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郎情妾意 文 / 捏花一笑

南宮無忌任由她的小手在他臉色劃過,卻似一縷清風拂麵,惹來一陣清涼,小手停留在他唇邊,卻要離開,他低下頭,猛地張開嘴,一口咬住她欲退去的小手,卻沒有用力,隻是輕咬,似乎是一個懲罰,一個吃醋的懲罰,片刻,才鬆開,“夢兒,是本王。”

這句話打碎了她所有的防備心,她的無助,她的無力,在這個人身上都可以肆無忌憚展現出來,在外人麵前她堅強得令人質疑她是否是一個女人,可是,她對他卻有無盡的眷戀和依賴,在他麵前,她無需掩飾。

青衣男子靜靜看著這個模樣的百裏幽夢,似乎有太多話語想說,可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隨著殘月走出寢殿。

“無忌,我好害怕,我害怕這隻是夢,我害怕這是幻覺,我害怕眼前的你,待明日我醒來,不是你,我害怕,我從來沒有害怕過什麽,可是,卻害怕了,每當看到你就站在麵前,我不敢看,因為會牽動我體內的藥效。”百裏幽夢第一次在別人麵前展現出她的不安。隻因為她害怕負了南宮無忌,也負了她自己,因為在乎,所以害怕,因為愛他,所以不能負了他。

南宮無忌伸手輕輕安撫她,在她耳畔輕輕述說著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夢兒可記得本王藥浴時,你對本王說的話?本王從此記在心底,等待著,能將你從浴桶拖出來。”

百裏幽夢輕笑,是的,她的無忌最記仇,總記住她的一言一行,想方設法報複回來,占盡她便宜。

“本王離開的時候,在你耳邊說過,等本王回來,要你還給本王該擁有的一切,你欠本王的。”南宮無忌說著在她耳邊輕輕一吻,惹得她輕顫,身子輕輕躲開。

“這個不算,這個不是。”百裏幽夢感覺到他說這句話時那雙眸中的熾熱和令人心跳加速的氣息在靠近,可是她卻沒有聽過這句話,因為那時他不忍將她弄醒,隻是在她耳邊輕聲說著才離開。

南宮無忌伸手蒙住她的眼,聲音極其輕柔,“把眼睛閉上,用心看,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你的夫君。”

薄唇輕輕含住她的唇瓣,空氣中瞬間點燃,滾燙的唇,柔軟,溫柔的動作,帶著濃濃的愛意,獨特的芳香,沁人心扉。

那在夢中千回百轉的吻,熟悉的氣息,溫柔的觸摸,除了他,還能是誰?她悄悄揚起眼睫,欲看清眼前的人兒,卻被他的熱情攻擊著,一陣暈眩緊接著一陣,讓她無力抬眼,接受著他的吻。他的吻漸漸有些失控,仿佛用盡所有的力氣,融入這個吻中,立即壓製自己的瘋狂,任由心口那股念頭在嘶吼,他的動作依然溫柔,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終於脫離她口中芳香的**,他呼吸急促,心跳聲如鼓在擂,聲音暗啞:“夢兒可用心看清,眼前的人是誰?”

百裏幽夢臉頰如火燒般,無力抬眼,看著他,目光溫柔而迷離,一滴清淚瞬間滑落,這讓南宮無忌嚇了一跳,吻住那一滴淚,頓時不知所措,根本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仿佛傷了她,讓她傷心了?低聲問道:“夢兒……怎麽了?”

她雙眸中那麽哀傷漸漸溢出,卻不願意告訴他,她的心被忘情水,封住一半的悸動,她隻感覺自己虧欠南宮無忌,他全心全意愛她,可是她一直受製於各種事情,就連最後的悸動都隻能給他一半。她不知道怎麽開口,不想傷他,可是卻不能欺騙他。

南宮無忌低眉看著她的雙眸,那麽多的無奈何哀傷不斷交替著,卻不願意說出口,一個人獨自承受,將她擁在懷中,“夢兒,本王會帶你離開這裏!”

