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咱不哭了搶親去

臨晚鏡到的時候,就隻差她一個人了。無意賭坊的人一見到她,立馬迎了上來,然後把人迎進去,一路上,賭坊裏都有人在和她打招呼。

看得人新來的人隻道稀奇,原來,這臨家大小姐還真是賭坊的常客咧!

“大小姐,您可算來了。少爺們已經念叨好幾回了。”雅間門口站著一個小廝,是齊壯帶來的。

雅間裏不止三個人,五六個紈絝少爺呢,一瞧見臨晚鏡進來,原本混得好好兒的牌局,立馬有人給她讓了位置。

左邊是齊小哥,右邊是英武少爺。

“齊小瘦,鸚鵡哥。”臨晚鏡朝兩人打了個招呼,又朝坐在對家的小夥兒咧嘴一笑,“梁子,看你滿麵紅光,贏了不少吧?”

梁子,大名梁子淇,是梁國公的孫子,嫡孫呢,身份貴不可言。這小子也是個愛鬼混的,不過,他又比這些紈絝子多了一點好,不嫖!對那些個鶯鶯燕燕的不感興趣,偏偏自己長得又還頗有些小英俊。就憑這兩點,他蠻受臨晚鏡待見。別忘了,咱們大小姐是顏控。

剛剛讓座的,是汝南王府的世子鄭笠,外號栗子,被送往燕都當質子的。汝南王那一方很多不穩定因素,所以這個兒子十歲被送往燕都,與一群紈絝子混得相當熟。

還有三個,一個是大長公主府的小兒子劉棕羽。大長公主與觴帝素來親近,又與太後不睦,秉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老話,她與侯府也算交好。她的小兒子與臨晚鏡等人走得特別近,大長公主也不說什麽。反正,公主府又嫡長子撐著就好了,再不濟,還有次子,至於小兒子,愛怎麽玩就怎麽玩。反正,他娘老子身體康健,足以為他撐腰。

劉棕羽本來是個無法無天的性子,卻最不敢得罪臨晚鏡。第一,論受寵,臨晚鏡比他更勝;第二,論打架,小時候劉棕羽就沒打贏過。第三,他名字起得不好,諧音是縱欲,因為這個名字,他沒少被臨家大小姐嘲笑。

為了不被嘲笑,他常常是躲著這位大小姐的。

另外兩個,也都在一旁坐著看熱鬧的,一個是好色老王爺夙鬱淩宇的孫子小郡王夙鬱惜珞,一個是定遠候的幼子趙明輝。

這兩個,夙鬱惜珞是新加入的,與臨晚鏡不熟。臨晚鏡倒是認識他姐姐夙鬱惜瑤,那姑娘想求得婚姻自主,結果被觴帝擋回去了。

趙明輝嘛,性子大大咧咧的,也是個小兒子,被家裏寵壞了的。看到臨晚鏡就叫一聲兒“鏡兒姐”,實際上,他好像比臨晚鏡還要大兩個月。

一水兒的紈絝子,家世也都是一等一的好。什麽都有,什麽都不缺,所以在吃喝玩樂上,就肯下苦功夫。別的不會,吃喝玩樂這幾個最在行。

“大小姐你今兒個可要好好挫一下這小子的銳氣。栗子這幾天手氣忒好了。”劉棕羽自己怕臨晚鏡,又愛向她打小報告。雖然現在還不知道臨小姐會打麻將,但是,這姑娘學什麽都快,賭運又最好,所以劉棕羽才敢這麽說。

“小栗子,你今兒個贏了多少,惹得小羽毛這麽大怨念?”臨晚鏡摸了摸手中的麻將,笑著問。

鄭笠也習慣了臨家大小姐不管叫誰前麵都加個“小”字,撇了撇一旁小廝手上的托盤:“喏,全都在這了。”

不多,隻是三個人都輸給他一個,而劉棕羽偏偏又輸得最多。

“噗,小栗子難道你還是情場失意賭場得意不成?前些日子我可是聽說那謝府小姐的大丫鬟指著你的鼻子罵。”不過是誇了句謝家小姐長得漂亮,誰想那謝府丫鬟就指著鄭笠的鼻子罵。鄭笠好歹是汝南王世子,被罵得灰頭土臉的,又不好跟一個小丫鬟計較。偏偏,這樣就更坐實了傾慕謝家小姐的名頭。

“大小姐說笑了。”什麽情場失意賭場得意,他根本就沒看上那謝家小姐好不好?

