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陣急刹,傅司南本來醉意朦朧的頭靠在我肩膀。

瞬間,又收了回去。

那一刻,我還以為他想靠在我的肩頭。

後麵覺得自己又自作多情,我已經死了,還奢望什麽?

傅司南回到了家,跌跌撞撞的一路上樓,脫下他引以為傲的西裝和領帶,看著我們婚房裏空****的床,我能感覺到他腳步頓住了。

他大概是惡心我睡過的床吧。

往日要是跟我睡過的床,他第二天就命傭人連人帶床一起丟出去。

一會他肯定會去書房睡的。

隻是就在我肯定的以為他會離開婚房的時候,卻看見他的腳步正一點點的往婚床走去,向來潔癖的他連澡都沒洗,直接倒床就躺下。

然後又爬起來,撿起地上的西服翻了翻手機,不知道給誰撥打電話,我湊過去才看到,他給——索命鬼打電話。

那個號碼就是我。

原來我活著的時候是他的索命鬼,現在死了才會一直做他的纏命鬼。

他倒是如願讓我成了靈魂。

“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給我打電話,響起來的聲音隻有係統冷冰冰毫無感情的聲音。

他將手機往前一砸,正好砸中我的額頭穿過去。

我不疼了。

可是他丟了手機又突然發酒瘋的爬起來將手機撿起來,打給了顧斯年。

“顧斯年,到底是不是你將虞星禾藏起來了。你轉告她,不想回來就別回了。要是她死在外麵我也不給她收屍。”

顧斯年:“我也在找她,已經報警了,隻是該死的,警察隻會聯係你!”

可是傅司南不聽,劈裏啪啦在手機上編輯著什麽然後丟在床頭櫃就倒頭睡了。

他沒鎖屏,我看到他給我發信息,還威脅我——後天是母親生辰,你再不回來就永遠別回來了。我會通過法律的手段跟你正式離婚,你不是很想做傅家的兒媳嗎?這次不回來,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我坐在床邊咯咯的笑了,我回不來了傅司南。

這一次真的永遠不會有人來煩你了。

你隻要查到我死了,婚姻自然就不作數了,喪偶的你,想娶林語溪就娶了。

跟著他跑了這麽多天,我的靈魂也很累了,但我的靈魂被迫要在傅司南的身邊,又也許這個婚床是我每天睡的床,我也困的在他身側躺了下來。

夜裏突然一聲響雷炸裂開來。

雷電閃過的那一瞬間我醒了,傅司南的手架在我身上,呢喃著:“舍得回來了?”

我錯愕的看著他,他看見了我嗎?

可是下一秒,他的手從我身體中間重重的墜落,我才想起,我是靈魂,他不可能看見我的。

次日一早,傅司南醒了,揉揉宿醉的太陽穴,環顧了四周,眉心不由的皺緊,看了看自己的手,昨晚......

“不回來就永遠別回來。”他看著我的方向咬著後牙槽,舌尖頂了頂兩邊,極其煩躁的脫掉襯衫就往淋浴間走去。

他屬於精壯的體格,拋開他人渣的性格來說,身材是無可挑剔,包括那張冷峻矜貴的臉,也是讓我一次次陷進去,現在想來自己也挺膚淺。

他去洗澡,我就守在外麵,電話響了很多次,是林語溪打來的,也有幾個陌生電話。

等他洗完,裹著浴巾出來的時候,額前劉海上的水珠順著他高貴的脖頸線條一直滑落在胸肌上。

他隨手撥回了一個陌生電話。

“請問是虞星禾小姐的丈夫傅司南嗎?”

傅司南看了看屏幕的號碼,似乎在確定來電的人是不是警察。

“我們這邊是市第一人民醫院的,虞小姐上個禮拜在我們這裏做了產檢,其中有個地中海貧血的問題上可能需要孕婦和丈夫重新做一個檢測,這樣生出來的孩子才能確保沒有地中海貧血。”

我聽到醫生的話了,也第一次從驕傲自信的傅司南臉上看到了不一樣的神情,有驚喜但更多的好像是驚慌。

“你說她懷孕了?”

他的回答,讓電話那邊的醫生都錯愕了一下。

良久才道:“您太太沒有跟您說嘛?”

傅司南禮貌的掛斷了電話後不停的撥打我這個索命鬼的電話。

以往的我,都是不超過三秒就會接他電話。

現在怎麽打都是關機狀態,他應該反應過來我真的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