“我,喝了忘情水!”百裏幽夢輕聲述說,她不願意欺騙,卻收緊手臂,緊緊抱住他。

南宮無忌的雙眸猛然一寒,在他不在的期間,這麽多人欺他的妻,他豈能放過!他勢必一一血仇!大掌輕輕安撫她的背,聲音很輕:“本王知道,夢兒放心,若是不愛了,本王會讓你再愛一次,除非,你有把握抗拒本王。”

百裏幽夢輕笑,這就是她的夫君,總是迎難而上,在她最沮喪的時候,還能說笑逗她,小手在在胸前輕輕戳了一下,當做懲罰,有些不滿意道:“別忘記我現在滿眼都是你的影子,你說我能逃得過你的追捕?”

“足夠了!”胸前輕輕的戳痛,卻讓他的身子猛然繃緊,一個翻身將她壓到在**,薄唇勾起一抹絕美邪魅的淺笑,聲音輕柔,和剛才那個說話冰冷的他截然不同,他對任何人都是冰冷無情,唯獨對她,他有數不盡的柔情,隻願意對她一個人。

百裏幽夢伸手與推開他,他卻堅實如泰山,巋然不動,穩穩壓在她身上,兩手撐她兩側,低眉問:“夢兒還想每日看到每個人都是本王?”

“不想!”

他狂情溢出的黑眸,熾熱的眼神令人不敢直視,她情不自禁別開眼神,卻被他勾了回來。

“那就是欲擒故縱!本王讓你得逞!”他的聲音邪魅而蠱惑人心,說著就不再猶豫,吻住她的唇。一想到她看著所有人都是他的模樣,她是否含情脈脈看過別人?特別是慕容嘩那個居心不良的家夥!

“唔……慢著……”百裏幽夢還有好多話沒有說,扭過頭,卻被他勾了回來,不允許她再說什麽,吻住她柔軟的唇。她的小手輕輕捶打他的胸膛,那堅硬如鐵的胸膛卻被她的粉拳惹得一陣酥麻,整個身子瞬間繃緊。

他的氣息想著了火,要燒盡一切,毀滅所有!他身上漸漸散著沸騰的熱氣,更似烈火灼燒的熾熱,他終於鬆開她的唇,聲音暗啞:“最後的機會,說!”

百裏幽夢的理智已經被他吞沒無幾,無力低吟:“這裏是慕容嘩的東宮!”

他俯下身輕咬她的唇瓣,似乎那是懲罰,帶著低怒:“既然知道,為何還要留在這裏?”

百裏幽夢被他咬得理智又拉回來幾分,他吃醋了?“嗬嗬……我有必要練就一下狠心,將殘月丟在這裏,她中了慕容嘩的毒,七十二位毒藥,順序不一,我解不了,隻能留下,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所有,在這裏等你!”

他的輕咬加重一分,卻隻是讓百裏幽夢知道他的怒氣和醋意,“既然慕容嘩敢將你關在這裏,本王就敢將這裏當做新房!”

百裏幽夢笑了,可是體內的燥熱卻遠遠勝過他滾燙的肌膚,他溫柔的吻如春雨般落下,讓她不自覺地昂頭,他順勢將吻落入她耳邊,滾燙的鼻息,急促的喘息在耳邊響起。

“無忌……”她承受不住他溢滿濃情的深吻,所到之處,如火焰灼燒,空氣中那茉莉花香和他獨特的香氣相互交織著,席卷著,烏金雕花鉤子勾起的床簾,投射著一道道深深淺淺的影子,在燭光下格外溫馨美好。

