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就算入贅也甘願

九皇子這個禍害!

眾位跪著的大臣無不在心裏恨得牙癢癢,他們哪裏想到,陛下不吭聲讓他們跪著也就罷了,還來個可惡的九皇子來搗亂!

顧明是三朝元老,年事已高,跪了一個時辰,本來已經將近昏厥,被九皇子這麽一鬧,“砰”地一聲栽倒在地。當下有太監馬上請來了禦醫,診脈之下才知道,顧大人年邁,身子骨弱,跪的時間太長,又餓了這大半天,才體虛暈厥。

竟然是給生生的——餓暈了!

齊國公也是六十多歲的人了,雖然身子骨還算硬朗,但終究是挨不住餓,聞著九皇子那飯菜的香味兒,吞咽了幾下口水,身子一歪,人也跟著倒了下去。

看見為首的兩位倒了,剩下的大臣們都麵麵相覷,起來也不是,繼續跪著吧,聞著九皇子那裏的飯菜香味兒都快恨不得撲過去搶食了。

“送顧大人和齊國公回家休養,諸位大人若是不餓,就繼續跪著吧。”九皇子看了看兩個餓暈的大臣,一個是三朝元老,一個還是他大舅公。可他一點兒惻隱之心都沒動,依舊笑眯眯的,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一群大臣聽到九皇子的話,也是進退兩難,今兒個他們若是不達到目的就起身回家,那剛才一個時辰不都白跪了嗎?

“太後娘娘駕到!”小太監尖聲高呼。

禦書房外所有宮女太監都跪了下來,恭迎太後。九皇子原本好吃好喝,這會子卻是臉色一僵。

隨即,他又咧嘴一笑,迎了上去:“皇祖母您怎麽來了?”

他雙手攙扶著太後,倒是搶了宮女喜兒的位置,討好地引著太後往前走。

“你這孩子,怎麽今兒個倒是留在宮中?還到你父皇的禦書房來了?”看到惺孫,太後娘娘原本陰沉的臉才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個小九,雖然性子乖張行事又如同紈絝子弟,但是偏生了一張甜嘴,每每見到她這個皇祖母,都能把她哄得眉開眼笑。所以,他在宮外那徐賬行徑,自己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縱容由著他去了。

“皇祖母,孫兒來與父皇討教棋藝呢。結果,父皇要批閱奏折,沒空理孫兒。所以,孫兒就隻能到外麵來了。倒是皇祖母,您這大冷天兒的出來吹什麽風呢?”夙鬱惜揚討好太後自有一套,撒嬌什麽的更是不在話下。

“你這小子,倒像是指責起你父皇的不是來了。這眼看,過了年你也快十七了,怎的還是這般孝子心性?還有這裏擺一大堆吃食是怎麽回事?”太後娘娘聽了信兒,自家哥哥在這禦書房外頭跪了一個時辰了,才急巴巴地趕過來。這會子見禦書房外亂作一團,臉色又不好了起來。

“皇祖母有所不知,孫兒是看這些大臣們跪在這裏怪可憐的,所以想擺些酒菜讓他們填填肚子。可他們都寧可繼續跪著也不願意與孫兒同飲,孫兒也是無可奈何呢。”夙鬱惜揚笑眯眯地就撒了個謊,跪在地上的一幹大臣恨不得跳起來咬他一口。

這九皇子真是慣會胡說八道!他哪裏是好心讓他們吃飯?分明就是故意擺在他們麵前來勾起他們的餓意罷了。偏生,太後娘娘本來就喜歡九皇子,他這樣說,太後娘娘還深信不疑。

“諸位大臣都是國之棟梁,他們長跪不起,自有要事與陛下商討。隻是,天氣冷,大臣們又餓了這大半天的,不吃東西怎麽能行?還是你這孩子想得周到。怎的不見顧大人和齊國公?”太後娘娘掃了一圈兒也沒看到自家哥哥的身影,隻得好奇地問。

難道,是顧大人和齊國公熬不住,聽了小九的意思,先去偏殿用膳了?

