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要是不見麵也還好,她總能忘記過去發生的那些荒唐事,可現在人就在自己麵前,她總不能收回自己剛才說的話。

莫禦琛手撐著坐起來,“工作覺得怎麽樣?”

“還行。”

除了連續加班幾天,一切都還能說得過去。

這邊在工作上是有些嚴格,但還沒有嚴格到處處跟她過不去。

她能感覺到有些時候季冰對自己的努力還是很滿意的,隻是嘴上不饒人。

“聽說溫楚生今天帶你去他公司了?”

“嗯。”夏安安心虛地嗯了一聲。

她衝動上了溫楚生的車,絲毫沒有考慮後果,到公司樓下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我們和溫氏合作的這個項目一直有很多人盯著,在我臨時決定敲定這個合作之前,他把你帶到公司去,不否認他對你有幾分心思在,但也有幾分利用。”

“這個圈子就是這麽現實,無論到什麽時候,你都是莫家的人,你的一言一行甚至都能讓一些有心人琢磨出我的意思來。溫楚生剛回國,況且需要做出些業績來讓公司的管理層支持他。”

莫禦琛就差直接把他在利用你這句話說出來了。

夏安安不是不知道,她從小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利益往來是常有的事情。

還記得每次過生日的時候,她滿屋子堆積成小山一樣的名牌,大多都是一些合作夥伴投其所好,想要跟莫家攀上一些關係。

看她不說話,莫禦琛的聲音緩和了些,“你就算想接觸別人,也該讓我調查一下再說。”

“我沒有。”

夏安安心裏堵得厲害,“以後我不會這樣做了。”

兩人默契的不再提起早上發生爭執的事情,而那些荒唐事就好像從未發生過一樣,誰都不再提起。

莫禦琛出車禍的消息,到下午的時候就瞞不住了。

家裏的老爺子在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時間打了電話過來。

夏安安坐在一旁都能聽見老爺子在電話裏麵的咆哮聲,指責莫禦琛開車的時候為什麽不帶司機。

莫禦琛沒有給老爺子解釋,隻說最近這些時間要住在醫院。

老爺子張羅著要給莫禦琛請一個護工,最後還被莫禦琛拒絕了。

天要黑的時候。

溫楚生過來了一趟。

夏安安正要出門去給莫禦琛買晚飯,他吃飯一向挑剔的很,李玉不在這,這事正好落在她頭上。

兩人在病房門口相遇。

夏安安看了溫楚生一眼,淡淡一笑,“來看舅舅?”

“對。”

夏安安往旁邊挪了半步,推開病房的門,“舅舅剛醒,你先進去吧。”

說完便走去電梯口。

溫楚生嗯了聲,感覺到夏安安對自己的態度,笑了笑沒說什麽,推開門走進了病房。

“好端端的怎麽會撞到石柱上。”

溫楚生走過去,帶來的果籃隨手放在了桌子上。

莫禦琛坐起來,指了一下一旁的沙發,示意他坐下。

“原本還想著簽了合同,咱們出去慶祝一下。”

“慶祝倒是不必了,後續工作上的事聯係我助理。”

溫楚生扯唇笑笑,“邱明剛才打電話過來,讓我替他問聲好,他明天到。”

莫禦琛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裏,“屁大點事兒,還值得他過來一趟。”

“我聽李助理說了,但凡是換一輛車,那樣的衝擊力度,你這會兒可就在icu了。”

莫禦琛笑笑沒說話,汽車撞到石柱上的時候,他有些分神,腦海中全是那夜的荒唐事。

夏安安出去刻意控製了下時間,想要避開溫楚生。

買了晚飯,到醫院樓下停車場又待了一會。

直到手機屏幕亮起,莫禦琛發來消息:「上來吧。」

夏安安這才提著晚飯上了樓。

推開病房的門,溫楚生已經不在了。

她把飯盒打開,擺在莫禦琛麵前,又看了一下輸液管,“醫生說今天晚上就不用輸液了,你晚上好好睡一覺。”

“跑到城南買的?”莫禦琛口味清淡,又挑剔的很。

夏安安想著他現在受著傷,總得吃點自己喜歡吃的,索性開車跨了半個城去了他經常光顧的那家店。

“吃吧。”

夏安安拉了把椅子坐下,一手撐著頭,想著明天就要上班了,沒辦法來醫院照顧他。

“要不還是給你請一個護工吧。”

她話音落下,莫禦琛的眼神便掃了過來。

“我明天就要上班了,沒辦法,時時刻刻留在醫院裏,你現在還要輸液,身邊總得有人盯著。”

“這你不用管。”莫禦琛說。

“好,我不管,反正我走了,你還有一個外甥女不是,讓夏曉妍過來照顧你。”

夏安安瞥了他一眼,又把椅子往旁邊挪了挪。

他們兩個才是真正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她也不知道擔心個什麽勁兒。

“夏安安。”

莫禦琛又直呼她的名字。

“好,我不說。”

莫禦琛最後無奈,輕歎了一聲,“給你珠寶從來不是為了明碼標價,發生這樣的事到底是我對不起你。”

無論是情不自禁還是酒後亂性,受傷的永遠是夏安安。

“那天事後,我之所以離開這裏,是不知道該怎麽再麵對你,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一旦被爆出去,於我而言無非是多了一件風流事,可是對你來說卻不同,流言蜚語會害死你。”

“哪怕是曉妍回來,我也從來沒想過要把你趕出去,隻要你願意,永遠可以待在我身邊。”

“然後呢?”夏安安眼眶一熱,“看著你結婚生子,我在笑著送上祝福?”

“除去第一次,你其實一直都知道是我。”她執著的認為莫禦琛是喜歡自己的。

“你是喜歡我的,對嗎?”

“可我的喜歡對你來說是傷害。”

夏安安氣笑了,“所以你自己做出這些決定的時候,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問問我的想法,甚至都不想問一問我願不願意跟你麵對這些?”

“說什麽喜歡對我來說是傷害,不如說根本就沒那麽喜歡,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