他沒有急於攻城略地,可是卻沒有比上次好過一分,他很想知道所謂的下一步到底有多美好?可是那熟悉的難受充斥著他每一根神經,額上不知何時冒起一層汗粒,他的手不自覺的捏緊她的小手,十指緊緊相扣,在金色的絲綢上顯得格外美麗,她仰頭吻住他的唇,貪戀地渴望更多,另一隻手上放在他腰上,輕輕扯動他的玉帶,這簡簡單單的動作,不但是暗示,還有極大的鼓勵,他胸口所有的渴望瞬間炸開,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毫不猶豫挑開她的腰帶,寢殿內響起急促的呼吸聲,似嗚咽的輕喊聲。

燭光輕輕跳動,突然響起一個女子吃疼的呻吟,空氣中彌漫著誘人的馨香,摻雜著絲絲血味,烏金雕花鉤子在昏暗的燭光中輕輕晃動著,搖擺著。烏金雕花鉤子旁的小鈴鐺隨著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宛如一曲綿長的樂章。

殘月聽到百裏幽夢的聲音,像是哭泣,卻又不像,斷斷續續,她想衝進去,可是那青衣男子一把攔住她,冷聲道:“你現在進去,隻能是找死!”

“可是王妃她,她好像在哭。”殘月急得直跺腳,那聲音又不像哭泣,卻又找不到一個詞來形容。

那青衣男子一隻手負在身後,咯咯作響,指甲全扣緊肉裏,拳頭滿是鮮血,可見他在壓製著某種情緒,聲音冰冷如冰渣投射:“他也在裏麵,還輪不到你關心!”

殘月一聽,雖然很急,可是一想到有南宮無忌在,卻是輪不到她關心,可是,那聲音像是被南宮無忌欺負了才發出的,雖然很小聲,可是她卻還是能聽見。

一抹明黃色的身影如一陣旋風瞬間出現在門外,那青衣男子一把打開他,裏麵的聲響意味著什麽,他當然知道,心口卻想萬箭穿心而過,令人瞬間失去了吃撐的力氣,踉蹌後退幾步,他終究還是想阻止這一切,手中一小瓶,無聲落地,在大理石板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仿佛,那是心碎的聲音。

“你應該早點將它送給她!”青衣男子冷聲道,似乎全是心傷的味道。

“今日才發現她不對勁,這藥,研製得有些晚!”慕容嘩的聲音無力而哀傷。他應該是全力尋找三皇子,可是他第一件事情就是取取藥,可是,回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你有能解藥,為什麽不早說?”青衣男子猛地衝到他麵前,仿佛要撕裂他一般。滿是鮮血的手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狠狠搖晃他,可是,他卻毫無反應。

殘月從未見過慕容嘩這個高傲的人失態過,他居然被青衣男子揪住衣襟都毫無反應,臉上那抹濃烈的失落和暗悔直接寫在那美麗的紫色眼眸中,恍惚心中淒涼一片。

“為什麽?”青衣男子狠狠咬牙,每一個字幾乎都是從齒縫裏擠出來,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失態,他明明已經接受了一切,可是當一切就發生在眼前,他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承受!狠狠一把將他往後推,轉身飛出東宮,殘月大驚,這個高手離開了,身邊少了一個高手保護,她心中有些不安。

慕容嘩恍若未聞,踉蹌的腳步沒有以往的穩健有力,他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可是他卻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前來,沒想到這一幕這麽殘忍,活生生撕碎了他所有的幻想,一顆冰冷的心,仿佛被誰狠狠撕扯著,帶著痛,和嫉妒,硬生生撕開,那痛,隨著血脈,流到身體的每一處!

