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安在病房待了一天。

自從莫禦琛開始對付趙家之後,她就把手機關機了,這一天下來耳朵倒是清淨了不少。

晚上。

莫禦琛來了一趟醫院。

“我吃過了。”夏安安看了一眼他手裏的飯盒。

“這是給你煲的湯,嚐一嚐?”

莫禦琛說完,轉頭拉了把桌子過來,把飯盒打開,從裏麵盛了一碗湯。

“怎麽還在工作,穆懷瑾那邊不是準備讓你安心參賽嗎?”

夏安安把電腦轉了個方向,麵向他,“組長最近準備招助理,給我安排了一個工作,這是她設計的考核,考核通過的話就能夠留在設計部。”

夏安安看了莫禦琛一眼,“夏曉妍也參加了這次考核。”

“曉妍?”

莫禦琛皺了下眉,夏曉妍有多少能耐,他心裏是清楚的。

季冰又是出了名的嚴格,就連夏安安在她手上,都拿不到滿分,更何況是曉妍了。

“先喝湯。”

莫禦琛把碗遞到夏安安嘴邊,夏安安自己拿過勺子。

她本來沒什麽胃口,隻是聞著這骨頭湯的味道總覺得有些熟悉,嚐了一口之後,整個人都愣住了,她有些不敢置信,看向莫禦琛,想問些什麽,卻又不知該怎麽開口。

莫禦琛知道她要說什麽,“王媽我給你找回來了,她明天就過來照顧你,這段時間我可能沒空過來看你了,你在醫院好好養傷。”

“王媽她……”

王媽當初做的事情不怎麽光彩,莫禦琛是顧念她照顧了她好多年,所以才沒有跟她計較那件事。

她當初哭著求他把王媽留下來,莫禦琛都沒有答應,現在能把我媽請過來,他已經有了很大的讓步了。

“你的身體重要。”

莫禦琛沒有多說,關於當初那件事情,他不計較,不代表過去了。

一個算計過他的人,永遠不可能在他這裏得到信任。

“謝謝。”

除了謝謝,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比起來之前,莫禦琛已經足夠讓步了。

“謝什麽。”

莫禦琛伸手揉了揉她的頭,“你高高興興的,我心裏也舒坦。”

兩人嘴上都沒說什麽,但彼此之間也都明白,他們回不到過去了。

趙寅成的事情是一個導火索,也讓夏安安更加明白,她跟莫禦琛不合適。

一個理性占據主導,一個感性占據主導的人,注定走不到一起。

她清楚莫禦琛身上背負了許多,成年人的感情就是如此,他可以愛你,但愛和利益必須分得清楚。

可現在的她,需要的卻是莫禦琛足夠的愛。

莫禦琛給不了,哪怕他們兩人衝破世俗,成為一對戀人,她想,她也未必會開心,而莫禦琛也不一定會滿意這段感情。

彼此放過,才是屬於他們的歸宿。

夏安安沉默著喝了一碗湯,看時候也不早了,她提醒莫禦琛,“你該回去了。”

“回哪兒?”

莫禦琛起身收拾了一下沙發,從櫃子裏拿了一條毛毯出來,“我今天在醫院陪你。”

“我這不需要人陪。”

夏安安看了一眼那沙發,她躺上去剛剛好,莫禦琛有腰傷,估計睡一晚上,第二天人就站不起來了。

“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互不打擾。”

莫禦琛打定主意藥流在醫院裏。

夏安安拗不過他,看他一米八幾的個子擠在那張小小的沙發上,實在看不下去,往旁邊挪了挪。

她這張床足夠躺下兩個人,“你過來吧。”

莫禦琛看過來,“不用了,沙發睡著正好。”

“你那腰能不能行?”

“夏安安。”莫禦琛看過去,笑了聲,“我腰能不能行,你還不清楚?”

“我怎麽會清楚。”夏安安瞪了他一眼,就要把枕頭放在旁邊,“你愛睡不睡。”

關了燈,屋子裏陷入黑暗之中。

聽著沙發上傳出平穩的呼吸聲,夏安安偏頭看向窗外。

天氣轉涼,病房裏早早開了空調。

莫禦琛身上隻搭了一個薄毯,夏安安不放心,撐著床緩緩坐起來。

“莫禦琛?”

沙發上沒有人應聲。

夏安安還納悶,這麽快就睡了。

她掀開被子,輕手輕腳走下床。

好在櫃子裏還有一床被子,她抱著被子走到沙發前,搭在莫禦琛身上。

光影綽綽,夏安安靜靜看著他的臉,深知兩個人之間沒有未來,想再多都是徒勞。

一行清淚從眼底滑落,夏安安轉身。

手腕突然被扯住,她嚇了一跳,慌張縮回來。

莫禦琛撐著沙發坐起來,一手抓住她的手,稍一用力,把人拉進懷裏,“怎麽哭了?”

他鼻尖抵著她的臉,感覺到她臉上的濕潤,不由得收緊了雙臂,“安安,我知道我做的還不夠,給我機會好嗎?”

他第一次在一個女孩子身上費心思,一切都是一邊摸索一邊學習。

“你外公那邊,你不用擔心,有我在。”

“莫禦琛,去**睡吧。”

莫禦琛低笑了一聲,“大半夜的,站在我麵前哭,就是因為我不願意躺在**?”

夏安安沒接話,她貪婪他的懷抱,鼻尖都是屬於他的氣息,她輕輕扯著他的衣袖,“你有腰傷。”

“好,那就去**睡。”

莫禦琛輕咬了一下她的唇,“也就我現在腿還沒有養好,否則一定要讓你試一試我的腰到底好不好。”

他哪裏是不願意睡**,分明是他自己把持不住,再傷了她。

偏偏她還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魔力,在他麵前掉滴淚的功夫,他都心疼的不得了。

躺在**,懷中緊緊抱著她,他竟覺得有些荒唐。

他一向自詡自製力很強,在這一圈朋友裏,哪一個年輕的時候沒有玩過,他卻因為身上背負著許多,從沒有將心思放在女人的身上。

以至於如今到了年紀,因為一個夏安安,都有些措手不及,甚至緊張的像一個毛頭小子,不知道該怎麽哄她。

翌日一早。

夏安安醒來的時候,身旁早已經沒了人影。

她睜開眼,就看見病房裏一個熟悉的人在忙碌著。

“王媽?”

夏安安一瞬間揮散了困意。

“小姐,多虧了你,我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