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誌軍學徒期已滿，吃醋苦學交際舞
王誌軍兩年學徒期早已過了。雖說出了師，這個冷凍修理組就這幾號人，還是得由師傅帶著做事，這點王誌軍倒覺得更好，可以少操點心，樂得個逍遙自在。唯一讓王誌軍開心的是工資加了，原來學徒隻有18元工資，現在漲到了27元，再加上每月還有9元的營養費，算是很不錯的收入了。
在食堂吃飯不再像以前常打幾分錢的素菜了，誌軍現在可以挺著胸脯去打兩毛甚至三毛錢的葷菜打打牙祭了。如果碰到蔣茹芸上早班，誌軍便會邀約她一起去食堂吃飯，特點打上兩三個葷菜，像粉蒸肉、紅燒魚和土豆燒肉之類的。算是兩人聚聚餐，順便談談心，不斷濃稠兩人的感情。由於蔣茹芸倒三班，誌軍白天要上班，他們兩人下班後見麵的機會很少，不是她上班，就是他上班，難以碰到一起。隻有在廠裏兩人總還有見麵的機會，所以食堂也就成了他們兩人維係和發展感情的至關重要的場所。有時蔣茹芸也會從家裏帶來一些好吃的菜肴，讓王誌軍解解饞。
吳傑有時在食堂碰到他們，打趣他們說：“你們像一家子人啊，卿卿我我的，你往他嘴裏夾一筷子，她往你嘴裏夾一筷子，搞得這麽親熱，讓人豔羨啊。”
蔣茹芸被吳傑說得不好意思，羞紅了臉，隻顧低著頭吃菜。
“去，去，就你看見了，吃個飯有什麽呢，大驚小怪的。”誌軍往外轟吳傑。
“看看，看看，還沒說什麽呢，就開始衛護上了啊，一看就是個重色輕友的角色。嗬嗬。”吳傑反唇相譏。
玩笑歸玩笑，誌軍最終還是拉著吳傑跟他們一起吃飯，談談笑笑，甚是開心。
食堂不僅是他們吃飯和談戀愛的地方，還是廠裏舉辦舞會的地方。因為食堂麵積大，可供百餘人同時翩翩起舞。廠裏為了活躍和豐富職工的文化生活和業餘活動，每隔一段時間會在食堂裏舉行交際舞會。舞會一般會在周六晚上舉行。
每逢廠裏舉辦舞會，廠裏下了班的職工都不急著回家，而是在食堂裏吃晚飯。晚飯後，特別是那些年輕的女工聚在一起，躲在班組休息室裏悄悄打扮一番以後，然後三五成群地往食堂趕去。舞會樂隊是工會組織幾個愛好樂器的職工組成的。這裏有架子鼓、小號、圓號、拉管、小提琴和手風琴。舞會開始之前，樂隊都會為大家演奏一兩個曲子，一是熱熱場子，二是提醒大家舞會馬上開始了，要大家做好準備。
讓王誌軍沒想到的是蔣茹芸特別喜歡跳舞，而且舞也跳得出類拔萃的。蔣茹芸舞姿曼妙，舞步輕盈，一上場亮相，便成了廠裏青工追逐的對象，紛紛搶著邀請蔣茹芸跳舞，甚至還有些三腳貓垂涎於蔣茹芸的美色和舞姿，不顧舞技糟糕，也競相邀請蔣茹芸共舞。由於他們常常誤踩蔣茹芸的腳，惹得蔣茹芸生氣地撇開他們，自己從舞陣裏逃了出來。這些都被誌軍看在眼裏，急在心裏。誌軍因為也不會跳舞，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把蔣茹芸邀走了，看著別人摟著蔣茹芸的腰，誌軍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什麽滋味都有了。
吳傑不止一次提醒誌軍，要他趕快學會跳舞，要不時間一長，定會夜長夢多，蔣茹芸還是不是他的都成問題。這句話驚醒了他，嚇著了他，同時也提醒了他。不就是跳舞嗎？人家會，我也應該會。抱著這個想法，誌軍開始了艱苦的學舞過程。
值班組裏有個小嫂子舞跳得好，誌軍決計像她學兩手。於是便買來琪瑪酥、葵瓜子等零食作為見麵禮，希望小嫂子能夠教教他，帶帶他。因為誌軍是工會組長，又是車間團支部書記，人家就是不見這些零食，也會教教他的，畢竟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更何況誌軍還買了這些零食，她教舞的幹勁更是大了。後來小於和小馮也問過誌軍，說是你女朋友舞跳得那麽好，幹嘛不跟你女朋友學呢？誌軍苦笑了一下說，跟她學，就怕她說我笨，我要自己偷偷學舞，到時讓她刮目相看，讓她大吃一驚。小於他們樂了，搞半天是麵子問題啊。
