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前男友,也是她最放不下的人。七年前,我姐剛剛和他在一起,他家裏覺得我姐沒什麽能力,反對他們在一起。我姐就主動離開了他,再也不和他見麵。她總是為別人著想,不想讓對方為難。”
“這就是膽小鬼,既然彼此相愛,有什麽不能麵對的。她以為把對方扔下是對他好,可是有沒有想過對方的感受。我是一個活生生有感情的人,不是個玩具。”
倪昊越說越激動,他對藍迪的思念,慢慢變成了怨恨。
怨恨她不敢和自己一起承擔,怨恨她在感情中這麽懦弱。
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藍末也變得暴躁起來。
尤其是聽到倪昊說姐姐是膽小鬼時,他更加忍受不了。
他一把把倪昊推到牆角,大聲的說:“我姐不是這種人,你別說她的壞話。”
倪昊也很激動,他一把推開藍末,藍末重重的撞在椅子上。
他這一下撞得不輕,扶著腰半天才緩過來。
倪昊正要上前道歉,他氣急敗壞的撲向倪昊,和他廝打在一起。
服務員看到這樣的場景,立刻跑上前拉架。
兩個大男孩都在氣頭上,力氣大得幾個人都拉不開。
周圍好心的客人也來幫忙,一群人費了很大勁兒才把二人拉開。
倪昊的嘴角擦出了血,藍末的臉頰也青了一塊。
兩個人都打累了,心中的怨氣終於排解出去了。
倪昊看著委屈的藍末,心中有些愧疚。
他不僅是藍迪的弟弟,也是自己的朋友,說什麽也不該動手。
他問:“你沒事兒吧?”
藍末搖搖頭。
前一秒還打得和仇人似的,下一秒立刻和好,這或許就是男孩之間的友情吧。
兩個人從酒吧出來,坐在校門口的台階上。
倪昊問:“剛剛你還沒說完,後來呢,你姐和鄭銘為什麽分手了?”
“鄭銘走了,死於一場意外。那件事對我姐打擊很大,她離開老家來到北京,一心撲在工作上,三年時間就當上了創意總監。每年回家,她都去看望鄭銘的爸媽,把他們當成自己的親人對待,我姐真的是一個總為別人考慮的人。”
倪昊沒有說話,這些事,她從未告訴過自己。
他發現,自己並不了解她。
丁家戀無所事事了幾個月,一直住在朋友家。
雖然朋友沒有說過什麽,但是丁家戀隱約感覺到他的爸媽有點不耐煩了。
他想著搬出去,但是先要找個工作養活自己才行,可自己好像真的什麽都不會。
他在刷朋友圈時,看到白之轉發了一條健身房招聘教練的消息。
他在國外時經常健身,也懂得健身的方法,於是想去試試。
他問白之:“做教練每個月能賺多少錢啊?”
白之說:“多上幾節課,每個月能拿到一萬多。”
丁家戀一聽,這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這比上班族賺的還多,我也想做教練。”
“上班族朝九晚五,周末雙休。教練每天十點才能下班,一個月休息兩天,比上班族累多了。”
丁家戀離家這段時間,一直向朋友借錢生活,已經欠了好幾萬,也不好意思繼續住在別人家。
他需要趕緊賺錢還給朋友,沒有別的辦法,就算累也要來試試。
有了白之的推薦,丁家戀很輕鬆就被錄取了。
他打算從朋友家搬出來,可是自己身上沒什麽錢,再次向白之求助。
“我最近想搬家,你那裏有住的地方嗎?”
“你要是不嫌小,可以搬來和我住,我室友下星期搬走。”
“大小無所謂,能盡快住過去就行。”
丁家戀出來找工作已經讓白之覺得奇怪了,現在還要找房子,白之更加奇怪。
他一個大少爺,怎麽過得這麽潦倒。
“你爸不要你了?幹嘛要搬出來?”
“你猜的還真差不多,不過是我不要他了。”
“為什麽?”
“他非要給我安排相親,一氣之下我就跑出來了。”
白之明白了,他在和父親對抗。
想想自己還在為了將來發愁,而丁家戀有人安排好了一切還不滿足。
人和人,真的不能比。
“你最近和伊繁聯係過嗎?”
白之很關心顧伊繁,可是兩個人之間已經沒有了聯絡,他隻能從別人口中打聽她的消息。
“偶爾,她現在可比以前厲害多了,在她麵前我都覺得慚愧。”
“變化很大?”
“何止很大,簡直是判若兩人。她現在是靈感的創意經理,手上客戶無數,一個人撐起了靈感大部分生意。你現在後悔分手了吧。”
白之沒有回答丁家戀,如果顧伊繁發展的這麽好,恐怕自己在她麵前隻會更加渺小。
就算當初沒有分手,兩個人也不會有好結果。
分開,隻是時間早晚罷了。
丁家戀在健身房工作了一星期,終於知道這個行業的辛苦了。
他每天吃飯都沒有準點兒,直到課時結束才能休息。
一天工作十二個小時,中間休息的時間少得可憐。
他開始有點佩服白之了,能在這樣高強度的環境中工作這麽久。
星期五下午,丁家戀在給會員上課,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在他身邊觀察了很久。
他問:“你是這裏的教練?”
