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禦琛在聽出夏安安在懷疑自己時,甚至覺得有些想笑,他看著她,耐心地解釋道,“公司董事妄想幹涉我的事情,我爸要我放棄你,我做不到,所以被趕出了家門。”
“一無所有?”夏安安問。
莫禦琛笑了下,掏出手機遞給她,“一無所有談不上,我又不隻靠著莫氏賺錢。”
“隻是……”說到這裏,莫禦琛有些頭疼,“要想養你,還需要再努力些才好。”
“我有這麽難養活?”
夏安安隨意看了眼手機屏幕,銀行卡裏的餘額還是嚇了她一跳。
有錢人口中的一無所有跟普通人真是有壁。
“養活倒是不難,養好才是真的難。”
夏安安想,她這些年住在莫家,生活起居似乎一直都是莫禦琛安排。
說起來,她倒是的的確確算是他養大的,莫恒對她雖好,但也僅僅提供物質條件上的幫助。
“那這房子呢?”夏安安看著他問,“什麽時候準備的?”
這房子看起來,不像是剛裝修好,應該裝修好有一陣子了,就連院子裏的花花草草都已經長成了一茬。
“這原本是為你準備的生日禮物,隻是可惜等不到生日那天送給你了。”
莫禦琛無意說出的這句話,夏安安心中莫名有些緊張。
她看著莫禦琛默默做的這一切,在他麵前,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緩緩的握住了她的心髒。
她胸悶的喘不上氣來,走到窗前,目光所及,正是這出院子的後花園。
剛才那個園丁又在後花園裏給那些花花草草澆水,院子打理的很漂亮,甚至還開墾出了一片菜地。
“他一直在這裏幫你看房子?”夏安安問。
莫禦琛走過去,與她並排站在一起。
“你真不記得他是誰了?”
“嗯?”夏安安不明白,盯著那人看了看,有些恍惚,“不記得了。”
莫禦琛笑了笑,“你八歲那年,去找宿琦的路上,在九龍山走丟了,就是他遇到了你,背著你走了一晚上的夜路,帶著你走出了九龍山,我們這才找到你。”
“原來是他?”
夏安安想起這件事,她當年的確意外走丟過一回,正巧遇到雷暴天氣,就這樣被困在了山上。
後來回去之後就生了一場大病,以至於後來膽子都變得非常小,莫禦琛再也不敢讓她獨自一人出門。
“他之前負責在公司開車,現在年紀大了,我就給他找了一個清閑點的活,在這裏照顧照顧花花草草。”
“這個地方,別人不知道?”
夏安安壓下心底的一股悸動,心裏千頭萬緒,她在努力算計怎麽離開這裏的時候,莫禦琛卻在仔細為他們謀劃著兩個人的未來。
“這個地方,自然隻能女主人知道。”
莫禦琛抬手指著後花園,“你喜歡養些花花草草,卻又總是養不活,以後可以跟馬叔學一學。”
“好啊。”
夏安安發自內心地展露笑顏,美的不可方物。
“比賽準備的怎麽樣?”莫禦琛問。
這段時間事情很多,他擔心外界的這些因素會影響到她參加比賽。
夏安安卻神色輕鬆,“不著急。”
兩個人都默契的不再提及外界的事情,這裏對他們兩個人而言,就像是一個世外桃源一樣。
莫禦琛看了一眼手機,決然的將手機關機,隨手丟在了沙發上。
夏安安看了一眼,沒說話,靜坐在桌前,專心繪製著設計圖。
小院裏時不時傳來莫禦琛和馬叔的交談,夏安安心緒有些亂,她察覺到,事情好像正在脫離她的掌控。
恰巧損失,何易給她電腦彈出了一個彈窗出來。
[A神,你現在是什麽情況,還能不能按時到機場,需要我回去一趟嗎?]
夏安安盯著電腦屏幕,沉思了許久。
[等我通知吧。]
又安靜了一會兒,屏幕震了震,何易的消息再次彈出。
[是不是國內出什麽事情了?]
[我暫時還能解決。]
夏安安關上電腦,靠在沙發上,閉上雙眼,享受著片刻的安寧。
莫禦琛進來時,夏安安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走過去,微微彎腰看著她安靜的睡顏,笑了笑,伸手把她抱了起來,朝著臥室走去。
“怎麽還跟小時候一樣,到哪都能睡。”
夏安安睡覺不安穩,像是感覺到有人在說她一樣,不高興的撅了撅嘴。
“好好好,就知道給我耍脾氣。”
莫禦琛把她放在**,拉了把椅子坐在床前,他靜靜看著她,眼底露出了些許隱藏不住的倦意。
“真狠心啊,一點機會都不願意給我。”
莫禦琛摸了摸夏安安的臉,嘴角的笑意漸漸隱去。
夏安安睡醒時,外麵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她掀開被子,走下床。
光腳踩在地毯上,推開臥室的房門,客廳裏沒有開燈,一個人影在陽台背對著她。
許是聽見了聲音,莫禦琛回過頭。
有那麽一瞬間,夏安安從他臉上看到了數不清的落寞。
她咬了咬唇,眼睛水水的,抬腳走過去,“你怎麽不叫醒我?”
莫禦琛伸手把她拉進懷裏,用大衣裹著她,“又沒什麽事情,多睡會兒也沒事。”
“餓了嗎?”莫禦琛低頭捧住她的臉。
夏安安點點頭,“餓。”
莫禦琛笑了下,牽住她的手走進客廳,開了燈,“這回就是嫌棄我的手藝也沒得選了。”
“不嫌棄。”
夏安安難得嘴甜,莫禦琛倒也高興,“去洗手。”
夏安安點點頭,乖巧地走去衛生間,剛走兩步,莫禦琛的聲音又從廚房傳出來,“穿上鞋再出來。”
“知道啦。”
夏安安去了臥室,又穿了件灰色毛衣底下配著白色的連衣裙,穿著拖鞋走了出來,漂亮的臉孔被白熾光照的愈發的白皙精致。
莫禦琛端著菜從廚房走出來,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吃飯。”
夏安安坐下後看了看他,忍不住問,“你真不打算回去了?”
她知道,莫禦琛不會不管公司的事情。
他們兩人在這裏總不是長久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