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中午,皇甫家的會客廳裏可是座無虛席,高朋滿座。

主位上坐的家主皇甫清此時站起來抱拳高聲說道:“今天,是小兒滿月的日子,諸位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我皇甫家喝這杯薄酒,給我皇甫清這幾分薄麵,我皇甫清先謝謝諸位了。以後,有用得著我皇甫清的地方,我皇甫清盡力幫忙。”

“皇甫家主說這話就見外了,皇甫家喜得小公子,這是整個金陵的大喜事,我們就是再忙,也要來喝這杯喜酒啊。大夥說是不是?”說話的是一中年漢子,穿一身華服,身形挺拔,卻長了一雙桃花眼,下巴下還留著一撮山羊胡子。此人便是金陵震遠鏢局的總鏢頭王建。

經他這麽一說,所有人皆附和道:“對啊,王總鏢頭說得沒錯,是咱們金陵的喜事。”

皇甫清抬手將聲音壓下,繼續說道:“大家聽我一言,今天我再宣布一件事情,經過我們的商議,我兒將拜趙家家主以及林家家主為幹爹,我兒將是這三個家族的小公子。”

皇甫清這話說出,下麵的議論聲又如燒開的水一樣沸騰了。

“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三大家族的小公子……這……”

“那金陵不就是他的天下了麽?他還不得橫著走?”

“希望不是個囂張跋扈的公子爺……”

“怎麽是三大家族?那何家呢?”

“是啊,何家怎麽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呢?”

“哎,你說,是不是何家和皇甫家鬧矛盾了?”

……

皇甫清再次說道:“大家靜一下,容我再說一件事。剛剛隻說到趙家和林家,至於何家,大家夥半年前也在何家喝過喜酒吧。我要說的就是這事,我兒今天在此與何府小千金定下婚約,若無意外,將來何家的千金便是我皇甫家的少夫人。”

“原來如此。”

“看來四大家族結盟了……”

討論聲中,不知誰喊了一句:“皇甫家主,可否讓我們見上小公子一麵呢?”

“這有何不可,翠兒,去內室將公子抱出來吧。”皇甫清邊說邊轉身吩咐丫鬟去了。

那翠兒應了一聲“是”便轉身回內堂了。

皇甫清招呼著眾人吃酒,眾人也是在議論著今天所聽到的這些事情,畢竟太震撼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道嬌媚的聲音:“喲……今天可真熱鬧,都在等我們麽?嗬嗬”聲音不大卻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嘈雜的房間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來人的身上。隻見門外緩緩走進來五名少女,個個裝扮得妖媚無比,身上穿的衣服少之又少,簡直不堪入目。為首的女子更是其中翹楚,走動間搖曳生姿,眸若輕煙含情脈脈,櫻唇微啟,無限的媚惑。

皇甫清盯著為首的少女問道:“姑娘,今天是我兒滿月的日子,姑娘若是為了慶賀來喝杯喜酒的話,我皇甫家歡迎之至。若是其他事情,姑娘請回吧,請改天再來。”

聽皇甫清這樣說,那為首女子翹了翹嘴唇,一臉的委屈。聲音嬌柔得讓人骨頭發酥:“哎喲……皇甫家主,您的話真傷小女子的心呐!小女子今天來本來就是為了小公子,您卻下了逐客令。您讓在座的各位評評理,小女子我沒錯吧?”

眾人聽了全都將目光轉向了皇甫清,眼神裏盡是責備的意味,就連皇甫清也感覺是錯在自己,就要開口道歉:“姑娘……”

不過還不待皇甫清說出什麽來,就被門外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天魔功果然名不虛傳,不過……對凡人使用天魔音好象有傷雅致吧。你說呢?天魔門的小女孩。”

之前來到的被稱為天魔門的少女聽到來人的聲音不由臉色一變,轉身望向門外。讓所有人失望的是,門外一個人影都沒有。隻聽之前的少女冷哼一聲,對著門外說道:“哼!鬼鬼祟祟,藏頭露尾的鼠輩,沒臉見人嗎?”

“哈哈,如今老夫就站在你麵前,你卻說老夫藏頭露尾?小姑娘,回去再修煉幾年吧!”這次聲音不是由門外傳來的,而是在少女身後。

少女猛然轉身,卻還是什麽都沒有看到。少女臉色變得更難看了,全身功力散發而出,想要憑借功力來感知來人的位置。

“沒用的,丫頭,我幽靈島的人如不是自願,別人是找不到我的。今天來有要事,就讓爾等看看老夫的樣貌又何妨!”隨著聲音,一道人影出現在少女身前三尺處,由模糊漸漸的清晰。

事發突然,少女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好幾步,看向來人的眼中也是充滿了恐懼。這人的實力明顯在她之上,並且比她強好多。之所以後退,是內心產生的無法抗拒的心理作用。