丁家戀說:“是啊。”
“我看你教的不錯,能不能教教我?”
丁家戀看他年紀有點大,做器械課恐怕會有危險。
“大叔,替你的安全著想,我覺得你還是跑跑步就行了。”
男人不樂意了,他最怕被人看扁。
“你這是看不起我?”
丁家戀立刻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你受傷。”
男人擺擺手說:“沒關係,我健身很久了,自己知道輕重。”
說完,他拿出信用卡,示意付錢。
丁家戀問:“您打算買幾節課?”
“兩萬塊錢的。”
聽到他的話,丁家戀的態度立刻大轉變,這是一隻老肥羊啊,他立刻把他帶去財務室刷卡。
男人偷拍了幾張丁家戀的照片,嘴角露出一絲奸笑,他心中在密謀著一件事。
有了這一筆收入,丁家戀不用發愁這個月的績效了。
他拿著課時表來到白之麵前使勁兒嘚瑟,唯恐別人不知道他接了一個大客戶。
“剛剛有個善良的大叔,買了我兩萬塊錢課程,我這個月能賺不少錢吧。”
白之看到他得意忘形的樣子特別欠揍,仿佛忘了當初走投無路的辛酸樣,於是故意編了個故事嚇唬他。
“你知道劉教練為什麽辭職嗎?”
“我怎麽會知道,我和他又不熟。”
“一個大叔買了他五萬塊課程,不到一星期時間,他就跟人家走了。”
白之的話很明白,丁家戀立刻聽懂了。
他知道健身房裏有錢人不少,教練與會員之間不可描述的事情也不少,白之這句話似乎提醒了他。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買了這麽多課程,丁家戀越想越覺得可疑。
他抱著胸緊張的說:“我是賣藝不賣身,大不了我把錢退回去。”
看到他緊張兮兮的樣子,白之捉弄他的目的終於達到了。
他捂著肚子坐在地上大笑:“我騙你的,你還真信啊。”
徐星騁坐在辦公室籌備豐悅地產的新項目,助理交給他一封快遞。
“徐總,新加坡的快遞。”
徐星騁接過來,自己已經離開新加坡一年了,怎麽還會有人給自己發快遞。
他打開信封,裏麵是一張大肚子女人的照片,看上去是個孕婦。
徐星騁看到照片中的人,額頭滲出一層汗。
他看了看寄件地址,那是他並不熟悉的地方。
他立刻撥通上麵的電話,可是對方卻是空號。
這究竟是誰寄來的照片,他有什麽企圖。
徐星騁緊張起來,似乎來者不善。
他正思考著,忽然電話響了,嚇了他一跳。
屏幕上顯示著顧伊繁的名字。
徐星騁平複心情,接起電話。
“伊繁。”
“星騁,下班後陪我去買個禮物吧,下周末是付漫的生日。”
“好啊,你想送什麽?”
“付漫怎麽說也是富二代,一般的禮物她也看不上,我看到一個奢侈品牌的小熊還不錯,打算送給她。”
“下班後我陪你去。”
掛上電話,徐星騁滿腦子還是那張照片。
晚上,丁家戀正在上課,丁萬山不知不覺來到了健身房。
丁家戀離家這麽久,丁萬山第一次來找他。
他站在丁家戀身後看著他,一聲不吭,表情極其嚴肅。
丁家戀上完課,一回頭看到他,嚇了一跳。
“你怎麽來了,站在後麵也不吭聲,你要嚇死我啊。”
丁萬山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又看了看丁家戀身上的教練服。
“你這幾個月就混到這種地步?”
“你別看不起人,我憑本事賺錢,一個月工資足夠自己花的。”
丁家戀不想在父親麵前服輸,他挺直胸膛擺出一副特自豪的表情。
“趕緊給我回家,別在這裏丟我的人。”
“老丁,你說話可要憑良心啊。我怎麽丟你的人了,我自給自足有什麽可丟人的。”
丁家戀急了,他可以看不起自己,但是不能鄙視其他同事。
丁萬山拿出手機,翻出一張朋友圈照片遞給丁家戀。
照片中,丁家戀滿身汗水,在給會員上課。
“拍的不錯啊,這是誰拍的,肯定在暗戀我,角度找的這麽好。”
丁家戀滿意的看著照片,不自覺的自戀起來。
“暗戀個屁,這是我的對手拍的,是不是有個老頭買了你兩萬塊課程。”
丁家戀點點頭說:“對啊。”
“那個老東西在商場鬥了十幾年都沒贏過我,這下可好,拿著照片在我麵前得意洋洋的說,老丁啊,我買了你兒子的課,你得感謝我啊。拜你所賜,我頭一回在他麵前這麽丟人。而且他還特地發了一個朋友圈,現在整個地產界都知道我兒子在做教練,都來問我是不是父子不和,把你趕了出來,我現在顏麵掃地……”
丁萬山越說越激動,血壓不斷飆升。
他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