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命定的禍福相依

“釋苦大師,您終於來了。”

太後娘娘立馬迎了上去,就隻差沒有星星眼了。釋苦大師曾經救了她小兒子的命,對於釋苦大師,太後一直心存感激。

並且,她信佛,釋苦大師在她眼裏,就是神聖般的存在。皇權雖然高於一切,但是,在龍騰大陸,神佛還是超脫世俗的存在,是所有人的信仰。

“貧僧見過陛下,見過太後。”雖然德高望重,他卻不會狂妄自大,釋苦大師是個非常守禮的人,也非常平易近人。

“釋苦大師不必多禮。”夙鬱流觴趕緊上前,對躬身行禮的釋苦大師虛扶了一把。

他可不敢讓這位大師對他行大禮,父皇曾經說過,任何人都可以用皇權壓之,唯有普渡寺的高僧不可,特別是這位得道高僧釋苦。

“阿彌陀佛,聽破浪說,王爺的餘毒發作,不知現在情況如何?”為何連解連環都在外麵,難道,為景王祛毒的另有其人?

“裏麵有位女子在替皇弟針灸祛毒,她讓朕與母後在外麵等。還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大師您看您是否現在進去?”

如果是釋苦大師,應該更有把握吧?

“女子?”釋苦大師一愣,破浪不是說景王危在旦夕嗎,他們都束手無策了嗎?怎麽現在又有人可以替景王針灸了?

“大師,您是否聽說過哪裏有醫術非凡的女子?”想起兒子還在裏麵,如果不弄清裏麵女子的身份,她始終不安心。

“若是論醫術,神醫穀應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如果那女子來自神醫穀,倒是可以一信。”

聽釋苦大師提到裏麵那女子有可能是神醫穀的人,皇帝與太後皆鬆了一口氣。

“那大師可否為景兒卜上一卦,看他能否度過這次難關?”雖然聽說是神醫穀的人,太後娘娘沒那麽擔心了,在沒看到自己兒子之前,她還是放不下心來。心裏堵著的那塊大石頭,始終不上不下。

“請太後稍候。”

釋苦大師神色嚴肅,席地而坐,拿幾枚銅錢也不知道念了幾句什麽,就把銅錢往地上一丟。看向地上散落的銅錢,他擰緊了眉,然後又慢慢舒展開來。

良久,釋苦大師才收起銅錢,站起身來。

他沒有說話,而是飛身而起,落在了一處寬敞的地方,舉目望天。

皇上與太後都在耐心地等待著,隻有臨鼎天一個人在那裏略微顯得有些不耐煩。他來的目的是要夙鬱流景把他女兒交出來,而不是為了來看他們站崗的

但是,現在釋苦大師在卜算,他又不能突然出聲打擾。所以,他的臉是越來越黑,身上釋放的冷氣越來越重。

卻見那邊,釋苦大師觀完星象又飛了回來,穩穩地在皇上與太後麵前站定。

“大師,不知景兒的情況如何?”太後娘娘急切地問道。

“大凶,大吉。”

神色莫測地吐出這四個字,釋苦大師凝神看向夙鬱流景那緊閉的臥房門。

“此話怎講?”大凶,又大吉,到底什麽意思?到底是凶還是吉啊?

“大凶,是今日有性命之憂,而大吉,則是遇貴人相救。”實際上,他是想說,那個貴人也存在很大的變數。若是一個不慎,便成了景王的催命符。解鈴還須係鈴人,但願那貴人真的能佑景王平安吧。

“大師的意思是,裏麵的女子,便是皇弟的貴人?”聽釋苦大師說完,夙鬱流觴若有所思。

聽聲音,那女子年紀並不大,若她便是皇弟的貴人,不知道可否促成一段良緣。

“然也。”

是貴人,卻也是…哎…命定的禍福相依,誰又說得清?

“釋苦大師,能不能先幫在下一個忙?”見眾人都去關心景王的死活去了,臨鼎天撇撇嘴,他隻想知道自家女兒被景王那丫的藏在什麽地方

“侯爺請講。”釋苦慈善地看著定國侯,他與臨鼎天也認識多年,一直都把他當晚輩看待。何況,在他看來,定國侯雖然霸道,但到底是個值得敬佩的錚錚男兒。

“在下的女兒被景王命人半夜三更的擄走,現在隻想讓他把我女兒交出來。”

臨老爹心下想:我那女兒,名聲那麽差都入了景王的眼,這皇家人也忒他媽饑不擇食了。早知道,還不如不把女兒帶回來,直接送到穿雲城去,讓破月小子照顧她算了。

“侯爺莫不是弄錯了,景王毒發在身,擄走您的女兒作甚?”

“沒錯,大師不要聽定國侯胡言亂語。我兒怎麽可能擄走他女兒?依哀家看,定國侯的女兒如今指不定在什麽地方呢”

對於臨鼎天,太後娘娘是前所未有的刻薄。那話裏話外的意思,不都點明了說臨家女兒在逛青樓麽?

大半夜的,不是去了青樓,又是哪裏?

“反正,是有人親眼看見的。”他安排了人守在鏡兒的攬月樓外,鏡兒被帶走的時候,他的人跟蹤到了景王府,卻不敢輕舉妄動,隻得回來向他稟報。

“定國侯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倒是無人能及。”在太後娘娘看來,定國侯完全是喪心病狂,擔心女兒嫁不出去,就非要賴在她兒子身上。今晚這麽大的動靜,明天一傳出去,眾人還不得說臨家大小姐和景王有個什麽?

