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王的鬼妃 096我愛你

唐大公子雙眸瞬間炸裂,她居然喝了忘情水?頓時明白她說的那句話,‘不愛,會不會好過?’他第二次看到她痛哭,第一次,她在逍遙皇懷中哭泣,而第二次,她卻隻是坐在木橋上,抱著自己的膝蓋,無助卻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

“走開!我很好!”她將小臉埋進膝蓋上,小小的身子輕輕顫栗著,卻無法壓抑她內心的傷感。唐大公子的腳步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停止不前,坐在她身邊,伸手欲借她一個肩膀,看著她傷心痛苦,他隻感覺萬箭穿心,從心底穿出,千瘡百孔,疼得隻想安慰她。

她抬起頭,伸手推開他,他卻堅實無比,她用盡力氣都無法撼動他一分,絕望、痛苦、憤怒,哭著怒道:“放開!”

“放開她!”一個嚴厲的聲音響起,帶著驚天動地的咆哮,那殺人的氣焰在他身上旋轉,一身煞氣鋪天蓋地而來,伴隨著一股強大的冷風直擊唐大公子,唐大公子一個閃身,瞬間消失,他比誰都清楚這個逍遙皇,今日火氣特別大,被羽翼激怒,現在又被他惹怒,他可不想死得這麽冤枉!

淩霄公主將小臉埋進膝蓋裏,似乎在極力平靜,深深吸了一口氣,擦幹淚痕,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睫毛上殘留著碎碎的淚光,卻揚起妖嬈的笑容,笑道:“怎麽來這裏了?”

她一語,卻讓他的腳步猛然一頓,劍眉輕蹙,似乎在思索自己為什麽來找她,最後卻成了一句:“剛到城中卻發覺城中魚龍混雜,出了慕容嘩先布下的兵馬,還有南宮無忌的人,還有一批,似乎是太後的鷹爪,歐陽仇的人馬沒有纏住薛城的人馬,直奔而來,如今,城中還有很多不明身份的人,這裏不如皇宮,不要隨意亂跑!”

淩霄公主沒有看他,而他隻是靜靜看著她,她是為了百裏幽夢而哭?還是南宮無忌?不知為何,心中猛然堵塞,比起羽翼那一道劍氣,還要讓他怒,似乎還帶著不易察覺的醋。為何以前看著她追逐南宮無忌他沒有這種感覺,可現在一想起來,心中就有些惱怒?

“什麽?我們的人馬和歐陽仇的人也都為纏住太後的腳步?再過兩日,慕容嘩就到了。”淩霄公主有些著急,這下這裏又要發生一場戰亂,爭奪的戰亂,慕容嘩途中運送三皇子的身子,他對三皇子的嗬護有加,根本不會讓三皇子受一點顛簸,怕引起內傷。所有人都在這裏虎視眈眈,等待著他將百裏鱗帶來。

逍遙皇低眉看著她眼角的淚痕,眸光早已寒似臘月寒冬,冷氣入心,胸口堵得厲害,伸手擦掉未幹的淚痕,動作一點都不客氣,卻讓淩霄公主一怔,她明明已經喝了忘情水,為何對他還是……

“真醜!”逍遙皇心中發堵卻不知如何發泄,聲音毫無憐惜之意。

淩霄公主一愣,臉色的怒氣猛然上升,她和他一樣,很自戀,醜這個字,如何能擁在她身上?嘟起嘴,一把打掉他的手。

逍遙皇收回手,負手而立,冷覷她哭紅了的雙眼,“又為他哭了?”

“你……誰為他哭了?我有什麽好為他哭的?”淩霄公主怒了,憋住一口惡氣,轉身離開。

逍遙皇一把抓住她的手,他今天心情很糟糕,而且是糟透了,磨牙怒道:“那是誰?”

