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到父母身邊
祈冰爸爸媽媽平時上班很忙,特別是媽媽,時常要三班倒,工作很辛苦,即使是在家裏,也是在睡覺,因為昨晚上了夜班。隻有等媽媽上早班或上中班時,才有點時間處理家務,但也是匆匆忙忙的。
家裏大多家務是由爸爸完成的。以前姐姐在家的時候還可以幫著家裏做點家務,特別是買菜這類事情,基本是由姐姐負責的。
可現在姐姐上山下鄉去了,家裏這方麵的事情隻得由爸爸來做了。
爸爸很希望祈冰能夠負擔一下家裏的家務。祈冰也不小了,人家的孩子七八歲就開始幫家裏做事了。爸爸時常跟媽媽這樣講,但說歸說,爸爸還是不放心,怕祈冰做事碰著了傷著了,始終沒有把家裏的事情交給祈冰來做。
祈冰有時聽見爸爸媽媽的對話,隱隱約約聽出一些端倪來。祈冰也看到自從姐姐走了後,家裏顯得很淩亂、很無序。以前他們的衣服、床單等都是由姐姐幫著清洗的,現在都落在媽媽身上了。祈冰想著,祈天還小不能幫上什麽忙,家裏隻有自己能夠指望了。
看著爸爸媽媽為難的神情,祈冰心裏也很羞愧。雖說不是大小夥子,但也是小小少年了,該為家裏承擔一點家務了。少年英雄劉文學不也是像自己這麽大嗎?人家還敢於向地主作鬥爭呢,最後英勇獻身了。想到這裏,他坐不住了,他跟爸爸說他要幫家裏做點事情。
看到祈冰主動要求做事情,爸爸媽媽心裏雖然不忍,但也很無奈,也就答應了祈冰的要求。
爸爸要他做好兩件事就行了。一是每天中午放學後,先把飯悶好;二是隔上一二天,在下午放學後,去居委會的蔬菜供應點排隊買菜,主要是青菜之類的。
爸爸吩咐完後,帶祈冰到廚房示範,告訴他如何悶飯。祈冰其實也看過家裏悶飯的過程,心裏早有點小九九。認為這個很簡單,信心十足地跟爸爸說,沒事的,自己會做了,明天看成效吧。爸爸也很開心,沒想到祈冰心有預案,成竹在胸,也沒過多囉嗦,就讓祈冰明天開始做悶飯了。
祈天看見哥哥準備學著做飯了,心裏很是欽佩,於是說道:“多多,你明天做飯啊,你好行哦。”
第二天中午放學後,祈冰急急往家裏趕。回到家裏,祈冰量好米後,放進水盆裏洗上兩三道,瀝去水後放在一邊,然後在飯鍋內注入水,待水燒開手,再放入洗好的米,蓋上鍋蓋,等水開後,祈冰學著姐姐的樣子,用一隻漏勺不停在鍋裏翻動,以使米充分散開,熟得均勻一些。待米煮至七八成熟時,將飯鍋拿下灶台,另在爐子上燒上一鍋開水,以免浪費火頭。取下牆上掛著的筲箕,將筲箕放在麵盆上,看到米煮的差不多了,就將飯鍋裏的米和水倒入筲箕之中,以使米水分離。靜置幾分鍾之後,將瀝幹的米重新放入飯鍋中。移去爐上的開水鍋,在爐子上放上一塊圓鐵板,鐵板上放上一層厚厚的爐灰,再把飯鍋放在鐵板上麵,把爐子的進風口關小一點,就等著飯熟了。
祈冰做完這一切,覺得很得意,心裏想著,這不小菜一碟嘛,簡單著呢,等著爸爸回來吃吧。祈天看著祈冰忙碌半天,覺得他哥哥了不起,也盼望著早點吃上可口的飯菜。
爸爸回來後,問祈冰飯做好了沒有,祈冰誌滿意得地說:“做好了,一會就熟了,等著開飯吧。”
爸爸表揚了祈冰一番:“這小子還不簡單呢,一下子就會做飯了啊。”
爸爸在旁邊做菜時,聞到一股焦糊的味道,不由得心裏戈登一下,心想不會被這小子做糊了吧。糊味越來越重,爸爸忙把祈冰喊來。祈冰一看覺得不對勁,揭開鍋蓋一看,傻眼了!鍋裏焦糊一片,白米做成了黑米!