他以為這樣就可以讓她兒子娶那個沒人要的臭丫頭了嗎?別說門,連窗戶都沒有她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連環,你可知景王今晚可有讓人去隔壁侯府擄走侯爺的女兒?”眼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釋苦大師有寫不下去了。

解連環是王爺身邊的人,今晚景王毒發,他肯定一直都在,那他也一定知道,定國侯的女兒到底有沒有在景王府。

為何如此問呢?因為,他相信定國侯不是太後娘娘想的那種人。不會為了讓女兒能嫁給景王,就故意設計這麽一出。

被點到名,解連環顯然愣住了。這火怎麽突然燒到他身上來了?

“這…”解連環這啊那了半天,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幹脆來了句,“等下你們就知道了。”

他的意思是,等臨晚鏡出來,大家就會知道替景王控製毒發的人是她了。而眾人卻理解為,等景王醒了,你們親自去問他就知道了。

代溝什麽的,果然是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景王的臥房裏,臨晚鏡幾乎是用盡最後一分精力,才堪堪把他的查控製住。她卻不知道,外麵已然有人通過卦象和星象推算出了她的來曆。

收了針,臨晚鏡麵色蒼白,走路都有些不穩了。她知道外麵人很多,再低頭看自己,穿著睡衣,胳膊,大腿,都露在外麵,若是這個樣子走出去,恐怕不行。

於是,某女很自然地披了一件景王的外袍,慢騰騰地去開門。

門外,所有人幾乎都在等待。

聽到終於有聲音從裏麵傳出來,都緊緊地盯著那扇門,幾乎連呼吸都要屏住了。

門,從裏麵被打開了。

第一個衝上去的,竟然是臨老爹。

“鏡兒,你沒事吧?”臨老爹自然第一眼就認出了自家女兒。

隻是看她麵色蒼白,有氣無力的樣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到底怎麽回事,不是說是有高人在替景王祛毒嗎?為何開門的是他家寶貝女兒?

“我沒事。”臨晚鏡搖了搖頭,臨老爹他們在外麵的爭吵被她聽得一清二楚,也自然知道他的來意。

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她便沒有做多解釋,然後看向解連環:“毒暫時控製住了,但是,毒素已經蔓延至心脈,這些天,必須每天針灸祛毒。”

見出來的人被臨鼎天叫做“鏡兒”,太後娘娘愣住,不知過了多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她指著臨晚鏡朝臨鼎天問道:“這是你女兒?”

“怎麽,這下證據確鑿了,太後娘娘還想說微臣在亂認女兒不成?”臨老爹高冷地斜睨著太後娘娘,他與這老妖婆一向不對付,這下子看她要怎麽狡辯

自己兒子沒生好,還敢說他的寶貝女兒

在臨老爹眼裏,自己女兒再不好都是好的,而別人的兒子,再好也是差的。更何況,在他看來,景王在青年才俊中根本排不上號。

“不是高人在裏麵給景兒祛毒嗎?怎麽會是臨家小姐在裏麵?”太後娘娘被弄糊塗了。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三年前那個胖丫頭,怎麽出落成如今的模樣了?

雖然離國色天香,傾國傾城還差得遠,但也算得上是清秀佳人了。還有,她是怎麽瘦下來的?摔壞腦袋還能減肥嗎?

還有,傳說中的高人呢?來自神醫穀的高人哪裏去了,難道還在裏麵嗎?

“其實…”解連環又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哪裏有所謂的高人?若非要說高人的話,也就是眼前這位姑奶奶了。

“莫非,臨家大小姐,就是在裏麵為景王祛毒的人?”正在這時,釋苦大師的目光落在臨晚鏡身上,若有所思地問。

“是。”這下,有人問了,解連環也說得躊了,他又看向臨鼎天,“其實,去定國侯府找令千金,都是在下的主意,與王爺無關。王爺毒發,危在旦夕,在下也是迫不得已,還望侯爺海涵。”

“哼,沒有景王的命令,你能調動他身邊的一級暗衛?你當本侯是好糊弄的嗎?”臨老爹這會兒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得理不饒人什麽的,他一向用得順手。

我這是有多委屈啊?解連環歎息,他反正是百口莫辯了。

“行了,既然是解連環找鏡兒丫頭為皇弟祛毒,那就算不得皇弟強行擄人。何況,救人如救火,定國侯你也就不必計較太多了。至於鏡兒丫頭,救皇弟有功,想要什麽賞賜,盡管跟朕說。”夙鬱流觴看向臨晚鏡,眼底劃過一抹複雜,繼而化為慈愛。

“晚鏡見過皇上,太後。”臨晚鏡被自家老爹扶著,也沒表現得多麽恭敬,就連臣女兩個字,她都懶得自稱。

好像,皇上也沒對她的無禮表現出太大的不滿。雖然見她身上披著景王的外袍,有些詫異。但是,他並沒有說什麽。有些東西,如果問出來,對女兒家的名聲也會造成不好的影響。精明如觴帝,又怎麽可能當麵說破呢?

可是,他不說,並不表就沒人說了。

比如咱們眼尖的太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