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羽然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感受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左右看了看嘟囔著:“什麽魔尊不魔尊的,我隻想做我真正的自己而已。話說……這地方怎麽出去呀!”入眼都是一樣的黑暗,根本看不到出口。

最終還是選定了一個方向,一直往前走總有走到出口的時候吧。殊不知這一走就是幾個月,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整整幾個月,若不是靈體的話累也會累死了。

而在這夢境外麵的現實中,也是幾個月過去了,女孩還是一如既往的照顧著皇甫羽然。幾個月的時間皇甫羽然身上的傷口差不多都痊愈了,隻是還是一直在昏迷中,一點醒來的征兆都沒有。

時間是不等人的,眼看著就要過年了,外麵已經開始張燈結彩有了新年的氣息。

女孩或許是太累了,趴在皇甫羽然床邊睡著了,嘴角掛著幸福的微笑。在夢裏她夢到皇甫羽然醒了過來,帶著自己去看花燈、放煙花,那時候是多麽開心幸福。可是接下來,皇甫羽然的身影竟然慢慢消失,慢慢變得模糊不清……

女孩忽然坐了起來,眼睛中滿是驚恐,似乎還有絲絲不舍。當看到皇甫羽然依然安安靜靜的躺在**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隻是自己的一個夢。

自嘲的搖了搖頭轉身走了出去,她何嚐不明白,以皇甫羽然現在的狀態,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甚至能不能醒來都是個未知數。

女孩剛走到門口就看到爺爺從外麵回來了,手中還提著幾包東西,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進門看到女孩微紅的眼睛愣了一下詫異的問道:“丫頭這是怎麽了?眼睛怎麽紅紅的?”

女孩嘟嘟小嘴笑笑說道:“沒有啦,剛做夢眼睛裏進了沙子……爺爺,今天收獲不小嗎?”女孩說著將老者手中的包裹轉身放在桌子上。

老者點點頭將另一手中拎著的一尾金黃色的鯉魚遞給女娃說道:“還不錯,買的這些補品又夠他吃一段時間的了,你把這個燉了給他補身子吧。”

女孩接過鯉魚驚訝的張大了小嘴,半晌才驚喜的說道:“爺爺……這是……金鱗鯉魚?這一條可以賣好幾百兩銀子的,足夠買很多補品了……”

老者端著水盆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金鱗鯉魚不多見,卻是最好的補品,聽說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說不定吃了這鯉魚他就醒了呢。”老者也希望皇甫羽然快點醒過來,也想讓女孩高興。

女孩眼中亮光閃過,驚喜的拿著鯉魚出去了,嘴裏還說道:“真的?那我趕緊給他熬一鍋上好的魚湯,這樣他就可以陪我去看花燈了。”

皇甫羽然是不知道這一切的,現在的他正在孤獨的行走在自己的意識海中。也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皇甫羽然隻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不似以前那般虛弱了,走起來也快了幾分。

已經不知道在心裏罵了多少遍,也不知道走走停停多少次了,皇甫羽然隱隱感覺似乎馬上就可以離開這無盡的孤獨了。

女孩將金鱗鯉魚煲成了魚粥,一點點的喂給皇甫羽然吃了下去,看著皇甫羽然臉色逐漸變得紅潤起來,女孩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皇甫羽然隻感覺身體內湧進一股股能量,讓他有著用不完的力氣,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人就已經向外麵竄了出去。若是一直以這種速度前進,說不定很快就能出去了呢。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眼前忽然閃過一個光點,雖然很微弱還是被皇甫羽然捕捉到了。在這無盡黑暗之中,一丁點的光都是那麽的引人注目。

皇甫羽然一時間激動了,顫抖著嘴唇喃喃道:“那……就是出口!我終於走出來了!”想著腳下加力,朝著那微弱的光點衝了上去。

終於接近了出口,已經可以從那亮光中看到外麵的世界了。皇甫羽然閉著眼睛平複了一下自己內心的波動,長吸一口氣才抬腳走進了那光門之中。

踏出黑暗的皇甫羽然精神一震恍惚,隻感覺胸口一陣氣悶和疼痛,不由得痛哼一聲,緊緊皺起了眉頭。緊接著就咳了起來,嘴角也滲出了血絲。

剛剛從門外走進來的女孩聽到皇甫羽然的動靜,先是一喜然後就變成了一臉的擔心,疾走幾步奔到皇甫羽然身邊,用手帕擦拭著皇甫羽然嘴角的鮮血,焦急的喊道:“爺爺……你快來看,他這是怎麽了?”眼睛中已經彌漫了水汽。