“與你無關!”淩霄公主想甩開他的手,卻幾乎被他碾碎。

“那是因為冷美人和你之間友情?”逍遙皇凝眉追問,不得到答案,他心中就堵得慌,比這該死的天氣還要沉悶。

淩霄公主嘴角揚起一個嘲諷的笑意,直視他憤怒的鳳眸,笑道:“我對她下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今日,她就算殺了我,我無怨無悔!哭有何用?哭就能改變現實?”

“那你的淚到底是為了什麽?”逍遙皇怒吼道,大手幾乎將她的手腕捏碎,都難以平扶他心中的怒火,不知為何,他很在意,很在意她到底是為了流淚。

淩霄公主被他這麽一吼,心中的委屈瞬間在眼眸中決堤,紅唇輕顫,卻被她狠狠壓住那股脆弱,張口就朝他的手狠狠咬下去,他卻沒有放手,反而捏緊她的手,她很想立刻離開。

“沒發現你還有咬人的潛質!”逍遙皇吃疼輕哼一聲,一滴滴血跡滴落,如胭脂的紅,滴落在他紫色的袖口,甚是美麗。他卻沒有鬆開她,反而伸手將她擁在懷中,第一次抱她的時候,是她投進他懷中,這一次,他第一次主動抱住她,不知為何,似乎上次之後,她的淚就已經滲透他的肌膚,融入心底,“你居然是一個愛哭鬼!”

淩霄公主滿口血味,被他擁進懷中,她鬆開他的手,卻哭了,為自己剛才喝忘情水而哭,她以為自己當真要丟棄這一份愛,她舍不得,可是她的心很痛,身子輕顫,她是愛哭鬼,是的,她會咬人,是的,可是這些,都隻對他一個人,隻許他一個人知道。幾滴豆大的雨滴急速落下,輕打在她臉色,她才驚醒,嘴角帶著他的血,沒等他有所反應,她已經掙脫他的懷抱,化作一縷清風,消失得無影無蹤。

唐大公子才幽幽走出來,“皇上,歐陽仇依舊進城,風之塵也在城中,魔煞的人,追魂門的人,該來的人都已經比預計的提前到,隻是慕容嘩還在路上。”

逍遙皇低眉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傷口,食指輕輕數著,輕笑一聲道:“她還有一個牙齒是歪的?”

唐大公子的臉色極為難看,他不明白逍遙皇的心思到底是怎樣的,居然在這裏數著受傷的牙痕。

遠處的大雨迅速滾落,他如一道魅影一閃而過,紅影迅速追了過去,回到他的住處,是原來夢國的皇宮,雖然有些陳舊和破敗,卻被人精心打理過,幹淨清爽,夢國的祥雲花鳥等雕刻在門窗,栩栩如生,恍如身在四季如春的幻境中,他漫不經心包紮手腕上的傷口,淡淡道:“慕容嘩未必會這麽快到達,他是什麽人?能這般肆無忌憚,放肆地度過冥河,踏入鳳國地界,自然是有備而來,若朕沒有猜錯,他繼續拖延時間,讓城中這些人相互殘殺,有必要,除掉不相幹的人!”

“是,這追魂門和魔煞是否一並處理掉?”唐大公子也知道慕容嘩這麽慢慢悠悠必有原因。

“將所有人,能出掉的都出掉,不管是誰,哪怕是南宮無忌的人,也不許放過!”逍遙皇淡淡道,畢竟這裏是他的地界,這些人肆無忌憚帶這麽多人進入,將他置於何地?他會讓這些人有來無回!

“是!”唐大公子轉身離開。

漫天大雨,讓百裏幽夢想起上個大雨,她突然間不太喜歡雨天,雨天給她帶來太多不好的回憶,他的離開,她的思念,她將視線收回,卻看到一抹白影站在長廊中,神情冷漠,隻是他肩上那隻白鳥一見到百裏幽夢,就扭過身去,就算她沒有紅色胎記,那一雙冰清玉潔的雙眸,它不會忘記,就是那個主人在意的女子,它才不要又要一天分泌兩次精華給這個女人,太傷身了。

羽翼目光淡淡,“你的幻影最好趕緊離開城中,逍遙皇已經下了通殺令,不管任何人,都不留情!”

