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毛子出獄操舊業,雙腿壓斷成殘人

雖然他們九個人分屬三個學校,但友誼和感情不斷加深。

上次溜子喝醉了,全然是因為華子終於說話了,表態了,自此那種傷感、孤悶的狀態有所改觀。溜子看在眼裏,喜在心裏,作為朋友,看見華子從悲痛中走出了第一步,即使是很小的一步,溜子也是非常開心的。作為溜子來說,莫說是為了朋友喝醉了酒,就是為了朋友兩肋插刀也在所不惜。

溜子雖說文化成績不怎麽好,但他喜歡看《三國演義》、《水滸傳》和《隋唐演義》之類的小說,他崇拜那些除暴安良、義薄雲天的英雄好漢,也深深為他們的義舉和豪情所打動,像關雲長、武鬆、魯智深等,都是喜歡的人物。

這當中,他尤其推崇關雲長,對他的那些英雄事跡,幾乎是耳熟能詳、倒背如流,爛熟於心。像過五關斬六將、溫酒斬華雄、斬顏良、誅文醜、桃園結義、單刀赴會、刮骨療傷和華容道義釋曹操等等這些情節,都是溜子平日津津樂道的談資。

在溜子的書包裏藏有一張關公千裏走單騎的圖片,溜子隨身攜帶,視為至寶。

在平日的為人上,溜子常以關雲長、武鬆等為心裏的楷模和榜樣,處處為朋友作想,敢於為朋友出頭,敢於為朋友打抱不平。再加之古道熱腸、善解人意,能說會道的秉性,溜子頗得人心,身邊不乏追隨者和擁躉。

溜子在鐵路內外,特別是那些小混混的心目中,絕對是有義之人。那些站街的混混們見到溜子一行時,自是折了自家的威風,對其客氣有加、禮讓三分在先了。

之所以能贏得那些混混們的禮遇,關鍵還是溜子的言行受到他們的崇拜。溜子每每遇到挑釁和爭鬥時,一般是好言相勸,有理在先,一但動了手,溜子下手是出奇的很,出奇的快,往往讓對手粹不及防,拱手稱臣。人送外號:拚命二郎,因為溜子在家是老二,固有二郎之稱。

祈冰聽華子曾經說過,有一次打群架,對方人多,他們人少。眼看擋不住了,溜子大喝一聲,一人持一把鐵尺,上下飛舞,左右橫掃,逼得對方步步後退,不敢近身。對方被他的這番氣勢鎮住了,嚷道這個人要玩命啊,惹不起,散了吧。

至今,溜子頭上還有兩個明顯的傷疤,都是毆鬥時留下的“光榮”印記。

溜子的大多活動都是在外麵,至於他是如何活動的,祈冰他們,這包括大明和華子概不知曉。

為了溜子的人身安危,祈冰他們也無數次勸告他不要在外麵打打殺殺的,好好安靜讀書,讓家裏人安心。溜子一般是笑嗬嗬地答應,但一遇到那些打架鬥毆的事情,他又忘得幹幹淨淨的。

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有一山高。祈冰他們想讓溜子明白這個道理。盡管溜子每次都能逢凶化吉,避禍就福,但好運是不會永遠相隨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正如有句老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溜子對他們的勸說,倒也不是無動於衷,問題是他現在是“身處江湖,身不由己”了。除了睡覺,他的那幫哥們幾乎是如影相隨,貼身緊逼。他的家裏經常是“高朋滿座”,賓客盈門。

他們在一起打牌喝酒,議論女人,無心向學,遊手好閑,整天東遊西逛,爭風吃醋,左打右鬥,貽害四鄰。

溜子盡管不願當他們的頭,他們卻是竭力擁戴,非立他為老大不可,他實是無法推辭,也不想罔顧了他們的心意,隻得順坡上驢,得過且過了。

在這樣一個群體裏,想做到以上幾條,實是很難。他們平常生活裏奇裝異服,喝酒抽煙,打牌聊天等等行為和方式,沒有一定的經濟條件作基礎,是無法想象的。

祈冰他們雖然也和溜子他們玩在一起,但和溜子的他們那班朋友有著本質的不同,他們是同學,是朋友,有著人世間那種純潔的友誼和感情;而那班朋友卻是利益所趨,魚龍混雜,有可能危害社會,觸犯法律,最終將淪入到犯罪的淵藪之中。

祈冰他們擔心溜子華子在這種環境裏,不知還能走多遠。書,溜子華子是不想讀了;事,也無法去做。畢竟還是半大的小夥,也不到法律規定的工作年齡,他們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社會上混,在社會上漂。

作為兒時的玩伴,現在的同學,雖然感情很深,但在這個事情上他們無能無力,隻能看著溜子華子慢慢離他們而去。。。。。。

最近溜子的哥哥毛子刑滿釋放回來了。這個事情對於溜子來說,不知是好是壞。毛子前段時間坐牢,或多或少讓溜子心裏留下了陰影,畢竟坐牢不是個體麵的事情。

毛子身上那些惡劣的習氣是否改掉了,誰也不敢擔保,毛子是否給溜子繼續帶來不好的影響,這個隻有天知道了。

祈冰聽華子說,毛子回來好吃懶做,在家裏吆五喝六,爺爺的勸告如同耳旁之風,照舊我行我素,溜子看不慣說了毛子幾句,惹得毛子火起,拿著刀子追殺溜子,攆得溜子像受驚的兔子到處亂跑。

毛子是在泄憤,溜子心裏有知,不論如何他是自己的親哥哥,做一回兔子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血濃於水,親情重於一切。如果換做別人,這溜子不會是兔子了。

在家沒呆幾天,毛子夥同獄友,重操舊業,繼續尋摸著在貨場實施偷竊的老行當。

溜子看到毛子賊心不死,非常生氣,希望毛子不要再去貨場了,爺爺也是苦心相勸,恨不得要跟這個孫子下跪了。毛子當麵應允,背後依舊在偷偷踩點,伺機出手。

在一個寒風凜冽的晚上,毛子一夥三個人按著事先定好的偷盜目標緩緩靠近。接近車廂後,熟悉地撬開車門,留一個同夥在外把風,毛子和另一個同夥竄入車廂之內行竊。

幾分鍾過後,他們扛起“戰利品”準備往回走時,突然一道手電筒的亮光掃來:“幹什麽的?站住!”

他們一驚,丟下“戰利品”,慌不擇路,拔腿就跑,各自逃竄。

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一列火車急速駛來,毛子被駛來的火車帶倒了,一聲淒厲的尖叫打破了夜晚的沉寂。。。。。。

在醫院裏,祈冰他們前去看了毛子。溜子唉聲歎氣,心情煩悶。

毛子被火車壓斷了雙腿,性命算是保住了,可是留下了終身殘疾,更可怕的是一個失去雙腿的人以後如何生活,都是難以預料的事情。

毛子臉部腫脹,還有些許血跡。他躺在**,雙眼無神,盯著天花板發呆,也許他在後悔,也許他在憂鬱以後的日子,看見有人進來,他卻竭力叫罵著,要人滾蛋,不要進來。

對於眼前這一切,溜子能說什麽呢?以後都是未知數,未來都是道道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