也虧得太後娘娘想得出來,若是她知道,那兩人已經被九皇子氣暈了不知道作何感想。

“顧大人年事已高,受不住這禦書房外麵的寒氣,齊國公雖然身子骨強健,到底身份貴重,孫兒命人送他們先回去了。”至於餓暈了這等話,肯定不能由他的嘴說出來的。

“你倒是個知道心疼人的。隻是,皇上到底有多少國事要忙?讓這麽多朝中重臣都跪在禦書房外?這要是傳出去,可與皇上的名聲不好。眼下,北域王和鳳離六皇子可都還在咱們夙鬱作客呢!”太後想著自家兄長年紀大了,是受不住,但是心裏又怨觴帝連親娘舅下跪一個時辰也不鬆口。

也罷,現在隻能她親自去和他談了。她這把老骨頭了,大不了就是一個“以死相逼”!

“皇祖母,您想見父皇,還不都是一句話的事兒?孫兒想起還有些事,就先走一步啦!”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說完,九皇子就撒丫子跑了,徒留下一幹人在禦書房外目瞪口呆。

這九皇子,也太浮躁了些!

倒是太後娘娘,並不怎麽生氣,隻嘴上笑罵了一句:“這小子,都這麽大的人了,做起事兒來還這般風風火火的!”

“太後娘娘,九皇子還小呢,這是孩子心性,您平日裏不就喜歡他這活潑的樣子嘛。”這是太後身邊的於嬤嬤,都是陪在太後身邊的老人了,自然知道什麽話能讓她高興。太後疼九皇子,也算是宮裏人盡皆知的。她這麽抱怨一句,明明就是偏寵,誰會跟著去責備九皇子呢?還不都說他是少年心性?

“也罷,隨哀家去見皇上吧。”既然外麵跪了這麽多大臣,又跪了一個時辰了,皇上閉門不見也就罷了。如今要是再不見太後,那就是太過分了。不守孝道,那可是大忌!

“太後娘娘,皇上在裏麵正忙呢,說了誰也不見。”福公公先太後一步擋住了禦書房的大門,他肥胖的身子擋在太後等人跟前,諂媚地說道。

“放肆!哀家是皇上的母後,難道連哀家,他也不見嗎?”太後娘娘惱羞成怒,指著福公公的鼻子罵。

“太後娘娘息怒!”福公公立馬跪在地上,低著頭請罪。雖然他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但是太後娘娘是何等身份,不是他能得罪的。

“息怒?你讓哀家如何息怒?一個狗奴才都敢欺到哀家頭上來作威作福了!不讓哀家進去,到底是你的意思,還是皇上的意思?”這一句話,就給福公公戴上了一頂假傳聖旨的帽子,她不能和兒子鬧翻,但是處置兒子身邊的一個宮人,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太後娘娘明鑒,就算給奴才一百個膽子,奴才也不敢擅自更改陛下的意思啊!”福公公都快哭了。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明明他隻是個傳話的呀!哭瞎!

“狗奴才,你還敢狡辯?來人!”

太後娘娘責罰的話還沒說出口,禦書房的門就被人打開了。

觴帝從裏麵走出來,冷著一張臉:“母後這是怎麽了,這麽大的火氣?”

“皇上身邊的人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連哀家都敢無禮,這以後,豈不是要騎到皇上頭上來了?”太後娘娘顛倒黑白的本事自然不差,揪著福公公的錯處不放,意在敲打敲打這位兒子跟前的紅人,自己是皇上的親娘,即便皇上,也得敬她三分,何況一個奴才。

“福公公確實是奉命行事,母後也不必為難於他。今日之事,想必母後也聽說了。你看這些大臣,跪在外麵像個什麽樣子?難道朕下幾道聖旨,他們不滿意就要逼宮了不成?”原本他是想躲在禦書房裏,眼不見心不煩。可偏偏太後不讓,這下他一出來,就看到那跪了滿地的大臣,能高興到哪裏去?