百裏幽夢輕輕轉身,目光溫和了些許,嘴角淺淺的笑,“知道,無忌已經命大批人馬駐紮城外,不到萬不得已不輕易出兵。哥哥,以後還是少些得罪逍遙皇,此人陰晴不定,我怕他會在盛怒之下出殺機。”

“我懂得分寸!上次王爺南下治水,暗中幫歐陽仇處理武林中的事情,後來因為你的事情,他隻完成了治水,沒有將武林中太後的鷹爪鏟除幹淨,日後見到歐陽仇身邊的人都要記得警惕!”

“好,我知道。”

“這城中,暗藏太多人,他們對你虎視眈眈,你日後還是減少不必要的出行!”羽翼一直擔心逍遙皇會將百裏幽夢抓去祭石門,他至今都分不清逍遙皇的心思。

百裏幽夢點了點頭,她也知道自己此行不應該,可是她還是希望能給淩霄公主一個答案,她並不責怪她的所作所為,但是並不代表她們還能走回從前,淩霄公主自然也明白,她從未奢望過百裏幽夢的原諒,原本一心求死,以死謝罪。

“這隻是陣雨,待雨停了,我送你回去。”羽翼冷漠的雙眸說完閃過一抹冷光,直射一個小少年,一身襤褸,衝過過來了。

“哎呀呀,這雨下得真大。”他邊說著邊衝進長廊中,這裏極為偏僻,怎麽會有一個少年在此?羽翼冷冷盯著那個少年,瘦瘦小小的身子,一身痞模痞樣,那張小臉被塗得烏七八黑,卻依稀見到那一雙清亮的大眼睛,清澈見底,一笑的時候,臉上還有兩個深深的酒窩,若換做女子,定是個美人,他呲牙咧嘴笑著,撓了撓頭,尷尬道:“嘿嘿……不知二位在此躲雨,多有打擾。”

百裏幽夢背對著這個少年,目光清冷,隻是遙望遠方,羽翼沒有允許這個少年靠近百裏幽夢,他的身姿鬼魅一般漂到他麵前。羽翼不喜歡和別人說話,目光冷漠似雪。

那少年卻沒有往相反方向走的意思,他驚歎道:“喲……仙人,仙人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他說著便立馬跪了下來朝羽翼磕頭,態度恭敬中卻感覺很痞,似乎心懷不軌。

“趕緊離開這裏!”羽翼眸光一眯,殺機已起。

那少年抬起頭,那一雙水靈靈的雙眸,帶著靈力,一點雜念都沒有,呲牙一笑,一口潔白的貝齒,兩個甜甜的酒窩,一雙水眸,讓羽翼一愣,眸光瞬間變寒,手中的羽毛毫不猶豫直擊那少年的左肩,如利劍劃破她的左肩,原本破舊不堪的衣衫,黑漆漆的,頓時撕開一個大口子,沒有劃破他的肌膚,卻露出白皙圓潤的肩膀。

那少年大驚,一把抓起衣衫就哇哇大哭,爬向百裏幽夢,速度十分快,“哇哇……救命啊,沒想到仙人居然好這一口?我可沒有斷袖之癖,躲雨又不犯法,再說了這裏又不是你家的,憑什麽你們能在這裏躲雨,我就必須走?”

羽翼見他爬向百裏幽夢,手一揮,那少年被他一股強大的掌力震回原地,險些一頭栽進雨裏,兩手狠狠揮著,終於保持了平衡,卻站無站樣,軟若無骨,靠在陳舊的柱子上,隨手抓起旁邊的一根狗尾草,吊在嘴裏,很不滿意地說:“我說仙人,不是說上天有好生之德嗎?再說了,這麽長的長廊,憑什麽你們能進來躲雨我就不能進來?你還毀壞了我的衣服,想怎麽賠?”她說著懶洋洋伸出一隻小手,在羽翼麵前攤開,勾了勾,意思很明顯,要錢。

羽翼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銀子根本就不會沾身,更加不明白她伸手要什麽,不過他感覺這個看似乞丐卻絕非乞丐的人,絕不簡單,冷冷道:“最後一次警告!離開!要麽死!”

