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嬤嬤心疼地看著蘇夫人,在她知道事情真相時,也是愣了好久。

誰能想到,老爺她一直有個心上人,被安排在了外麵,還和夫人同一時間有了身孕!

且不說當時的他們並不知曉孩子被抱錯,老爺這是想李代桃僵啊!

是想讓夫人替他的心上人養孩子啊!

“當年,他不過是個小小的進士,在京城毫無根基。”

“若非他追求於我,我怎麽會注意到他?我想著左右是嫁人,不如嫁一個愛我的,我又順眼的,這樣日後也不算難過,我娘也說,低嫁比高嫁過得更舒服。”

“後來,也算是成全了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心願,後宅除了我沒有其他人,我以為他對我是喜歡的,可現在我才知道,什麽一生一世一雙人,他的心都在那個女人身上!”

說到此,蘇夫人咬牙切齒,以前有多喜歡,現在就有多恨!

“夫人,您可別生氣,氣壞了自己的身體劃不來啊!”林嬤嬤連忙勸慰道,給蘇夫人倒了一杯茶水後,歎了一口氣,“人心隔肚皮,我們也沒有想到,老爺是這樣的人啊!”

蘇夫人閉了閉眼睛,任由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是我識人不清,害了歲歲。”

林嬤嬤神色複雜地看向蘇夫人,她想說,知道歲歲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後,對她也沒有多好啊!

但是這話她是萬萬不能說的。

“當初歲歲回來,我怕她會給我丟臉,畢竟一個鄉下的女子,能會什麽?”

“所以她的討好,她的順從,在我看來,是恥辱。”

“嬤嬤,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所以老天才會懲罰我啊!”

“如今,她過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林嬤嬤張了張嘴,最終隻是化作了一聲歎息。

“她是我的親生女兒啊!我怎麽會不疼愛她?可是……說到底,是我好麵子,自私,這才讓她雖然回了家,卻依舊過得苦。”

蘇夫人深吸一口氣,想到以往自己對待蘇歲歲的態度,恨不得將過去的自己給掐死。

“夫人,現在彌補還來得及。”林嬤嬤小聲勸慰道。

然而,蘇夫人卻是十分堅定地搖頭:“她想脫離蘇家,我這個做母親的自然會幫她,她如今已經有了長公主這樣身份尊貴的義母,我對她來說,隻會是累贅。”

“嬤嬤,你把這些給她送過去。”蘇夫人拿出了兩個令牌,遞給了林嬤嬤,“她現在應該最缺的就是銀子了。”

林嬤嬤詫異地看著蘇夫人,這兩個令牌是天下錢莊的令牌,是夫人攢了近乎半輩子的錢。

知道夫人在天下愛錢莊存錢的隻有林嬤嬤。

“給她吧,畢竟她是我的女兒。”蘇夫人緩緩說道,“當初本就是準備將它們分別給琳兒和歲歲的,但是,後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也就沒有拿出來了。”

蘇夫人苦笑一聲,想到蘇琳,到底是自己疼愛了多年的孩子,如今想到她是外室的女兒,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對待她。

“她知道嗎?”蘇夫人看向林嬤嬤,“她知道她的親生母親是外麵的那人嗎?”

林嬤嬤搖了搖頭:“老爺並沒有帶小姐去過外麵找那位,不過那位倒是經常來看小姐。”

蘇夫人神色複雜:“罷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

林嬤嬤拿著東西,去了城西院子。

此時的蘇歲歲正在與秦思思二人商討著認親宴上穿什麽好。

“林嬤嬤?”青陽的聲音傳了過來,看到林嬤嬤想了想,還是衝著院子裏的蘇歲歲叫道,“小姐,是林嬤嬤來了。”

林嬤嬤走了過去,給蘇歲歲行了個禮,笑著說道:“恭喜蘇小姐,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嬤嬤坐會兒,用些茶點。”

蘇歲歲笑著說道:“嬤嬤今日怎麽來我這了?”

“來看看小姐,順便夫人讓我將這個給小姐。”林嬤嬤的話讓蘇歲歲臉上的笑容消失,剛想拒絕,就聽到蘇嬤嬤說道,“知道小姐現在正是缺銀子的時候,就不要跟夫人客氣了,這些本來就是小姐應得的,總不能便宜了不是親生的,對嗎?”

“更何況,夫人也說了,她不會纏著您,您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這些就當是這些年對您的補償,您不要白不要啊!”

林嬤嬤的話,讓蘇歲歲微微一怔,抬頭看向林嬤嬤,疑惑道:“發生了什麽事?”

林嬤嬤不禁感歎,蘇歲歲真的很聰明。

但是她搖了搖頭:“您就當夫人想通了吧。”

蘇歲歲打開盒子,看著兩枚令牌,意外地挑眉。

天下錢莊,一個令牌可是代表著五十萬兩銀票。

五十萬兩銀票,那可是蘇升不吃不喝,一輩子俸祿都達不到的高度。

兩個令牌,就是一百萬兩銀票,這可不少啊!

“是查出來蘇升養了外室?”

“小姐您?”林嬤嬤震驚了一下,隨即了然,“看來小姐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提醒夫人的?”

早就知道了嗎?

不,她前世可是什麽都沒有發現。

是這次回來,她脫離了蘇府,在外做生意自然會聽到不少閑言碎語,還是青陽捕捉到了蘇家的事情。

她也沒興趣去查,卻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搖了搖頭:“嬤嬤不如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等林嬤嬤說完後,蘇歲歲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那個外室女,蘇家可有說怎麽處理?”

林嬤嬤歎了一口氣,什麽都沒有說。

如今的老爺是一品官員,深得皇上重用,而蘇家卻是沒落了不少,舅老爺也得需要老爺幫襯,怎麽會給夫人撐腰。

想到此,林嬤嬤就為蘇夫人而可憐,但是事實如此,誰也沒辦法。

“蘇夫人的性子,怕是要自損八百傷敵一千了。”蘇歲歲淡淡道,“不過,都與我無關。”

林嬤嬤蠕動了幾下嘴唇,還是將要勸慰的話咽了下去。

蘇歲歲低下頭,把玩著令牌,緩緩說道:“蘇大人的俸祿不高,若非蘇夫人的鋪子,養活蘇家上下百餘口人都有些困難,還要養一個外室……林嬤嬤應該也去看了外室所在的地方,所穿的料子戴的首飾……”

“這些銀錢真的是正經而來?”

“蘇夫人若是下得了決心,不如從這裏麵做文章,貪汙可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