說什麽為了他好,實際上一個個都是包藏禍心!

“皇上這是說的什麽話?大臣們也都是為了天下著想,為了皇上著想。如果皇上先前願意聽哀家一言,何至於鬧到今天的地步?”朝中多的是人不滿定國侯,現在想借機使絆子的人,多的是!隻要她稍微點點頭,就有很多人上趕著來出力。

“母後若是能幫著朕勸說一下那些心眼兒多的大臣,流景的婚事也不至於如此艱難!”想到這些人都是太後煽動而來,他還一百個不高興呢。倒是剛剛小九那個辦法,為他出了一口惡氣!果然是鏡兒那丫頭說得對,惡人自有惡人磨。

“皇上這是在怪哀家嗎?哀家都已經做出讓步了,難道皇上還覺得哀家會去做那個惡人?”她想要阻止這門親事,方法多的是。隻是大兒子和小兒子都一門心思想要臨家那賤丫頭過門,她也隻能做出讓步。不過,讓了一步,她也不想讓定國侯那老匹夫討到好,所以才想在聖旨下達之後鬧上這麽一出,給定國侯府難堪。

“朕從來不怪母後,母後做什麽,都是為了朕與皇弟著想,隻不過聖旨如今不該下也下了。您可知道那些大臣們說的什麽混賬話?他們竟然說臨家小姐既然已經是侯府世女,那就隻能招婿入贅,而不能嫁出去。難道,流景堂堂親王,還要入贅侯府不成?”他知道這個主意是母後想出來的。他惱恨母後多事,卻也覺得此事滑稽可笑。

到底應該讓親王入贅侯府,還是該讓世女嫁入王府?這天下百姓指不定都在看他們皇家的笑話呢!

“胡鬧!”太後氣得發抖,“哀家好好的兒子,是皇室最尊貴的王爺,皇上才冊封的親王,怎麽可能入贅那侯府為上門女婿?”

招婿入贅,還真當臨家那賤丫頭是皇室公主了不成?就連鳳離國那位傾城公主,還要巴巴地嫁到夙鬱來呢,她一個侯府小姐,就想招婿入贅,簡直是做夢!

“朕也是這麽認為,不過,這些大臣死咬著不放,朕也沒有辦法,所以,這會子才想眼不見為淨。”觴帝心裏冷笑,您也知道是胡鬧了,也不知道這到底是誰的主意。

若是流景得到消息,真的同意了大臣們的招婿入贅,看母後往哪兒哭去!先皇幼子,太後嫡親的次子,入贅侯府,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哀家早就勸過你,不要讓景兒娶臨家女,偏你就是不聽。而景兒那孩子,又不知道被灌了什麽湯,還非那小妮子不娶了。若是依照哀家看,倒不如一紙聖旨把她冊封了公主,賜婚北域王赫連祁!”

這是花才人今日與她說的主意,本來她覺得這個主意甚好,隻是提得有些晚了。前朝皇上已經下了聖旨,再度更改,於皇上名譽有損。而且,不能讓皇上與那該死的老匹夫生了嫌隙。所以,這事兒她也隻能想想罷了。

“母後說的這是什麽話?難道朕堂堂的公主,還比不得一個侯爺之女?公主與北域王的婚事已經定下了,母後休要再提!”母後竟然生出了這等心思,到底是她自己想的,還是誰別有用心,想要挑撥離間?

“那皇上說現在如何?當初封臨晚鏡為世女也是你下的聖旨,現在大臣們拿此事作伐,難不成你還真要讓景兒入贅侯府?”那她就隻能對臨晚鏡下毒手了!

“有何不可?”

不知道什麽時候,景王的輪椅也到了禦書房外,雖然距離遠了些,卻把觴帝與太後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一句“有何不可”,果斷震撼了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