那少年一驚,擺了擺手,有些害怕,收起了一身痞模痞樣,擺了擺手像對一個熟人說話一樣,嬉笑道:“哎呀……開玩笑的啦,何必當真?怎麽說我也算得上這裏的地頭蛇,祖上世世代代都在這裏生活,你要趕我走,豈不是要我背井離鄉?”他說著目光卻不時地瞟想那美麗的倩影,似乎是故意說給百裏幽夢說的。

羽翼從不說笑,手中一股殺氣如劍直掃那少年的脖子,那少年居然一閃而過躲開了羽翼的殺機,看似僥幸逃脫,他哇哇大叫那淩亂的步伐卻詭異而快速,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他衝到百裏幽夢身邊,看到了那一張絕美的臉上,眉宇間那美麗的花瓣形圖騰,瞬間淚如雨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公主……”

羽翼以為他隻是一個普通人,根本沒有下狠手,可沒想到他居然能逃脫?可見此人並非凡人,他亮出一把利刃,卻看到那少年噗通跪在百裏幽夢身邊,沒有痞態,沒有耍賴,卻似乎等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

百裏幽夢低眉一眼,自從淩霄公主的事情之後,她不再輕易相信任何人,她轉身欲遠離這個來曆不明的少年,那少年卻一把抱住她的雙腿,哭得稀裏嘩啦,仿佛很委屈,“哇哇……可算等到你了。”

“鬆手!”羽翼頭一回遇到這種無聊,收起手中的利刃,一把揪起那少年的手,可是四周瞬間出現大大小小的乞丐,老的少的,男的女的,羽翼眸光瞬間結冰,他的注意力被這個少年所吸引,卻沒有發現四周居然還有這麽多人?

“公主……”眾人瞬間跪地,態度極為恭敬,臉上的神情卻十分複雜,仿佛終於等到了什麽。

百裏幽夢臉色非常不好,低眉怒視少年,殺氣騰起:“我不喜歡別人碰我!”

那少年頓時明白自己的失態,立馬鬆開百裏幽夢,狠狠摸了一把眼淚,取下束發的布條,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如瀑布般垂落腰間,“對不起,公主,我不是有意要觸犯你,我知道你的武功極高,剛才追過來的時候險些沒有追上,就怕你又丟下我們跑了。”

百裏幽夢低眉細細打量她,雖然小臉上塗了漆黑,可是卻是一個十足的美人,“你是誰?我不是你們的公主!”

“不,公主,你就是我們的公主,當消息傳來,說定國有一位王妃是夢國後裔,我們便知道,你是我們的公主,本來我和爺爺要去找你,可是在途中聽聞公主被挾持去了琉璃國,之後又有傳言說琉璃國太子將我們的殿下也抓住了,我們就輾轉返回夢都,等候公主。爺爺已經去路上打探殿下的下落。”那少女急忙解釋,卻沒有發現羽翼還揪著她的手,那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抓住那烏黑的小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羽翼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揪著她的手,一把鬆開,低眉冷漠掃了她一眼,他以為女子要麽像百裏幽夢這般清晰淡雅,要麽像淩霄公主那樣妖嬈美麗,卻沒有想過,這個世間上還有一種女子一身淩亂,披頭散發,像一個在泥土裏打滾的泥孩子。他輕輕點地,懸浮在柱子上,仿佛不染塵世的謫仙,與她對比,天壤之別。

百裏幽夢並不輕易相信任何人,“你們到底是誰?”