皇甫羽然已經醒了過來,聽到女孩焦急的呼喊聲,慢慢睜開眼睛。入眼是一個略顯破舊的茅草屋,還有眼前淚眼朦朧的女孩。女孩大大的眼睛中早就淚珠滾動了,梨花帶雨的摸樣真是我見猶憐。

皇甫羽然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女孩,沒有任何異樣的舉動,生怕自己的舉動嚇到女孩。

女孩喊完爺爺之後,轉頭看到的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而這雙眼睛正在盯著自己看,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波動。女孩身體顫抖一下,向後退了幾步,遂轉頭衝著外麵吼道:“爺爺,他醒了!”聲音中是難以掩飾的欣喜。

門外的老者聽到孫女的喊聲,趕緊進來看看是怎麽回事。進來之後正好就對上了皇甫羽然那深邃的眼眸,一時間倒是愣在了那裏。

良久之後,老者才反應過來走到床邊說道:“你總算是醒來了,大半年了,你再不醒來,這丫頭都要成淚人了。”

“爺爺……”女孩聽到爺爺在那裏調侃自己,羞紅了小臉跺著腳不依的嘟著小嘴,眼角還偷偷的瞥了一眼皇甫羽然。

皇甫羽然依舊是原來的樣子,沒有一絲一毫的動作,隻是眼珠轉著打量著眼前一老一少。半晌之後,才幽幽開口:“這裏……是什麽地方?”由於長時間陷入昏迷的狀態中,聲音嘶啞仿佛裂帛一般刺耳。

老者眉頭輕微皺了一下,主要是因為這個聲音聽著讓人耳根發疼,輕咳一下說道:“這裏是秦淮河,我們在河裏把你打撈起來的。”

皇甫羽然閉著眼睛想了想,自己沒有昏迷之前好像真的在一個河邊,可那怎麽會是秦淮河呢?想到這裏,忙問道:“為何要救我?”原本想問自己是怎麽來到這裏的,開口卻說了這麽一個讓人心寒的話。

老者輕輕搖搖頭,說道:“老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卻不能見死不救,當時少俠尚有一口氣在……”說著老者轉身向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何況……活著就有希望……”

“活著……就有希望……活著……就有……希望……”皇甫羽然呆呆的看著屋頂,嘴裏嘟囔著老者的話,一時間不知道思緒飛到了什麽地方。

女孩端著一個小瓷碗走了過來,在床邊坐下來,用瓷勺舀了一勺粥遞到皇甫羽然嘴邊輕聲說道:“你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先吃點粥吧。”

皇甫羽然轉頭看看女孩,受不了女孩那懇求的眼神,最終還是張嘴將女孩喂給自己的粥吃到了嘴裏。隻吃了一小口,皇甫羽然就愣住了,這味道……是燕窩!轉頭看看這有些破爛的房子,明顯爺孫倆的生活並不富裕,可在這種情況下還買燕窩給自己補身子……

心中感覺暖暖的,一邊吃著粥一邊問道:“我昏迷多久了?”這才是皇甫羽然最關心的問題,靈兒他們先去了滄瀾海域,自己一直不去的話他們會很擔心的。

“大半年了……馬上就要過年了,幸好你現在醒來了……”女孩淡淡的說著,似乎這大半年的擔憂早就忘得一幹二淨。

皇甫羽然可是真的驚呆了,渾身一震,眼中綻放著異樣的光芒,伸手撐著床就要爬起來。

“嗯……”渾身的疼痛讓皇甫羽然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隨後便重重的躺回了**。四肢百骸仿佛全被拆散了一般,撕心裂肺的疼痛讓皇甫羽然的額頭滲出了冷汗。

女孩手中端著燕窩粥,傻傻的看著皇甫羽然的動作。伸手拿過一邊的手帕,輕輕擦拭皇甫羽然額頭上的汗珠,輕柔的說道:“你身上的傷很重,現在根本下不了床,還需要好好調養一陣子。爺爺已經去請郎中了,你先冷靜一下。”

“半年了……半年了……不行,我要走了,我得趕緊去找他們,不能讓他們擔心。”皇甫羽然掙紮著,咬著牙還想要再爬起來,可是終究還是力不從心。

女孩知道皇甫羽然身體狀況,半年前那大夫說的話還銘記在心。沒有藥品的調養,皇甫羽然想要徹底恢複根本就不是時間上的問題了。想到這裏女孩眼中透露著淡淡的擔憂之色,讓人心疼。

就在皇甫羽然還在掙紮要起身而女孩一直安撫著他的時候,老者推門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說著:“丫頭,我把郎中請來了……”

原本還在掙紮的皇甫羽然在看到老者身後跟著的郎中的時候,竟然出奇的安靜了下來,愣愣的盯著那郎中說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