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井四壁都是石頭壘成的地方,狹窄不好使力

上邊有人牽著繩子,趙向北也不敢從手腕裏邊把赤紅火劍拿出來捅穿冰麵,於是事情就有些尷尬了。

他試了幾次,全沒效果。

最後隻能攀著繩子重新上來,由於好一會兒倒吊在井下,趙向北一張俊臉泛紅,雙眼也微微有些紅。

唐曉福有些心疼,上前摸了摸趙向北的臉。

見他一臉沮喪,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這天寒地凍的,下邊的冰凍的太結實,敲不動是不是?”

趙向北點點頭。

“太厚了,冰層根本著不透。”

旁邊老村長聽了也是一臉的焦急。

“哎呦,這可怎麽辦啊,這才一晚上功夫,冰麵怎的凍的這樣厚。”

老村長捏著煙帶鍋,一口一口的蹲在旁邊抽煙,滿臉的愁緒。

村民站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意識,也沒個頭緒。

有人說要換成大一些的石墩,從高處砸下試一試。

另外一個人卻說石墩萬一真掉在水裏麵,隻怕就撈不上來了。

最後大家商量商量,決定用些大鐵秤砣用火烤紅了,用鐵絲拴住掉下去。

鐵秤砣被燒紅了,溫度很高,就可以融化冰麵兒了。

這在古代也沒有什麽抗熱防火的繩索,鐵絲拴在燒紅的秤砣上,導熱極快,那個拿著鐵絲往下送秤砣的人,手掌一定是要遭殃的。

唐曉福蹙眉,不太想讓趙向北去。

他就在趙向北身後,抓著他的手掌,微微用力。

兩人情投意合這麽久,平日裏就極有默契。

趙向北看了一眼唐曉福,安撫似的,捏了捏他的手心,倆人並沒有說話。

老村長那邊捏著煙袋鍋站起,看了一眼唐家人這邊,又見趙向北和唐曉福不跟他對視,老村長不自在的咳了幾聲,說道:“這是個好辦法,那誰下井呢?”

胡家的前些日子因為盤炕的事情,跟唐家有些齟齬。

胡麽麽一聽這話,連忙就扯高了嗓門喊道:“一事不勞煩二主啊!我看趙家那小子是個能耐的,就應該他去。”

人都是自私的,這麽苦的活計,沒有人想讓自家爺們去做。

大家聽到胡麽麽的話,紛紛應和。

“對呀對呀,我看趙兄弟就是個本事人,有他出手指定沒問題的,咱們這些人笨手笨腳的,可做不來這種事情。”

“哎呀,向北你就別推辭了,我看咱村就屬你有本事。”

唐曉福聞言,眸色漸冷。

他上前兩步,站在男人身邊,輕笑了一聲,所有人都向她這邊看過來。

唐曉福清的清嗓子,麵上帶著淡笑。

“那可不行,這騾子在好使,也不能可著一頭欺負呀。我家向北雖說身子好些,但是這幾日他看守井,好幾夜睡不著覺。剛才下井一次,這個臉和眼睛都紅了。村長咱村裏的活,合該是大家輪著來,沒有因為誰好說話,就平白多幹活的。”

周圍那些個懷有別的小心思的,看到唐曉福的眼神都瑟縮了一下,有些心虛的退後幾步。

唯獨那胡麽麽眼珠轉了轉,差的要走到前麵來。

“呸,這是唐家的小娃娃呀,怎麽教養的這個般無禮,大人說話有他什麽事兒啊?”

胡家那個漢子,也是邁著八字,走到自家夫夫郎旁邊,掉著眼神兒看唐曉福,又蹊蹺的看了看趙向北。

“果然是入贅到別人家的爺們兒,腰杆子就不硬啊,家裏邊怎麽能讓個小哥兒說的算的?呸,真丟趙向北的臉麵都是一村的人,讓你賣賣力怎麽了?”

這胡家兩口子做了紅臉,自然就有人唱白臉,村裏其他跟胡家相好的人家,連忙上前勸說。

“哎呀,都是為了村子裏麵的事,大家可別吵,別傷了和氣。”

“對對對!向北,你看你這麽厲害,手上也有功夫,這事兒啊,也就你能辦,都是為了村裏人各退一步嘛。”

“就是,就是!還是快點兒找秤砣燒紅吧,別一會兒這冰麵凍的更實誠了,到時大家都要喝雪水。”

唐曉福看著村子裏這些人忽然覺得無趣的很,臉上的笑容消失的。

他心裏快速的盤算著,今兒就算這幾口井麵勉強被打開,後麵便不斷降低的溫度,隻是怕還要凍。

後續看守手井那也是個極苦的差事。

唐曉福跟趙向北相視一眼,趙向北眼中的顧慮與唐曉福相同。

倆人互相點點頭,趙向北走到村長邊輕聲說道:“今兒這井,我可以下,但是我夫郎說的對,村子裏麵的活,大家群策群力,沒有老是欺負一家人的道理。”

老村長也有一些不自在,捏了捏手裏的煙袋鍋,知道自個兒今天這個事兒做的有些不地道。

剛才沒有出聲,聽著村民七嘴八舌的說,就是為了能讓趙向北用燒紅的秤砣下井化冰。

於是他又輕咳了兩聲說道:“向北啊,你說吧,你想怎麽辦?”