那少女這才意識到百裏幽夢問了兩個問題,她隻回答了一個,難怪她爺爺老說她是個急性子,她一聽百裏幽夢說不是她們的公主,她便開始急得忘記前麵的問題,立馬補充道:“公主,我們是夢國唯一遺留下的人,百年前我們的家園被毀,可是沒有人記得當年派出去一支軍隊,抵禦苗疆的攻擊,有人說這支軍隊最後全軍覆沒,其實並沒有,隻是所剩無幾,他們回到夢都的時候,國以毀,但是他們立誓世世代代再次守候,他們堅信不會沒有一個人逃離這場災難,所以世代相傳,守候我們的殿下回來,等了一百年,總算等到我們的公主回來。”

羽翼蹙眉,這裏離雲山不算遠,可是他卻不知道夢都居然還有這麽一批忍辱負重的人,世世代代堅守一個可能,最關鍵的是,他們居然能逃過逍遙皇的法眼,可見這些人行事作風多麽低調。

百裏幽夢隻是低眉看了一眼所有人,若是這樣,那麽這些人就是夢國忠良之後,她必然會善待,可是,她突然意識到,她很難相信任何人,她苦笑,淩霄簡簡單單的一杯藥酒,就能讓她不敢信任,而姑蘇玲瓏的殘殺,而南宮無忌居然還能相信她,她心頭一顫,一股暖意爬上心頭,淡淡道:“既然你們已經找到我,就各自回去各自的位置,我若需要你們,自然會召集你們,待我大哥救出來之後,再做定奪,他必然會給你們一個美好的答複!”

那少女露出一個甜美的笑,那雙水眸靈動無比,笑著說:“我們世代效忠夢國,隻求殿下回來,重振我夢國雄風。”

百裏幽夢長歎一聲,要複國?又是一場血雨腥風嗎?要多少亡靈葬送在殺場上?再者,逍遙皇和慕容嘩其實泛泛之輩?若是那些庸庸碌碌的皇帝,還有一線希望,可是偏偏是這兩個煞星。複國,談何容易。

羽翼薄唇輕輕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幅度,複國?像那個定國太後一樣嗎?馬洛桑的話沒有錯,苗疆劍走偏鋒,將原蠱化作蠱毒

那少女見百裏幽夢長歎不語,似乎看出了百裏幽夢並無複國之意,臉上有些失望,“公主,我們不怕流血,隻要能複我夢國雄風,我們就算是死,也絕不退縮!”

百裏幽夢揮了揮手,低眉看著自己的裙擺,纖塵不染的金蠶絲絲綢,染上幾個很顯然的印子,她隻是淺淺一笑,這一笑,卻令那少女一怔,癡癡望著她。

“說了這麽久,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麽?”百裏幽夢目光溫和了下來,笑問道。

那少女居然露出一個羞澀的笑,撓了撓頭,掩飾她的受寵若驚,“嘻嘻……公主叫我雪兒就好,我叫夏侯雪。”

百裏幽夢一愣,夏侯雪?她聽九皇子嘀咕說秦寬的原名叫夏侯寬,難道,夏侯寬也是夢國人?難怪他一直保護她,寸步不離。

“這個姓氏,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也姓夏侯!”百裏幽夢對夢國的事跡,知道的不過,但是也不少,卻沒有南宮無忌知道的多。

“嘻嘻……公主,夏侯家是夢國中有名的大姓,百年前,夏侯府是將軍府,一共有七個兒子,我爺爺的爺爺就是當年帶兵抵禦苗疆,是夏侯府的次子。”夏侯雪頗為得意笑了,那是她們最光榮的曆史,她們引以為傲。

羽翼見大雨停了,他緩緩落入她身邊,淡淡道:“雨停了,走吧!”

