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太妃抱著平安公主,感激地看著向顧景灝走來的蘇蔓溪。
今天還有女兒的滿月宴,她心裏自然是覺得蘇蔓溪有在顧及柳家和她。
接著就是一些大臣在看熱鬧,總覺得蘇蔓溪今天看著有些胖了。
張洪宣讀冊封的聖旨,高興地看著蘇蔓溪。
顧景灝扶著蘇蔓溪的手,看著大臣叩拜。
蘇蔓溪想了會,在顧景灝的耳邊說:“我有個驚喜告訴你,我已經有了兩個身孕了。”
顧景灝又驚又喜:“真的嗎?我要當父親了?”
太後看著抱住蘇蔓溪的顧景灝笑了下,也沒讓宋嬤嬤攔著。
孫子謙鬆了口氣,終於不用瞞著了。
其他人也都是笑眯眯看著,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八個月後。
隨著安萊公主和梅成龍等人的婚事完成後,蘇蔓溪也迎來了臨盆之日。
顧景灝特地提前下早朝在門外等著。
太後讓宋嬤嬤看著點。
宋嬤嬤無奈道:“老奴不會接生。”
太後嚴肅道:“看著點,哀家不放心那些穩婆。”
裏麵的蘇蔓溪發出慘叫聲,驚得顧景灝想衝進去。
孫子謙攔住他:“皇上,皇後娘娘現在不需要您在旁邊看她。”
顧景灝不敢相信:“你怎麽知道?朕是孩子的父親,朕憑什麽不能去?”
孫子謙道:“微臣家的孩子是早產,夫人見到微臣直接破口大罵,說微臣讓她受了極刑……”
說來,季雨雪也是這個月生產,提前了好幾天。
孫子謙的臉還有愛妻的指甲印。
顧景灝並不怕:“朕一定要進去。”
“皇上,你就讓皇後清靜點。”
“母後……”
顧景灝沒想到太後也是這樣說。
太後看著他:“皇後瞞住兩個月,不就是希望能穩住一點,你在,她肯定會使不出力氣。”
顧景灝冷靜了會,在外麵等著。
宋嬤嬤為了不讓太後罵自己,走進了屋子裏。
穩婆喜不自勝:“出來了!孩子頭出來了!”
宋嬤嬤連忙讓人準備熱水和帕子,接著聽到又有人說:“還有一個!是個小公主!”
顧景灝和太後聽到這話,高興得恨不得再次大赦天下。
“母後!溪兒她懷的居然是龍鳳胎!”
顧景灝這段時間以為蘇蔓溪懷著的是個皇子,沒想到還有個小棉襖。
太後笑的合不攏嘴:“好事啊!哀家已經想進去看看孩子們了!”
裏麵還沒有結束,蘇蔓溪已經沒有力氣喊,隻是看了眼自己的一兒一女,這才放心地閉上眼睛。
孫子謙一直在指揮宋嬤嬤給蘇蔓溪止血,換衣服。
穩婆也都是立刻把孩子放進幹淨的繈褓裏,洗幹淨了手,再去收拾**帶血的東西。
宋嬤嬤沒有經曆過這些,心想她一輩子不生也挺好的。
太後和顧景灝忍不住走了進來,看到孫子孫女笑了半天。
顧景灝去看了蘇蔓溪,發現她虛弱得很心很疼。
孫子謙說了蘇蔓溪需要好好休息,這才馬不停蹄趕回去照顧季雨雪。
中午的時候,顧景灝還在蘇蔓溪身邊。
他最近都很忙,沒有時間想很多以前的事情,可是聽連孩子都沒有的宋嬤嬤說,女子生孩子就是會搭上半條命。
所以,在蘇蔓溪快生的時候,顧景灝經常會夢到她難產的樣子,他不敢和任何人說。
除此之外,他還覺得有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五年前,顧景裕約他去馬球會,說是討論正經事,他和梅成龍一樣倒黴地頭受了傷。
醒過來的時候沒有任何異常,就是會有陌生的記憶,有些時候想法成熟得不像個少年人。
顧景灝以為自己壓力大,畢竟還要應付母族的人,要做顧啟心裏的太子才這樣。
這件事很快被他遺忘。
後來,遇到了蘇蔓溪。
顧景灝覺得這個女子有些聰明,長得也很美,是個會讓他想寵著的女子。
在和蘇蔓溪相愛的時候,顧景灝心思也會複雜得很,會夢到自己曾經就認識蘇蔓溪,隻是她不知道他。
她似乎還嫁給了誰,突然死在了難產那天。
得知消息的顧景灝很難過,他本以為沒有辦法在一起,是因為身份和他沒有爭取,還是會想知道她過的安否。
顧景灝記得很多年後,他沒有娶誰,排除異己,做了後宮沒有女人的皇帝。
等到他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經是十六歲。
在馬球會上遇到了個讓自己眼前一亮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在安慰瘦弱的弟弟,似乎在說弟弟總有一天可以成為有用的人,看著很像個成熟的大人。
很有擔當。
年少實則心思已經很老成的顧景灝追著那姑娘,腦袋被人打暈過去。
醒來被人說是從馬背摔下來的。
顧景灝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去想那個姑娘,繼續裝病秧子。
**的人臉色很蒼白,難掩她的絕色。
顧景灝心想自己到底看中了她的臉,還是因為兩世的牽掛?
晚上,宮女不敢打擾顧景灝和蘇蔓溪,隻把飯菜放在了旁邊。
蘇蔓溪睜開眼的時候,看到了顧景灝含淚的眼睛,“景灝……”
顧景灝握著她的手,“溪兒,你相信浮生若夢,一切都是注定的嗎?”
他經常受傷,經常忘記一些重要的事情,忘記了五年前就已經遇到了心愛的人。
蘇蔓溪笑道:“我相信。”
顧景灝忽然問道:“五年前,你有沒有參加過季國公家的馬球會?”
蘇蔓溪點頭:“參加過,但是康哥兒身體弱,我提前帶他回去了,他為此不開心了很久。”
那應該是少年時最普通的光景。
顧景灝摟住她感慨道:“從今以後,朕沒有後宮,隻有你一個妻子,和一對兒女,這輩子隻愛護你們母子三人。”
原來,這些都不是他的錯覺。
上輩子的蘇蔓溪去世後,他也大病了一場。
多年和大臣斡旋,其實心裏還是很後悔沒有去結識蘇蔓溪。
蘇蔓溪看著顧景灝的臉:“你真的會願意舍棄那麽多人?”
顧景灝溫柔地說:“我這一生有你就夠了,旁人我怎可辜負。”
蘇蔓溪道:“其實我也早就把心交給了你,餘生也隻想和你安穩度日。”
沒有宮廷的鬥爭,而是盡到責任還能繼續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