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辛苦姐姐了。”
夏曉妍挽著莊妍的胳膊離開,夏安安看著自己麵前的兩個行李箱,是剛才從車上搬下來的。
她微仰著頭,看著天邊的殘陽,有些後悔,今天出門的時候該看看黃曆,怎麽到哪兒都能碰到夏曉妍呢。
偏偏還得再拖著這個行李箱回酒店,這會兒又是下班高峰期,好不容易打了一輛車,坐進車裏,夏安安實在忍不住掏出手機給徐萌一陣吐槽。
徐萌:「你能忍到現在,我也佩服你。」
夏安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那邊徐萌似乎認真想了想,回了一句話過來。
「你該學一學,恃寵而驕!」
恃寵而驕?
夏安安看著自己都笑了,她還沒這個資本。
到酒店樓下。
李玉早早在門口等著,看著夏安安拉著兩個行李箱走過來,他一路小跑著迎接,“辛苦了,剩下的事兒我來做吧。”
夏安安鬆開手,“舅舅過來了嗎?”
李玉掏出車鑰匙,“莫總在車上等你。”
“等我?”
夏安安握著車鑰匙走進了電梯,路上給莫禦琛發了個問號過去。
莫禦琛沒有理她,她關了手機徑直走向那輛黑色路虎。
路過後車窗,夏安安側身看過去,莫禦琛悠閑地靠在車椅上閉目養神。
她盯著他看了很久,想記住他眉眼的樣子,可惜,他們走不到最後。
莫禦琛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灼熱的視線,睜開眼睛看過來。
夏安安離開視線,拉開生門坐了進去。
“去哪?”
“靜安寺。”
夏安安心中一緊,回頭看他,“你這腿?”
“開車吧。”
死馬當活馬醫吧,大不了她扛著他上去。
路上,夏安安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夏曉妍這次被公司委派過來跟莊妍老公談合作,你知道這件事情吧?”
“嗯。”
“看你這意思是打算幫她了?”
莫禦琛沒有說話,夏安安並不覺得意外。
羅權打的主意就是讓莫禦琛出麵談下這個項目,公司能拿到大筆投資,穆懷瑾自然也是高興的,所以,三人大都心知肚明,默認了這一切的發生。
而夏曉妍,則借著身份的便利,拿下這一單生意,正好可以在公司站穩腳跟,擋住那些風言風語。
難怪莫禦琛會突然說要來臨城,原來,她也不過是他臨時起意中的一環。
“曉妍需要一個合適的機會讓公司的人心服口服。”
“是。”
夏安安沒有辯解,她進入公司,多少也是靠了後門,連她都如此,她又有什麽臉說別人,五十步笑百步。
“你不喜歡她,以後躲著些就好。”
“知道。”夏安安悶著聲說。
夜幕降臨。
臨城這座古城也緩緩蘇醒。
都說夜幕下的臨城像是活過來了一樣,哪怕來過無數次,都會給人一次又一次的驚豔。
汽車停在山腳下。
百層石階在平時輕輕鬆鬆便能走上去,但莫禦琛現在傷了腿,夏安安一路攙扶著他,兩人走了半個小時才到靜安寺門口。
寺廟已經關了門。
夏安安氣喘籲籲扶著莫禦琛坐在門口的石墩上,走過去敲了敲門。
院裏有腳步聲傳來,很快大門被人從裏麵拉開,探出一顆腦袋出來。
“喜寶。”
夏安安歪著頭衝他笑著,“看看誰來了。”
“安安姐?”
寺廟的大門被拉開,小男孩跑出來一把抱住了夏安安。
“桐姨最近怎麽樣?”夏安安揉了揉喜寶的頭。
喜寶微仰著頭,看到了一邊的莫禦琛。
莫禦琛咳嗽了一聲,喜寶立刻從夏安安的懷裏退了出來。
“桐姨今天去後山還采了一些桑葚回來,說是泡點酒給你送去。”
“她這會兒睡了嗎?”夏安安問。
喜寶搖搖頭,“在院裏坐著呢。”
夏安安沒忘了莫禦琛,走過去把他扶了起來,喜寶這才看見莫禦琛的一條腿受了傷,連跑帶跳地進去通風報信兒去了。
兩人走的慢,晃晃悠悠走到後院。
後院種了一顆石榴樹,石榴樹下擺著一張大班椅。
一位滿頭發白,氣質優雅的女人,裹著一條披肩,含笑看著他們。
“腿怎麽受傷了?”桐姨問。
莫禦琛被夏安安扶著坐在一旁,那條受傷的腿緩緩伸開。
夏安安直接拖了把椅子坐在桐姨的身旁,“開車自己撞的。”
桐姨笑著笑,“有出息了。”
“你們今天才剛到吧?”
夏安安點點頭,“白天去見客戶了,忙完了才趕過來。”
“我這兒又不是什麽好地方,你們倆還能摸黑上來,今天晚上就別走了吧。”
夏安安當然是不願意走的,隻是莫禦琛。
“好。”莫禦琛答應下來。
夏安安有些驚訝,莫禦琛倒是半年來一趟,隻是從來沒有在這裏留宿過。
她倒是時不時的過來看看桐姨,靜安寺緊鄰著一座山,山上風景,她很喜歡這裏。
“喜寶,去收拾一間屋子出來,今天晚上讓禦琛住在這兒,安安跟我睡一間屋子。”
“你外公把那丫頭的照片發給我了,跟你姐姐長得還真像。”
“改天帶她過來看看你。”莫禦琛說道。
夏安安聽見這句話,輕扯了下唇瓣,眼底按壓著一抹失落。
“不用了,我這也不是什麽好地方。”
莫禦琛挑眉,態度轉變很快,“還是不打算下山?”
夏安安在一旁聽著,想出聲製止莫禦琛,被莫禦琛一個眼神嚇住。
桐姨依舊淡淡笑著,放低了聲音,喃喃解釋了一句,“我要贖罪,以後這就是我落葉歸根的地方。”
“桐姨,你別這麽說。”
夏安安握了握桐姨的手,“喜寶不是說你摘了很多桑葚嗎,我陪你一起做桑葚酒吧?”
桐姨看了一眼莫禦琛,莫禦琛沒說什麽,掀了掀眼皮,“我先回房間。”
夏安安見狀,連忙走過去扶著莫禦琛站起來。
喜寶把房間收拾好,屋裏開著燈,兩人走進去夏安安就把房門關上了。
“好端端的為什麽要跟桐姨說這些?”
桐姨因為當年那件事,一直覺得愧對於莫禦琛,年紀輕輕出家留在靜安寺也是為了彌補當年的虧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