百裏幽夢隻是淺笑,衝眾人淡淡道:“你們都退下吧,地宮一日不開,百裏家的人就永無寧日,接下來是凶是吉還不確定,待我大哥脫險之後,此事容後再議。”

夏侯雪水靈靈的雙眸眨了眨,有些失落,“若公主需要我們,我們在城外城隍廟裏,隻需要派一個人來找我們,我們隨叫隨到。”

百裏幽夢點了點頭,淺淺一笑作為回應,不想失禮,不想這些人對百裏家心寒。夏侯雪見她又笑了一下,她頓時靦腆一笑,她們的公主笑得真好看。

走回去的路上,羽翼終於開口:“你相信這些人?”

百裏幽夢長長歎一口氣,“光聽一麵之詞,不足為信,不管真假,先安撫,若是假的,日後再處理,若是真的,也不能輸了百裏家的威望,畢竟他們是夢國忠良之後,理應善待。”

羽翼隻是一直施展輕功,漂浮移動,潔白的鞋子不染一點泥土,難怪他的輕功如此了得,不管做什麽,他都沒有忘記練功,百裏幽夢餘光看了他一眼,輕笑一聲。

羽翼低眉看了她一眼,心中有疑問,卻不問出口。若換來淩霄公主,一定會追根究底,可是他卻絲毫沒有淩霄公主那樣的好奇心。

“哥哥,你可知你這般模樣讓我想到了什麽?”百裏幽夢笑道。

羽翼不語隻是看著她,眼中在尋求答案。

“若和剛才那個雪兒姑娘相比,你是天,她是地。”百裏幽夢笑著,想起小時候,他也是愛幹淨,為了保護她身上少不了腳印和淤泥,他都不會這這些汙漬沾在身上太久。

羽翼回頭看了一眼遠處那個少女,一身痞態,在那些人中沾沾自喜,似乎在誇著自己的奇遇?他目光依舊冷漠,低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還殘留著她的汙漬,一股巫術在他手中旋轉,手中再次幹淨,巫術如一道清風吹過百裏幽夢的裙擺,瞬間幹淨如新。

他使用巫術,讓百裏幽夢突然想起了一個人,“哥哥,有一個人的巫術也十分厲害。她叫林嬌,上次我遇刺,那個黑衣女子極有可能就是她,隻怪當時我的內力提不上來,沒有將她製服,反而被她的巫術所侵蝕。”

他的手心瞬間化作一道光芒從百裏幽夢頭頂漸漸籠罩,片刻才收回手,“並無大礙,沒有殘留。”

“我知道,我隻是提醒哥哥,日後注意這個人。”百裏幽夢清晰感覺到那個黑衣女子的巫術十分邪門,若非她的手受傷,她的巫術隻怕會讓她蒙蔽心智。

羽翼點了點頭,如影隨形,守候在她左右。

“哥哥,你今年似乎也二十了,至今還沒有入得了你眼的女子嗎?”百裏幽夢淺笑道,她可不希望自己這謫仙一樣的哥哥,孤老終身。

羽翼依然冷漠,他的冷漠,卻帥氣十足。他的眸光依然沒有一絲暖色,很顯然,他沒有這個心思。

百裏幽夢輕歎,似乎在考慮,是不是應該張羅一下羽翼的事情?要不然,她回定國之後,她如何插手?可是他無心與此,強求也沒有用,她隻好放棄了這個念頭。

南宮無忌見她輕盈的腳步緩緩而來,她身邊的羽翼隻是冷漠衝他點了點頭,仰頭望天,腳尖騰起,如飛天的鳳凰,翱翔於天地之間,瞬間消失,他肩上的白鳥隨著他離開。

南宮無忌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因為百裏幽夢又私自出去,沒等他開口,她先問了:“你接到安王了?”