殘月看著兩個人一前一後落寞離開,她撓了撓頭,不明白,她跑回門口細細聽著,又開始急了,怎麽感覺王妃像被王爺欺負了?急得她在門口來回跺腳,卻不敢進去。突然感覺好漫長,她卻不知道自己這個行為是聽牆根。以前聽過王妃嬌羞的聲音,她一直以為那是洞房,她從不敢去打擾,可是到了真正洞房的時候,她卻傻乎乎地以為王妃受欺負了。

是受欺負了,房中的鈴鐺響聲越來越激烈,最後在空中甩開一個美麗的幅度,脫了金烏雕花鉤子,在空中緩緩墜落,擊打的石麵上,發出一聲清脆動人的音響。房內充斥著迷人的馨香,那張如夢似幻的玉顏揚起瀲灩的笑容,他伸手將她緊緊擁在懷中,她全身無力,手指輕輕動了一下,靠在他堅實的胸前,昏昏沉沉入睡。

似乎意欲未盡,低眉看她依舊昏睡在他懷中,他沒有再擾她。

琉璃國的初秋格外涼爽,明黃的絲綢上,遮住所有的春光,卻描摹著一場暗昧的畫麵,美麗而溫馨,他低眉看著她,一夜好眠的她,睡得如同嬰兒般安詳。

清晨的陽光,透過檀木雕花窗照進,灑在她的玉足上,兩條纖細的美腿在絲綢羽被上若隱若現透著撩人的韻味,他臉上露出一個令山河失色的笑容,伸手為她蓋上,也是那年久日深的欲望豈會一次就滿足?他的雙眸漸漸燃起一把暗火,目光灼熱可是這裏並非殘王府,若是殘王府,他必然不會讓她起身。

殘月守了一夜,也沒有見到那個神秘的青衣男子回來,有些疑惑,那個青衣男子趕都趕不走,怎麽昨夜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一行宮女端著洗漱用具緩緩走進來,不用猜,也知道這是慕容嘩吩咐的。隻是,每次他都會親自來,這一次,他沒有出現。

殘月輕輕敲門,聞聲喚道:“王爺,王妃?”

一聲聲都沒有回應,她也不敢大聲喚,等到快午時時,她才鼓足勇氣輕輕推開門,房間內早已經空無一人,她大驚,有種被拋下了的傷感,衝進去找了一圈也沒有,幾個年長的老嬤嬤似乎是慕容嘩特意安排的,她們熟練地收拾了床帳,收起那帶著血跡的床單,這個意味著什麽,她們比誰都清楚。

禦花園上,那個男子一直沒有回他的東宮,而是一直坐在涼亭中,胸前還殘留著青衣男子留下的血跡,孤鷹單膝跪地,“太子,屬下無能!”

慕容嘩緊蹙眉,“南宮無忌是什麽人!豈會這麽容易被你們找到?在宮中找!他未必將皇弟帶出宮!可抓到那個叫小鱗的人?”

“昨夜已經落網,一切如太子所料,他身上的氣味和王妃的十分相似,靈鷹已經尋味找到這個人,並且抓到了這個人!”孤鷹兩眼血紅,看模樣一眼未眠。

老嬤嬤緩緩走入禦花園,跪下叩首,溫聲道:“太子,已經落紅了!”

慕容嘩眸光被擊碎,垂下眼簾,胸口劇烈起伏著,仿佛壓製著某種不具名的情緒,沉默片刻才淡淡開口:“人呢?”

“走了。”老嬤嬤一直不敢抬頭。

他沒有意外,似乎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那平靜的冷酷瞬間爆發,手中那早已經涼透了的茶杯,被他狠狠擲於地麵,當場被摔得粉碎,嚇得那個老嬤嬤不敢動,將頭緊緊貼在地麵,她在宮中這麽多年,從未見過慕容嘩發這麽大的火,心中暗自驚訝那個住在未來太子妃宮殿的女子是誰?為何那個丫頭喚裏麵的人叫王爺,王妃?她不敢去猜測,這宮中隻需要不會思考的奴才,猜忌隻會惹來大禍,特別是猜測關於這個太子的事情。

與此同時,鳳國皇宮中。

淩霄公主一聲紅妝,美麗如世間最美的一片花瓣,躺在軟塌上,一個翻身,險些摔下,猛然驚醒,這個小小的動作,卻惹得在龍**的肆意狂笑。“嗬嗬……這下知道朕湊合在這軟榻上是何等滋味了吧?”