趙向北點點頭,麵向村裏其他人。

“燒紅的秤砣拴上鐵絲可是燙手的,這是沒有人不知道,我下去隻怕著手都要燙傷了。我也是要養家的人,要是大冬天的再凍,隻怕這手就要遭了大難。今兒這井我可以下,就算是我作為村子裏邊的人盡的一份心。但是日後守井的這夥計,唐家就算是出過力了,不會再出人了。大家如果都點頭同意了,那麽今天這井我就下了。”

老村長聞言眼神變了變,村民們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說了說。

現在眼看的問題就是這幾口井在不處理,隻怕就要凍實誠了。

商量一陣子,老村長還是點點頭。

“好,今兒向北,能把這四口井的井麵打開,日後唐家就不會再出人了。這個事兒就算我說了算。”

村民無人反對,唐曉福一聽村長口裏打開這口井,變成打開四口井,也不由得冷笑出聲。

之前老村長確實為人公正。

但是這些年他年紀大了,想把村長的位置傳給他的大兒子,這心思就不像往常那麽正了。

唐曉福有些擔心趙向北,他眯了眯眼,將手掌放回到大棉衣的口袋裏邊,借著棉衣的遮掩,用意識在空間商城裏翻出抗火的石棉手套。

他買了一雙,悄悄的塞在趙向北手中,對他低聲說道:“這手套抗火,你把它放在皮毛的手套裏層,如果鐵絲真的燒,手就直接丟掉,不要逞強。”

趙向北轉身,黑眸之中滿是笑意。

他握了握唐曉福戴著手套的手點點頭。

“你放心吧,我用上點內勁,這冰麵對我來說不是太大的問題。”

唐曉福點點頭,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麽。

趙向北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那邊村民找來了幾處看大糧庫的秤砣,用火燒的通紅,栓上鐵絲,再頭部綁上麻繩,一端握在趙向北手中。

趙向北將腳綁在麻繩之上一點一點兒的放到井下麵。

唐曉福麵無表情的站在井邊,以便隨時能夠抓住麻繩將趙向北拽出來。

以他如今的力氣,恐怕四五個男子都沒有他大。

第一個井口費了好多的時間。

久的唐曉福都微微擔心,想上前將繩子撈出來。

就算趙向北體格再強健,這大頭朝下時間長了,人是很容易腦出血的。

就在他上前欲撈繩子之際,隻聽哢嚓一聲,井裏傳來翠脆響。

緊接著繩子微微晃動,唐曉福一亮連忙上前。

唐老大和唐老二知道,這肯定就是下邊的井麵被打開了。

於是連忙上前抓著繩子將趙向北拽上來。

趙向北上來的時候,頭臉簡直紅成了一片,雙眼紅紅。

唐曉福眼眸發酸,上前拍了拍趙向北棉襖上粘上的灰塵,極力的眨眼睛,不讓淚水滴下來。

“暈嗎?”

趙向北知道唐曉福心疼了,大手在他頭上拍了拍,輕聲說道:“小福我沒事的。”

第一口井下去後,趙向北就順利了許多。

每次下去大概有個六七分鍾,就能直接把井麵打開。

唐曉福卻知道趙向北根本就不是用什麽燒紅的鐵鎖打開的,而是到了冰麵之後,完全就用那力,生鑿開,再用銅質秤砣,敲碎已經破裂的冰麵。

一口氣將四口井麵全部打開,趙向北在上來的時候,早就已經雙眼通紅,搖搖欲墜。

唐曉福連忙上前扶住趙向北的腰身,麵無表情的看向村長和村裏其他人。

李氏這會兒也是心疼的不得了,懟了一下身邊的唐老爺子。

唐老爺子這會兒心裏不是滋味,走到村長旁邊高聲說道:“咱們唐家能做的事已經做完了,以後村裏邊有啥活計,咱們唐家願意跟別人家一起出銅錢,請人來幫忙,。這井的事情唐家以後不會管了。”

說完唐老爺子就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也沒有看向老村長,帶著唐家人轉身往回走。

身後的村民都是歡呼雀躍的慶祝,能打水了,又在排人準備去看守正幾口水井。

不過這些又與唐家人有什麽關係呢?

唐曉福心疼的,不得了。

他將趙向北扶回到房間裏邊。

李氏連忙用涼井水浸濕了幾個帕子,讓唐曉福敷在趙向北的頭臉處,幫他迅速將紅腫的部位回轉。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趙向北起身盤坐周天運轉,仿佛近日入定的狀態。

唐曉福敏感的感覺到他周身的氣性越運轉越快,不由的眼睛一亮。

莫非是因禍得福,借著這次契機,趙向北能夠順利的破除關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