南宮無忌銳利如鷹的雙眸卻漸漸溫和,伸手將她拉到身邊,坐在他腿上,溫暖的大手握緊她的小手,輕輕將它包在手心裏,許久,才回答她的問題:“他和師父,八皇叔都已經到了,隻是,他並不喜歡安王這個稱號,他寧可做歐陽仇,也不願意姓南宮。”

“換了任何人都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就隨他吧。”百裏幽夢靠在他肩上,不知為何,才離開兩個時辰,就像好幾年,那麽想他,深深吸取著他身上獨特的香味,一隻手攀上他的臉龐,溫馨的畫麵,似乎希望永遠這樣下去,“無忌,剛才我遇到一些人,自稱是夢國忠良之後。我卻發現我居然不敢輕易相信,那一刻,我才明白,你說你相信我,需要多大的勇氣。”

南宮無忌隻是淺淺一笑,一隻手繞過她的身後,扣在她腰間,下巴輕輕摩挲著她的額頭,“因為你是本王妻子,此生唯一的妻子,陪本王白頭偕老的人,本王為何不試著相信?”

百裏幽夢心疼他,仰起頭,在他唇邊印上一個淺吻,溫柔一笑,“可是你有想過,如果我不愛你,不陪你白頭?最後還會背叛你?若這些事情都發生了,你如何承受?”

“沒有如果。”南宮無忌說得毋庸置疑,似乎一定會成功,他不允許有那樣的如果。他就像一個一無所有的賭徒,賭了最後一把,那般無助而又渴望能擁有僅存的溫暖,他不希望這份溫暖隻是與他擦肩而過,他輕輕勾起她的下巴,在她紅唇上狠狠吻著,似乎用盡了力氣,要融入這個吻中,將他所有的惶恐和不安,都用這個吻證明,這一切都是真的,他贏了,贏了全天下。吻越發用力,似乎無論如何,都無法在這個女人生命裏烙下專屬他的烙印,當幸福太美時,他卻感覺像是在夢境中,這麽不真實。

百裏幽夢被吻得一陣暈眩緊接著一陣,隻感覺他的吻帶著不安和急切著證明什麽,她隻是說了一個如果,他為何這般?心中越發心疼他的不安,一股暖意直竄上心頭,他的吻滑落她耳畔,輕聲道:“夢兒,說愛我!”

一句輕柔的話語融化了她的所有,心頭一軟,她如何能不愛他呢?隻感覺這種愛就像刻在自己的生命裏,無法自拔,愛他,融入血液,如何能不愛?她雖然並不擅長表達出這份愛,要說出來,更是難,可是這一刻,隻感覺到他在急切地索求這麽一句話,索求一句能讓他心安的話。

南宮無忌見她遲遲不語,心中有些落空,難道是因為忘情水?還是因為,她有所保留?還是……

他細細打量著她的雙眸,明亮如夜空中的星辰,美麗而神秘,他期待著,這樣的沉默,讓他窒息,劍眉輕輕蹙起,正當他要失望之際,卻隻見她被吻得紅腫的唇輕輕張開,“無忌,如果說,愛一定要說出來,你才能安心,我隻能說,我被絕情殤封住情欲,可是在無形中,我還是對你動了情,我為你,情動,情殤,最後回到你身邊。我中了薛城的**,滿眼都是你的身影,因為那是心中所愛之人的容貌,可是他們就算長著你的模樣,我卻清晰的知道,那些人,不是你,當你真正出現在我麵前,我突然害怕,因為我的心隨著你的出現跳動著,牽引著**,可是我卻很害怕,害怕一個如果,一個萬一,要是這麽一個如果和萬一,當真發生,等我清醒的時候,身邊的人不是你,我如何麵對你,又如何麵對我自己?”

南宮無忌大手輕輕扣緊她的腰肢,這些他都知道,可是,他要的隻是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為什麽她不能滿足他?寂靜如夜的雙眸閃過一抹淡淡的失望,卻帶著絲絲怒氣,“本王會讓你說的!”

百裏幽夢一驚,他的武功出神入化,她隻感覺天旋地轉,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她依舊躺在舒適的床,他眸中的暗火早已燃起,令人不敢直視他的雙眸,她正欲逃脫,這些日子,他如狼似虎般吞噬她的一切,好不容易休息了一日,他又……她想躲,他偏偏不如她的意,輕輕捏緊她的下巴,力道卻不重,薄唇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似乎在誘哄,輕聲在她唇邊哄:“夢兒,這是最後的機會,說,你愛我!”