淩霄公主一驚,她居然誰在軟塌上?她隱隱記得有一個人將她扔到軟塌上,猶豫太疲憊,沒有理會,可是沒有想到,居然是他?她伸了個懶腰,沒有理會他,便走出寢殿,對於她而言,和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不會介意,她也不在意世人如何說她,腳步帶著幾分懶散,很顯然沒有睡夠。

“怎麽?不說一下在軟榻湊合一夜是何等滋味?”逍遙皇一手撐著腦袋,慵懶的模樣帶著瀟灑和肆意妄為的霸氣。

淩霄公主最後一步猛然一顫,回頭怒視他,卻輕笑道:“想知道答案?”

“你說朕若不想知道,為何要問你?”逍遙王做了起來,狹長的丹鳳眼中盡看不出是何心情。

“沒有感覺。我三日沒有睡覺,不想和你在這裏耗,我回去思過去!”淩霄公主敷衍一句,思過?是去睡夢中思過吧?她每次沒有完成任務都是這模樣,非常不誠懇,一點思過的誠意都沒有,甚至連認錯的態度都這麽隨意!

“站住!這一次,你當真要好好思過!就在這裏!等朕上朝回來,你最好給朕一個滿意的態度!”逍遙皇說完,囂張的腳步大步離去,那瀟灑的背影,一如既往,少了那道陰霾,難道,藥師研製出了解藥了?淩霄公主盯著那抹紫色的身影,盡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可是一想起他在雲山之上,召集百裏鳥的盛景,她的心中醋意暗湧,悶悶坐在龍**,大美人去了琉璃國?她一定很恨她,一想到自己連最後擁有的友情都被自己親自摧毀,她心中頓時黯然,卻揚起一個苦澀的笑意,任由那苦味在心中蔓延,她不會背叛他,她隻能在自己狹小的自由範圍內做自己能做的掙紮。

想到下次見麵的時候,她突然不知如何麵對大美人,無奈躺下,卻再無睡意,睜著雙眼盯著那淡紫色的床帳,美麗的桃花眼滿是淒涼,什麽都沒有了,親情,友情,愛情,都沒有了。苦笑道:“一無所有!嗬……”

看著那淡紫色的床帳如瀑布般垂落,吹著微風撩動,清涼的感覺,卻似寒冰,吹進肌膚,瞬間凝結了她的血液,令人隻感覺一怔涼意襲來,身子不禁打了一個寒顫,身子輕輕挪動,鑽進被子裏,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她已經沒有剩下什麽,隻剩下唯一的不背叛,卻在掙紮著違背他的意願,她成了夾在中間的那個人,極力想找到平衡,卻根本找不到出路。

她卻不知道自己已經縮緊那令人畏懼的龍**,沒有敢走進皇上的寢殿,也沒有人來打擾她,靜,四周出奇的靜,隻聽到窗外幾片落葉被初秋的風垂落,輕輕扣打窗前,她再無睡意,猛然坐起來,為他收拾寢殿。

輕輕推開窗戶,初秋的模樣,有些淒涼,卻也是一番盛景,北方的景致,秋意更濃吧?

北方,琉璃國,秋色漸漸上演,楓葉林漸漸呈現如血的火紅,漫山遍野的楓葉隨著高山漸漸加深顏色,不遠處的山頂衝破雲霄,看不清雲層之上是何等風景,那是琉璃國人稱為聖水的溫泉,如瑤池般美麗,四處彌漫著撩人的煙霧,時而傳來女子嬌柔的聲音:“無忌,不行了……”

卻傳來男子低沉的聲音:“這是最後一次……”

百裏幽夢沒有信這句話,這句話已經說了好幾遍,她再也無法承受他的熱情,昏睡過去,隨之聽到男子輕聲的低吼聲。煙霧繚繞中,看不清那聲音從何發出,山水空蒙,無跡可尋,煙霧漸漸散去,終於看那如夢似幻的玉顏上,那寂靜如夜的雙眸,他這一刻終於明白為什麽他的九弟一直說的美好,其實,他已經極力克製自己。