經過一段時間的“蹦嚓嚓”，誌軍的舞步開始有模有樣了。為了學舞，在沒有舞伴的情況之下，誌軍抱過枕頭，舉過椅子，捧過箱子......家裏、班組裏、休息室裏幾乎都有誌軍“勤學苦練”的身影。有道是功夫不負有心人，不到三個月，什麽快三、慢四、三步踩和華爾茲等學得中規中矩。當著班組工友的麵，誌軍可以熟練地帶著小嫂子翩翩起舞了。小嫂子誇他聰明，鼓勵他，去吧，去跟你女朋友跳去吧，應該沒問題了。
當誌軍第一次意滿自得地邀請蔣茹芸跳舞時，蔣茹芸善意地提醒說：“我有時間再教你，你現在還不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你會出洋相的。”
誌軍嗬嗬一樂，然後像紳士那樣做了個請的姿勢。
蔣茹芸看看四周，見別人都看著他們，於是紅了臉小聲對誌軍說：“誌軍，別鬧了。我一定抽時間教你，快下去吧。”
誌軍毫不生氣，徑直上來牽起蔣茹芸的手，摟著蔣茹芸的腰，隨著樂曲，輕盈地邁開了舞步。一步、二步、三步......誌軍帶著蔣茹芸歡快地在食堂磨花石的地麵上轉著圈，走著步。蔣茹芸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一邊跳一邊驚訝地問誌軍：“誌軍，你怎麽這麽會跳啊？難道是天生的嗎？真是奇了怪了。”
誌軍並不答話，隻顧向後昂著頭，挺著胸，盡情在舞場上揮灑著，飄逸著......整個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蔣茹芸沒好氣地掐了誌軍胳膊一下，誌軍疼的一個激靈，好似一下從雲端落到地麵，誌軍咧著嘴叫道：“茹芸，你，你幹嗎掐我啊。”
“老實說，從哪裏學會的？”蔣茹芸歪著頭問道。
“嗬嗬，暫時保密。”
“你要保密，我就不跟你跳了。”蔣茹芸說著就要抽身離開。
“喂，喂，好不容易咱們一起跳個舞，別走了。我說，我說，還不行嘛。”誌軍近乎哀求地說。
“好。我不走，那你說。”
他們跳到人少的地方時，誌軍小聲告訴蔣茹芸：“我跟我們班組一個小嫂子學的。”
“好啊，你不跟我學，竟跟別個小嫂子學呢。氣死我了。”
“嗬嗬，別氣。其實大部分時間我是抱枕頭跳的。人家不過是點撥點撥我一下。”誌軍說道。
“學了多長時間？”
“快三個月吧。”
“嗬嗬，你還蠻聰明的啊，學得有模有樣呢，還是那個事呢。”蔣茹芸由衷地誇道。
“還不是你刺激我，我才下決心學的啊。”
“我哪裏刺激你了？”蔣茹芸不解地問道。
“你那麽會跳，而我卻不會。看著那些人搶著跟你跳，我就......”
蔣茹芸打斷誌軍的話說道：“你就吃醋了，是吧？小氣鬼！”
“嗬嗬，我才不小氣呢。我是講誌氣，有決心，鼓勵自己一定要學會跳舞。”誌軍說道。
“好，好，講誌氣。”蔣茹芸愛憐地看著誌軍。
“哦，對了。聽說廠裏國慶期間要舉辦首屆交誼舞大賽，我們去報名怎麽樣？”誌軍問道。
“嗯，好啊，還有兩個月時間，我們好好準備一下，一定要拿到名次。”蔣茹芸興奮地說。
“拿名次啊？我隻想參加就不錯了，人家跳得好的多啊，就我這個半拉水平哪能比得過人家呢？”誌軍似乎信心不足。
“幹嘛呢？還沒開始就打退堂鼓啊。要報名，就得奔名次而去，我有這個信心呢，你怎麽沒有呢？拿出你不服輸的勁頭來，我們會成功的。”蔣茹芸鼓勵說。
誌軍見蔣茹芸信心滿滿，自己也被感染了，於是激動地說：“你有信心，我也有。你再好好教教我，我再提高一步，說不定能成呢，嗬嗬。”
“看你個傻樣，跟我做舞伴，你不用擔心。勝利是我們的，你信麽？”
“嗬嗬，我信，我信。”
蔣茹芸邊跳舞邊靠近誌軍，然後小聲說道：“聽著！再不許跟那個小嫂子跳了。小心我......”
“哦，哦。知道了，知道了。”誌軍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