百裏幽夢見他居然耐心誘哄她,心中覺得好笑,她在他麵前怎麽成了一個孩子?

“夢兒,說你愛我。”他再次誘哄道,不是‘本王’,而是‘我’。大手輕輕劃過她的耳畔,插入青絲間,輕聲在她耳畔旁,誘哄著,“說。”

百裏幽夢輕笑出聲,可是她就是不如他的願,他又何嚐說過他愛她?他就連喜歡都沒有說過,腰間一鬆,隻感覺身子一陣涼意,她身後推他,可是他卻堅硬如鐵,緊緊鉗住她,無論她用多大的力,都無法掙脫。

“無忌,我累了。”百裏幽夢隻能求饒,可是就不說她愛他。

他卻沒有鬆開她,隻是輕聲誘哄著:“說,說你愛我。”

見他不依不饒,隻為了所求一句話,她心柔早已經軟了,她何必和他計較?他不說,她就不說了嗎?“無忌,你先鬆開,我便說。”

他無奈輕笑,知道她是怕他了,可是她不知道,他沾染不得她,隻要一沾,他就會失控,隻想要她,醉生夢死,隻想與她纏綿至地老天荒也無謂,鬆開她,眸光中那麽笑意藏在眼底。

百裏幽夢見他當真鬆開她,她立馬整理衣衫,下了床,卻沒有說,而是一身閃身,正欲奪門而出。他似乎早已猜到她會如此狡詐,速度比她還快,瞬間抵達門口,堵住她的去路。百裏幽夢一臉挫敗感,狠狠撞在他堅實如鐵的胸膛,鼻尖有些疼,可是這樣的情況,她如何還能開口?正當她失神那一瞬間,隻感覺字的身子狠狠撞在牆上,可是卻不疼,因為身後有他的手護著,他緊緊將她按在牆上,吻輕柔劃過她的唇,似有似無,撩動著她的心房,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她不自覺昂頭,他的吻滑落在她白皙的脖子,種下一個又一個吻痕,似乎要刻下他的烙印。

“無忌,我愛你。”聲音很輕,卻是她迷離中發出的心聲,她雙眸早已染上一層朦朧。

他的腦海中轟隆隆炸開,幽深的黑眸如萬朵煙花在夜空中綻放,璀璨而耀眼,熾熱的雙眸瞬間退去了理智,濃濃的情欲和滿足感充斥著他的眼眸,簡簡單單的吻已經無法表達他內心的歡喜,如一陣風吹過,他已經將她帶回**,羅裙紛飛,在空中輕輕飄落,如一片美麗的花瓣,在飛舞,一室春意盎然,溫暖了夢國的秋,融化那如夢似幻的男子冰冷的心,溫暖了他的不安,在他生命上刻下了烙印,揮之不去的印記,愛的印記。他從不說他愛她,可是他卻將她愛之入骨,刻在他的靈魂最深處。她很少說她愛他,卻衝出重重困境,隻為他,隻因為愛他。房間內屏風上美麗而神秘的瀑布群,煙霧繚繞,擋住**美麗的畫麵……

與此同時,那一抹紫色身影站在夢國皇宮之上,俯視整個城鎮,“來人!”

四大護衛瞬間出現在他身後,單膝跪著,極其恭敬,“皇上,有何吩咐?”

“找一百個美人,送給唐愛卿,記住,唐愛卿喜歡抱哭泣的美人,定要這些美人哭個痛快才行!”逍遙皇漫不經心說著,低眉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傷口,一隻手指點著那個有些歪的壓印,鳳眸閃過一抹笑意,她居然有一顆牙齒是歪的?

“是!”四大護衛不明白唐大公子什麽時候得罪了這個主兒?一百個美人?唐大公子從不沾染女子,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何時喜歡過愛哭的女人了?真是奇怪。心中雖然有疑惑,但是還是去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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