爸爸一看就問祈冰:“米煮到八成熟沒有?”
祈冰撓了撓頭說:“我看是八成熟了吧。”
爸爸一聽樂了:“你覺得是‘吧’?還沒有絕對把握啊。這個做飯啊,說多少就是多少,過了或沒到都不行的。我看那,你這個沒煮到八成熟,最多四成不到。米還是硬的,你再怎麽悶,飯是不會熟的,越悶就越糊了。冰冰啊,這不怪你,你能做成飯,盡管是糊的,也算你成功了呢。明天再來,總會做好的,我相信你。今天不吃飯了,我們煮麵吧。”
祈冰滿臉羞愧,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下午上學時,祈冰滿腦子問題,問題出在哪呢?米未到八成熟?為何非要到八成熟呢?思索半天還是不得其解。
晚上爸爸做飯,叫祈冰在旁邊觀看。爸爸一句話點醒了他:飯到八成熟時,裏麵含水量大,米也快熟了。這樣再放在盤子上悶時,逐漸悶出水分,米也熟通透了,精神了,飯就好吃了。”
祈冰頓時醒悟過來,知道了這個悶飯的訣竅。以後再做時,就沒糊鍋了,成了一個做飯的行家裏手呢。
至於下樓排隊買菜,祈冰總結了做飯的經驗,先把程序問個清楚,再來實施。這個居委會售菜點是個臨時搭成的棚屋,是在兩個大樓之間的空地上建的。平時大家買菜還是得到菜場去買。這個臨時售菜點是不定期出售一些應急的蔬菜,以解群眾的燃眉之急。菜什麽時候到,還說不準,隻能等待。
祈冰放了學,先去那裏打探一番,問清楚今天能否有菜出售。如果問清楚了,確有菜售,祈冰就和祈天輪流排隊。後來等的時間長了,有人就以板凳、磚頭之類的東西代替,自己去做別的事情,一旦開賣了,便急著跑來換板凳或磚頭的崗,自己排隊來了。祈冰一看這是個好法子,立馬仿效,他和祈天在附近玩耍,聽見說賣菜了,祈冰就趕緊跑來排隊了。
後來祈冰就跟祈天說:“天天啊,你知道不,這事啊,不管大和小,難和易,都得認真對付,否則啊,哈哈,就像我一樣,隻會把飯做糊。”
祈冰覺得做這些事還不算太辛苦。姐姐在家時,遇到逢年過節,就要半夜起來拿著肉票或魚票去菜場排隊。想到這裏,祈冰眼裏便有點濕潤了。姐姐在家時,家裏這些事情都是她做了。姐姐從沒說過不是,也從說過半個苦字。她是家裏的老大,兩個弟弟年幼,她像個大人一樣,承擔了本不應該承擔的事情。
如今祈冰做著不及姐姐一半的事情,便感覺十分的不易。
通過這些事情,祈冰覺得自己長大了,應該為家裏承擔點什麽,做點什麽了,也好讓姐姐放心。
所以之後夜裏去菜場排隊這樣的事情,祈冰也要搶著去做,盡管爸爸百般不願意,但也拗不過他,隻得由他去了。
爸爸媽媽看到祈冰的變化,心裏很是欣慰,也感到心疼。
祈冰的言行也深深影響到弟弟祈天。祈天也學著哥哥的樣子,慢慢學做一些簡單的家務,幫助家裏分擔一些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