“還有這說法?那咱們英武哥,怎麽沒有贏銀子呢?”齊小受奇怪地問。

所有人的下意識地看向蕭英武,今兒個大家可都知道,他失戀了!

隻是,他失戀的到底是哪家姑娘啊?怎麽瞞得如此緊,竟然連最好的哥們兒都不知道。

“對呀!人家英武哥都失戀了,你們也不讓著人家一點!”劉棕羽這小子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狀。

蕭英武原本生得跟那東北大漢似的,虎背熊腰,又胖,看起來有些粗魯。可被這麽多兄弟一說,他竟然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原本心裏就不痛快,現在是不痛快加上又別扭。他讓鏡鏡過來,是因為這丫頭慣會哄人開心的,又會說話。心想等會兒去紅袖招,定要與鏡鏡單獨聊聊。

可是,這時候他還繃著臉呢,沒想當著大家夥兒的麵把事情鬧開。因為,他心儀的那姑娘,不是普通人,她還有兩日,便是這天下尊貴的太子妃了!

“這不,鏡鏡來了,肯定能幫鸚鵡哥把輸的銀錢都贏回來的。”趙明輝是個聰明的,知道拍臨晚鏡馬屁。

雖然兩人都是侯爺生的,可定遠侯的威信遠遠不及定國侯。人家臨晚鏡是聖上禦封的世女,他有不是世子。所以,在臨晚鏡跟前,他就隻能縮著做小。

臨家大小姐是不講這些禮節的,她看得慣你,不管你什麽身份,都是好的。就算她爹跟你爹是政敵,也不妨礙她拿你當朋友。

所以,在她看來,趙明輝完全沒必要拍馬屁。她呢,與鸚鵡少爺,齊小受三人最要好,她一上場,擺明了就是三打一的格局。那汝南王世子想不輸都難。

原本鸚鵡少爺還想著臨晚鏡不會,先教教她,可人家說。不用,這東西,一邊玩兒一邊就能上手。

果不其然,人家越玩越溜,她的托盤裏,銀子都快堆積如山了。

“鏡鏡,你原是會打麻將的吧?”看她那副老道的模樣,根本不像是新手。

“咳,小栗子,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的人,天生就該吃這碗飯的,像我們這樣,家裏不用操心的,自己又胸無大誌的,在吃喝玩樂上,那就有天分!”

她這麽一說,眾人立馬跟著附和加醒悟:原來,他們不是笨,也不是紈絝,隻是生得太好,對吃喝玩樂都有天賦。

這幾個孩子回家被父母念叨的時候,難免就頂嘴回一兩句,說自己天生就該如此。誰讓自己出生在大富大貴之家呢?

大好的時光,都浪費在打麻將上麵了。眼見著天都黑透了,去天下第一樓端的點心也一盤一盤解決完了,臨晚鏡把牌一推:“不玩兒了!”

“咳,鏡鏡,今兒個就你一個人贏得最多,你說不玩兒就不玩兒,咱們哥兒幾個還沒盡興呢。”先是四個人定著打,臨晚鏡贏,他們不服,要放炮下,結果呢?臨晚鏡愣是一次都沒下桌,把幾個人氣得。看著她那托盤裏滿滿的銀子票子,幾個大老爺們兒都輸得紅了臉。

怎麽玩什麽,都玩不過臨家這個姑娘呢?

除了,嫖女人。

可是,臨家大小姐曾經把紅袖招的頭牌魅兒姑娘都拿下了的。這樣的魅力和魄力,他們是比不起啊。

怎麽辦?幾個人不服,卻又贏不回來。何況,現在肚子餓了,打起來也沒精神。

“走吧,請你們紅袖招喝酒吃肉。”臨晚鏡掂了掂托盤,臉上笑開了花。

雖然她從來不缺銀子花,可止不住她貪財啊。今兒個贏了這麽多,終於大方了一回,大手一揮——她請客!

喝酒吃肉,紅袖招!還是素來最吝嗇的臨大小姐,這屋子裏沒一個不給麵子的。各自招呼著小廝,紅袖招走起!