來人是一老者,一身靛青色的長袍遮蓋住了全身,滿頭花白的頭發,眉頭上的皺紋寫滿了滄桑,眼睛卻是炯炯有神,神光內斂。老者手中拿著一隻桃木杖拄在底上,但是誰都不會認為這是一根拐杖。此時老者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將要退到門口的少女。

至於來皇甫家道賀的金陵眾人則是全呆立當場,並非他們太驚訝了,而是所有人都知道剛才所聽到的兩個門派天魔門和幽靈島皆是魔道的門派,而他們所認知的魔道之人都是嗜殺之徒,殺人不眨眼。而麵前這些人都是魔道的,因此所有人都不敢出聲,惟恐一言不對惹惱了“魔頭”招致殺身之禍。

退到門口的少女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下,對老者說道:“前輩,我奉門主之命……”不待少女講完,老者就擺擺手打斷了少女要說的話並且說道:“丫頭,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回去吧,回去告訴藍欣,就說這孩子我幽冥島帶走了。若你天魔門還不想放手的話,讓她親自到幽冥島來吧。”說完朝門外一擺手,意思是說你可以走了。

可是少女任務沒有完成,又怎麽會善罷甘休呢。少女攏了攏耳邊的發絲說道:“可是……前輩,這不合情理吧,為何是您將這孩子帶走呢?”

“怎麽?我幽冥島辦事,你個小娃娃還想阻我不成?”老者臉上已經出現了不悅。

“幽冥島縱然神秘莫測,可我天魔門未必會怕了你,今天,這孩子我天魔門誌在必得。”看老者散發出來的氣息,少女知道今天恐怕不能善了了,於是五名少女也擺出了備戰狀態。

那老者看到這陣勢不怒反倒是樂了,笑著說道:“好,好!如今的小輩修為不如以前,膽色倒是見長了不少啊。老夫也有幾十年不再出手了,今天就跟你們這些女娃娃玩玩。”說完,氣勢瞬間高漲。

那老者一步步朝著少女走去,距離少女一丈遠時停了下來,桃木杖緩緩的舉起,杖身飄起淡青色的青煙。

“停手,連人都還沒看到,就想要自相殘殺了嗎?就不怕墮了你們的威名?哼!都是不入流的小門派。”一個冰冷得毫無感情的女聲傳了出來。老者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臉好奇的望向門口走進來的女子。

這女子一襲黑衣,跟先前那五名女子最大的區別便是先前的女子衣著少得可憐,而這一黑衣女子卻恰與之相反。黑衣女子幾乎把整個身軀都包裹在了衣衫中,就連臉上也是蒙著黑紗,隻露出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左眼角一隻血紅色的蠍子分外惹眼。論身段,黑衣女子與之前來的紅衣女子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論氣質,二者是截然相反的。若要形容的話,那紅衣女子是初春的細雨,纏綿而婉約;黑衣女子便是嚴冬的烈風,冰寒而冷豔。

黑衣女子進來以後,走到老者身前,從懷中掏出一塊青黑色的令牌遞給老者。那老者接過令牌看了一眼,不由渾身一震。又回複一臉的平靜問道;“女娃,這是何意?”

黑衣女子說道:“前輩,不會連你幽靈島的島主令牌都不認得了吧?我家殿主當初救下你家島主,你家島主贈於殿主這一令牌,許諾為我弑魂殿做一件事情。本姑娘這次前來,殿主讓我將令牌帶來。如若遇到幽靈島的人,便將令牌交與還與幽靈島。而幽靈島要為我弑魂殿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不要插手今天的事,從此,你我兩派也算是兩清了。因此,前輩,要走要留您自己決定吧!”

那老者掏出玉符,嘴唇開合間便把此間情形傳訊給了島主。片刻之後,老者看了眼閃動的玉符,又滿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黑衣女子,隨後什麽都沒說,搖了搖頭走出門外身影便消失了。

黑衣女子見老者已經走了,不由的舒了口氣。說實話在麵對老者的時候,她感覺到了壓力,是修為差距產生的壓力。若是真的打起來,不說自己,就是加上自己帶來的那些人一起聯手都未必是老者的對手。現在老者走了,看來殿主交與的任務應該不會出現意外了。

黑衣女子隨後又走到五個紅衣女子麵前說道:“天魔門,想必也是為了這孩子來的吧?你們也可以回去了。”說完便轉過身將背影留給了紅衣女子。

那紅衣女子也是一愣,隨即便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弑魂殿就算是魔門第一門派,也不至於那麽囂張吧?今天誰能帶走這孩子還是未知數呢。現在就我們三個門派來了,其他門派估計也都到了吧。你說呢?血魔宗的朋友。”

隨著紅衣女子話音的落下,門後走出一紅色男子,之所以說他是紅色是因為這人從頭到腳都是紅色。紅色的長衫紅色的靴子,頭發眉毛也全是紅色的。男子的周身散發出淡淡的血腥氣息,讓人很不舒服。

紅衣男子的出現完全是個意外,黑衣女子眉頭皺了一下,眯著眼睛靜靜的看著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