七八歲的年紀,遭遇了那些,本該是爸爸媽媽捧在懷裏安慰的,可是我卻沒給過她半點她渴求的溫暖。

老李,我不配當母親,我不僅對不起她,我還把天賜給教壞了。

天賜的這種,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性格,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我要強了一輩子,到頭來卻都做錯了。”

李玉良看著滿是悔恨的劉雪梅,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是啊,她說的沒錯,有些錯誤所造成的傷害,是這輩子都沒辦法彌補的。

如果當初不是她執意要把剛滿月的李初一送回老家去,說不定她也不會有那樣的遭遇。

不過讓李玉良欣慰的是,劉雪梅的幡然醒悟。

還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改變對李初一的態度,沒想到因為那件事,她居然自省了。

不過要想讓她,沒有任何顧忌的去參加李初一的婚禮,看來是不可能的。

她的脾氣秉性,沒人比李玉良更了解了。

她認為對李初一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可饒恕的,所以她不會出現在李初一麵前的,至少段時間內,根本不會。

李玉良猜的沒錯,劉雪梅雖然醒悟了,但是卻不敢跟李初一見麵。

婚禮她雖然沒出席,但是人也跟著李玉良去北京了,在一個角落裏,躲著看了李初一婚禮的全程。

看著她穿著潔白的婚紗,牽著李玉良的手走在紅毯上的時候,劉雪梅捂著嘴哭。

她本來也有機會跟李玉良一樣,坐在父母席位上,當麵給他們送上祝福。

“李嬸……”

劉雪梅正傷心不已,聽在楊曉歌在身後叫自己,忙擦幹眼淚,低著頭跑開。

楊曉歌追上去,在酒店門口,拉住她的胳膊:“李嬸,別躲了,初一都看見你了。”

李初一在台上,確實看見了劉雪梅,楊曉歌之所以發現劉雪梅,就是因為順著李初一的視線,才發現的。

雖然李初一什麽都沒說,但是楊曉歌知道,她還是掛念劉雪梅的,因為李玉良把劉雪梅說的那些話,都跟李初一說了。

他說了劉雪梅的悔過,還帶來了劉雪梅為李初一準備的十萬塊錢的嫁妝。

如今要劉雪梅拿出這麽多錢,肯本就不可能,畢竟李天賜住院幾乎把劉雪梅攢了多年的錢,都用光了。

而她為了彌補對李初一的虧欠,東奔西跑,幾乎借遍了所有的親戚,湊夠了十萬塊。

在當今這個年代,沒有哪家父母,會這麽大方的給女兒陪嫁這麽多錢。

足見,劉雪梅是真的想彌補李初一的。

而李初一,從李玉良把錢交到她手裏的那刻起,就一直心事重重的。

這點楊曉歌看在眼裏,不過她知道,李初一會原諒劉雪梅的。

不是因為錢,更不是因為其他,隻因為那是她一直渴望的母愛。

李初一一直都很渴望親情,所以之前才會上他們的當。

之所以上當,不是因為她比較懦弱好騙,而是她太渴望家庭的溫暖。

人對於太渴望的東西,總是會有期待感。

不過楊曉歌也同樣知道,這對母女想要徹底摒棄前嫌,必須得有一個人在中間撮合,而她願意當這個人。

所以她才會悄悄的來找劉雪梅。

聽見楊曉歌說李初一看見自己了,劉雪梅慌了:“你,你快放開我。”

她害怕李初一等下也會追過來。

楊曉歌不放手:“李嬸,既然來了,等下去跟初一說說話吧,她一直都在等你。”

劉雪梅搖頭:“曉歌,我沒臉見她,你快放手讓我走,算嬸子求你了。”

“初一不會跟您計較的。”楊曉歌勸她:“初一的脾氣,你應該也是了解的,她從來都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雖然以前您確實有不對的地方,但是親母女,沒有真的深仇大恨的,以後的路還長著,您從現在開始,加倍的對她好,把以前的都補上,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