再次一身衣冠楚楚下山,她已經無力躺在他懷中,任由他抱著,心中暗驚這個男人,為何如此精力旺盛?可是,她在也沒有精力去想,如今的她,腰軟背痛,如同將骨架分成了幾百次再組裝一般,心中不免生氣幾分怒氣,隨他怎麽喚她,她都懶得理,山下九皇子一臉笑意,盯著他開葷了的五哥,再看百裏幽夢時,心中生出幾分同情,他呲牙一笑,手中一張紙條無意間放到南宮無忌手中。

在車上,百裏幽夢早已經昏睡過去,南宮無忌輕輕挑開紙條,果然是慕容嘩!隻需短短一日的功夫,抓來百裏鱗,還找到了三皇子!果真令人驚駭,也不枉費他說過,他絕非池中之物。他的大手輕輕握著那柔軟無骨的小手,若她知道百裏鱗被慕容嘩抓住,她會多著急?

日暮拖長了馬車的影子,月落青煙長,篝火旁,她依然依偎在他身旁,有他在,她什麽都沒有再想,一抹青衣緩緩朝篝火走,他消失了一日一夜,最終還是回到她身邊,看著她依偎在他人懷中,手隨意纏繞布條,染滿了血跡,他卻渾然不覺得疼。隻是那一雙與世無爭的雙眸染滿深深的落寞,宛如他身後淒涼的風景,夜色的寒氣在他身上染上一層光輝,卻全是寒霜。

“慕容嘩已經出發前往冥河邊際!”他自嘲一笑,低眉看了一眼南宮無忌,聲音如地獄的鬼泣,令人心頭一顫,仿佛這一日一夜對於他而言,是直闖十八層地獄,九死一生,令他原本溫和的音色都變得如此暗沉。

南宮無忌銳利的黑眸如幽深的黑潭,盯著他片刻,最後才開口:“本王還真是不知堂堂魔煞煞主是平王府不起眼的秦大公子秦寬!”

青衣男子嘴角隨著他說到秦寬二字,勾起一抹冷冽和絕望的笑,仿佛很不喜這個名字,那麵具漸漸放下,臉頰那淡淡的傷害,卻沒有毀掉那一張清秀俊美的容顏,那一雙與世無爭的雙眸漸漸散去,露出那一身煞氣的鋒芒,冷冷盯著南宮無忌。

“果然是五王爺,洞察一切!”秦寬眼中的鋒芒隨著她的睡顏,漸漸散去,聲音不大,卻依然透露著他的煞氣橫生。

“哦……難怪我說嘛,為何我掉下你房中卻感覺不到你的存在,原來是個高手!”九皇子大驚,指著秦寬,他暗自慶幸自己不是喜歡欺負軟弱的人,若是得罪了魔煞的煞主,那自己就要一輩子躲在五哥身邊寸步不離,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秦寬不語,盤腿席地而坐,目光一如既往般與世無爭,因為他原本就是那樣的人。

九皇子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大叫道:“啊……我想起來了,白心柔是不是被你帶走的?要不然薛城現在就已經當上駙馬了。沒看出來你的手段那麽狠。”

“我已經手下留情了。”秦寬隻是淡淡道。

“為什麽?白心柔沒有惹你,你沒有理由幫我。”九皇子的身子猛然湊過去,按著他,很好奇地眨眨眼,他就像十萬個為什麽,問題永遠不會少。

“因為她!”秦寬的聲音很輕,可是卻很堅定,目光瞬間定在百裏幽夢臉色。

九皇子捂住嘴,似乎不應該問這個問題,感覺到對麵的五哥一身寒氣襲來,他偷摸著移開,這烽煙四起的情場,他可沒有命陪他們玩。

南宮無忌銳利的黑眸閃過一抹冷冽,雖然懷中的人已經昏睡,可是他的大手卻滿滿放在她耳邊,浮夢咒會助她睡得更踏實,有些事情不該知道的,他不會讓她知道,“煞主費盡心思守在本王愛妃身邊,不知欲意何為?”

