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母一開始就對她有偏見,認為他兒子挨的兩次打都是因為她。
夏安安在以內諷刺了一番,麵上依舊像是一團棉花似的,趙母不論說再多難聽話,都無聲無息的被她吸收,甚至連點反應都沒有。
趙母翻了個白眼,扭頭看向窗外。
眼不見心不煩。
汽車行駛到盤山公路上,眼前逐漸多了許多輛豪車。
宿家園林在半山腰處,宿老爺子八十大壽辦的仔細,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邀請了。
而宿老爺子年紀大了,過年那陣又不小心摔了一下,從此身子就一直不大好。
宿琦說這場壽宴是她爸爸想給家裏衝衝喜,實際上,是想趁著老爺子還活著,為家裏小輩鋪鋪路。
夏安安到時,宿宅門外空曠的停車場幾乎停滿了豪車。
趙母下了車,臉上瞬間掛起和藹可親的笑,外人眼裏,好一幅和諧的婆媳關係。
隻有夏安安知道,趙母挽住她胳膊的時候,壓低了聲音說,“機靈點,我帶你去見人,別給我掉鏈子。”
“好的,伯母。”
夏安安勾了勾唇,她怎麽會掉鏈子呢,她巴不得趙母把她介紹給別人。
“安安!”
宿琦在大門口等著,她比夏安安來的早,在門口等了半天才等到她。
看她身旁還跟著趙母,臉上笑意淡了些,“伯母好。”
“琦琦啊,從非洲回來啦?”趙母上前親昵地攀談。
夏安安聽著,嘴角翹了翹,她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宿琦家裏人都不支持她去非洲,這事都不能在宿家提起。
“嗯,剛回來。”
宿琦臉上掛著笑,把夏安安拉到自己身邊,“伯母,我先帶安安去見我爺爺。”
趙母本來是想帶著夏安安在一眾姐妹前擺擺未來婆婆的威風,眨眼人就被宿琦拉走了。
她雖然有意見,但宿老爺子的麵子她還是要給的。
兩人走遠了些,夏安安穿著禮服不方便,便找了個亭子坐下。
山上涼爽的風帶著絲絲花香味,夏安安迷戀地吸了口氣,“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真舒服啊。”
宿琦白了她一眼,“你早該這樣了。”
“趙寅成她媽對你怎麽樣?”宿琦問。
“一般。”夏安安如實回答。
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以她現在的身份,能嫁給趙寅成算高攀,趙寅成對她算大方,隻不過送的東西她一樣沒要。
至於趙母,說是帶她去認人,無非還是想在那些闊太太的麵前漲漲威風。
至於她,隻是兩家聯姻的一個犧牲品,夏曉妍流落在外多年,莫恒看著自己女兒唯一的血脈,自然不願意她這麽早嫁人。
至於趙寅成,他是個什麽貨色,趙家的人心裏也跟明鏡似的,趙寅成娶她,一來能跟莫家合作,二來趙寅成日後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她也隻是莫家的養女,他們知道她在莫恒的心裏沒多大的份量,不像夏曉妍是莫恒的**,所以,趙寅成才有更多的犯錯的機會。
“你舅舅來了。”宿琦正想說什麽,話突然止住,看向不遠處。
夏安安不經意回頭,眼眸微抬,她看過去,眸光逐漸暗淡下來。
許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夏曉妍挽著莫禦琛的胳膊,高傲的像是一隻白天鵝。
而莫禦琛,與生俱來的矜貴氣息讓人不容忽視。
夏安安又看向他的一條腿,他還拄著拐杖,那條腿還沒有恢複好,拄著拐杖不緊不慢的走過人群。
宿琦手裏的手機亮了亮,突然起身,“我爺爺叫我過去,說是要介紹個前輩給我,你哪裏也別去,在這裏等我啊。”
夏安安點頭,依靠在欄杆上,看著湖對岸的賓客們推杯換盞。
她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有些無趣了。
或許是因為那種巨大的落差感,畢竟,以往這個時候,她才是人群中的焦點,因為莫禦琛的緣故,圈子裏的這些名媛小姐未曾出嫁的,多多少少都想要拉攏她,以此來接近莫禦琛這位鑽石王老五。
她當初不是不明白,隻是比起這些,她更享受被這些人吹捧的感覺,現在看看隻覺得當初可笑至極。
“好看嗎?”
身後突然傳來那道熟悉又冷硬的身影。
夏安安的背影一僵,她沒有回頭,淡淡回道,“挺好看的。”
她不去問莫禦琛為什麽到這邊來,他們兩人之間,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
以後的路,就隻能分開來走了。
身後傳來兩聲腳步聲,莫禦琛似乎走到他身旁坐了下來。
餘光掃見他正看著她,夏安安緩緩開口,“外公打算把我跟趙寅成的婚期定在什麽時候?”
“這件事情不著急。”莫禦琛說。
夏安安看了他一眼,笑得格外諷刺,“你不著急,但是外公卻著急的很。”
她看了一眼莫禦琛的腿,“估計你的腿沒有受傷的話,外公更想讓我和趙寅成立刻結婚。”
“你生我的氣也好,恨我也罷,婚姻大事是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情,在這件事情之前,你跟我賭氣耍脾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拿你的未來去賭。”
“再等等,我會解除你們兩個人之間的婚約,你外公也不會再阻礙你,你可以去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
“多謝你好意。”
這話,她從莫禦琛的口中聽過,一開始,她的確是抱有一些希望在,隻是後來發生了種種,她突然覺得,希望不應該由別人來給。
聽著這疏離又客氣的話,莫禦琛心頭堵得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有看到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拉著他的胳膊笑嘻嘻的向他撒嬌了。
似乎自從曉妍回來了以後,一切都變了。
對上她精致的容顏,莫禦琛喉結滾動了下,收回視線。
“今天晚上別亂跑,老老實實跟在宿琦的身邊,酒會結束之後,你跟我一起回去。”
“不了,我住在宿琦那裏。”夏安安冷冷地道。
一股無名之火騰升起來,莫禦琛起身,“隨你!”
夏曉妍一直注意著這邊,見兩個人聊的似乎不太愉快,舅舅更是一臉鐵青的離開了,她低頭忍不住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