夜間的紅袖招,自是倚紅偎翠,燈火通明。

趕巧了,今兒個魅兒姑娘親自登台獻藝。臨晚鏡等人進來的時候,她剛巧在後台化妝,沒出來。素娘遮掩著,也沒人進去稟報她。

這會子攔著,等會兒她表演完了肯定要責怪自己的。素娘心裏想。

可是,她有什麽法子?一邊兒是大老板,一邊兒是次老板,兩個都得罪不起。還有,魅主子對樓主那點兒心思,怎麽看著挺奇怪的啊?明明知道樓主與她們一樣,都是女子,為何還每次都往前湊呢?那柔軟的身子骨,都恨不得揉進樓主的身體裏去了。

莫非,魅主子當真愛上了樓主。小倌兒們愛上嫖客,爺們兒養男寵,她都不覺得稀奇。可這女子愛上女子,終究是不容於世的。若是樓主知道了魅主子這份心思,又該作何感想?樓主那般灑脫恣意的妙人兒,應當不畏世俗才對。可是,她與景王的事情早就廣為流傳,又怎麽會接受魅主子?魅主子到現在,恐怕也隻是一頭熱。

哎!當真是造化弄人呐!

領著眾人去了二樓雅間,素娘心裏都還糾結著。

“素娘,麻煩你親自去廚房吩咐,給我們弄一桌好的下酒菜來。”臨晚鏡知道,今晚得不醉不歸。而且,和這些小夥兒喝完之後,和鸚鵡少爺隻怕還單獨有一場。

不過,她不怯場。喜歡喝酒,即便喝多了會醉。可紅袖招是她的地盤兒,她不懼。

“好叻!”

主子親自吩咐,怎麽可能不應?

素娘不僅親自去了廚房吩咐,還自己動手做了幾個臨晚鏡愛吃的菜。

雅間裏,一群紈絝少爺喝得起勁兒,吃得也舒心。紅袖招的姑娘,就連小丫頭都是別有一番風味兒的。雅間裏伺候的,又是精挑細選。吃飽喝足,看完表演,沒有一個不是心滿意足的。

“你們先回,我跟鏡鏡單獨再喝幾盅。”看大家吃喝玩兒得差不多了,鸚鵡少爺直接下了逐客令。

齊小受和臨晚鏡留下,其他人陸陸續續被小廝們扶了回去。

臨晚鏡讓素娘又送了幾個菜上來,補了一壺玉樓春,才鎖上了門。

關起門來,這三個從小一起長大,最是要好。蕭鸚鵡看看左邊的齊小受,再看看右邊的臨晚鏡,竟是“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哎喲,我的小祖宗,怎麽了這是?”臨晚鏡沒想到他來這麽一出,一時之間有些呆愣。

在她呆愣間隙,鸚鵡少爺已經攀上了她的胳膊,頭就靠在她的肩膀上哭。

“……”某女徹底呆了,在感受到肩膀上的濡濕之時才回過神來。她往外抽了抽自己的胳膊,沒挪得動。瞥向一旁的齊小受,示意他幫忙。可後者給了她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齊小受的意思是:鏡鏡,你且忍一忍,讓英武哭個夠本兒。他失戀了,他不容易。他長得這麽胖,娶媳婦兒本來就艱難,現在還失戀了。

是啊,多不容易,蕭家小少爺失戀了。蕭家的小霸王失戀了!

強忍著心裏一陣兒又一陣兒的惡心,臨晚鏡反倒做起了慈母角色,開始拍著鸚鵡少爺的腦袋瓜勸慰道:

“鸚鵡哥,咱不哭啊。不就是失戀嗎?天下女子何其多,你也沒必要為了一棵樹放棄一整片林子。沒什麽大不了的,你若是真喜歡那女子,大不了咱們搶親!”

這搶親,她隻是隨便說說而已。蕭鸚鵡這樣的大胖紙,一般女兒肯定不會喜歡,除非那些攀附權貴之輩。而他喜歡,卻有求而不得的,肯定不是攀附權貴之人。所以,這親不能搶,隻是口頭上尋些話安慰他罷了。

“對呀!小爺怎麽就沒想到呢?鸚鵡,咱不哭了,搶親去!”

齊小受不拍大腿,“噌”地一聲站了起來。戀愛他們不會,難道搶親還不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