“我說過,已經沒有意義了。”秦寬冷冷道,目光似寒冰一樣冰冷,卻又似乎在碎裂,他等待了二十二年的人,當見麵的時候,她已經是他人的妻子,雖然告訴自己他這一生的等待已經沒有意義,可心中還是莫名其妙的痛,很痛!

九皇子抿唇狠狠壓住自己的問題,弱弱看了一眼南宮無忌,再看一眼秦寬,他心中急得團團轉,這個秦寬和他的五嫂到底什麽關係?

南宮無忌的黑眸深不見底,寒氣逼人,魔煞在北方令人聞風喪膽,可是沒有人知道這個魔煞煞主居然是平王府默默無聞的秦寬,一個在平王府受盡欺辱的庶出大公子。魔煞已經有快百年的威名,並非這個人所創立的,可是他是如何當上魔煞煞主?

九皇子凝眉不信地盯著秦寬,他說沒有意義了,可他滿手的傷痕,很顯然是在乎,到底是自欺欺人還是想要欺騙世人?他最後忍不住,還是問道:“秦寬……”

“我姓夏侯!”夏侯寬抬眼盯著南宮無忌,南宮無忌的雙眸輕輕一顫,瞬間暗沉,深不可測,直視夏侯寬。

九皇子撓了撓頭,“夏侯?你不是平王之子?”

“夏侯?本王還第一次聽聞煞主的姓氏居然和夢國的一個族人相似!你不是平王之子,而是平王的仇人之子!”南宮無忌說著,將百裏幽夢收緊在懷中,玉指輕輕拉了一下披風,為她擋住夜風。

九皇子大驚,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五哥,平王有仇人?”

南宮無忌低眉溫柔注視著懷中的百裏幽夢,輕輕扶起她額上的亂發,動作輕柔而透著濃濃的愛意,指腹輕輕劃過她柔美的肌膚,撩動著她的心房,哪怕睡夢中,他都不會忘記,讓她再次深深愛上他,他沒有抬眼看九皇子,淡淡回答九皇子的問題:“前任魔煞煞主就是平王的仇人。”

九皇子才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二十幾年前魔煞煞主曾經殺了平王的一個側妃,傳聞這個側妃毒害了煞主之妻,平王將魔煞的人趕盡殺絕,難道是因為這樣的,魔煞那段時間大傷元氣,才會將他的孩子送到仇人門下?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還厲害的煞主。”

“平王的側妃和前任煞主的妻子是同門師妹,兩個人都心係前任煞主,爭風吃醋,平王的側妃原本想要命人汙了煞主之妻的清白,可是弄巧成拙,反而讓他們成了一對,煞主知道這場陰謀,四處追殺平王的側妃,她走投無路,故而進了平王府,成了平王的側妃,並且博得了寵愛,本以為能護住她一生,可是煞主愛妻心切,不允許任何想傷害他妻子的人存活於世,故而殺了平王的側妃,卻因此惹來大禍,兩年的封殺,魔煞受到重創。”南宮無忌平日收集各種事跡,對平王的事情多少有所了解,因為平王是那個將姑蘇玲瓏抓獲送至皇上身邊的幫凶。

“五王爺眼觀天下,沒想到連上一輩人的事情都了解得如此透徹!”夏侯寬眸光更寒,直視南宮無忌,輕笑一聲道:“可是,你說錯了一點!我父親,並不愛我母親!他之所以殺平王的側妃,隻因為那個女人毀壞了他的守候!夏侯家的男子必須等到三十,若未等到那個人,才能才能成親,那個女人,壞了夏侯家近百年的守候!所以,該死!”

九皇子一頭霧水,“你們夏侯家的人為什麽要等三十年才能成親?你們又在等什麽?”

夏侯寬不語,嘴角勾起那一抹淒美的笑,似乎在說他就算等一百年都未有有結果。

南宮無忌眸光一寒,直視他的雙眸。

“又是一個悶葫蘆,唉……不說也罷,現在怎麽辦?百裏鱗還在慕容嘩手中,極有可能就是去打開地宮的石門,救三皇子。”九皇子無奈瞥了一眼夏侯寬。遇到一個說話隻說一半的人,讓他很著急,最後隻能選擇不要繼續這個折磨他的話題,弄得心癢癢卻找不到答案。

“消息已經傳向鳳國,我想,逍遙皇很快就前往石門,他對立麵的東西誌在必得!”夏侯寬的魔煞如魔般無處不在,他接手魔煞後,讓魔煞變得無比強大,可見此人的能力勝過任何一個前任的魔煞煞主。

鳳國皇宮中,修長的手指輕輕挑開信箋,那狹長的丹鳳眼猛地一眯,一抹決心和男子的血性瞬間被激發,薄唇勾起一抹俊美的笑,笑得張揚而狂野,信箋化作粉末從他指縫飄落,被秋風輕輕吹起,如花瓣般飄揚在整個大殿上,空曠無聲的大殿上,一抹纖塵不染的白影,輕輕漂浮在大殿的石板上,那冷漠的眼神,從未變過,肩上纖細柔美的羽毛輕輕撩動著,那隻白鳥落在他肩上,藍色的眼珠子圓溜溜轉著,一看到那高高在上的紫色身影,它立馬將小腦袋埋進翅膀裏,似乎在說,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它被這個霸道的絕色美男嚇怕了,總要它的精華,給藥師煉藥,現在它一見到逍遙皇就心有餘悸。

“慕容嘩抓住的人是誰?”羽翼冷冷開口,目光沒有臣服,沒有卑微,卻滿滿都是質問。

逍遙皇冷覷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的責任,隻有一個,隨本王前去冥河邊際,至於,這個人是誰,與你無關!”

羽翼眸光瞬間冷似寒冰,直視他的雙眸,似乎在找答案,他沒有再問,因為他並不愛說話,特別是廢話,從那雙鳳眸中,他看不到一絲猶豫,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百裏鱗!他的職責隻是保護百裏幽夢,於百裏鱗無關!他轉身冷漠離開,從進來,都出去,他的冷漠從未變過!

淩霄公主妖嬈嫵媚的腳步從他身邊走過,美麗的桃花眼滿是笑意,那是看好戲的笑容,羽翼一向如此,對逍遙皇從不臣服,而逍遙皇卻從未將他治罪。“嗬嗬……看著你們兩個人冷眼相對,當真是一件快事!”

羽翼冷瞥了她一眼,沒有停下腳步,如一道閃電,倏地消失得無影無蹤。

“收拾一下即刻出發去冥河地宮!”逍遙皇根本不介意羽翼對他的冷漠,正如他並不建議淩霄公主對他的放肆,因為這兩個人的存在,讓他感覺到還有人與他平起平坐,不會顯得孤獨。

“什麽?難道慕容嘩要用大美人的血祭奠石門?”淩霄公主一聽,心中猛然一驚,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嗎?南宮無忌在做什麽?他不可能救不了大美人。

“不是冷美人,是百裏鱗!”逍遙皇淡淡說完,走下台階,回眸冷視了一眼淩霄公主。

淩霄公主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大美人,她就不會去關心那麽多。可是一想到,就算是百裏鱗,大美人也不會見死不救,她必然會出現在那裏,紅唇揚起一抹自嘲的苦笑,“該來的還是要來!”

逍遙王緊蹙眉,似乎聽出她說這句話時的絕望和哀愁,卻不語,眸光閃過一抹冷冽,對於地宮中的寶藏,他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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