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子,幾個小奶娃娃之間,隔的歲數比較小。

如今寶哥兒已經兩歲左右了,頗為懂事。

拿著果子給幾個弟弟分,然後就乖巧的靠在唐曉福身邊,一口一口的吃果子,吃完了還對著唐曉福甜甜的一笑。

“謝謝姑麽麽。”

那懂事的小表情,一下就甜到了唐曉福的心坎裏。

唐曉福將每個小娃娃抱了抱,重重地親了兩下。

“寶哥兒乖,日後每天都能帶著弟弟,到姑麽麽這裏領取果子吃。要是餓了就來找估摸摸,知道嗎?”

寶哥兒重重的點點頭。

唐曉福讓幾個小家夥用靈泉水漱了漱口。

年紀小的孩子,曆來喜歡跟著年長的一起玩。

小曦辰一直屁顛屁顛的跟在寶哥兒身邊,將他的小玩具都拿出來,湊到寶哥兒擱旁邊討好的要一起玩。

唐曉福笑眯眯的看他們幾個小娃娃玩做一團。

玩了一天,幾個小娃娃早就已經有些困了。

幾個粉雕玉砌的小娃娃,乖乖的躺成一排。

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唐曉福扯過一個被子,將他們蓋好,又在炕沿這邊圍了一圈的枕頭,省得孩子們醒來掉到地上去。

看這幾個小娃娃睡的這般香甜,唐曉福也打了個哈氣,有些困了。

這些日子,也不知怎的,他精神頭格外不足,不一會兒就感覺到困了。

這一個來月,不時還會下雪,好在沒有像前幾日那般的鵝毛大雪那般嚇人。

院子和房頂的雪,有幾房的爺們們輪流去掃。

而院中的井水,每個一個時辰,就會有人去用大石頭鑿開。

王儀雖說生產是在冬天,但是李氏早有準備,提前將雞鴨殺好凍上。

這會兒每日給他燉半隻雞,或者是一條魚,給王儀補養。

隻把王儀補的都胖了一圈,人也是臉蛋紅撲撲的健康。

不知道是不是這次生了兒子,王儀的心病去了。

這會兒唐曉福與他相處,卻從細微之處感覺到他與之前的不同了。

之前王儀經常陰陽怪氣,有些小肚雞腸,後來跟王家那邊鬧了矛盾,雖說唐老大原諒了他,可是回到唐家之後,王儀一直謹言慎行,活得有些小心翼翼。

王儀對手下那三個孩子,也是關懷備至,平時做活的時候,都是緊趕著在李氏麵前表現。

雖說這會兒坐月子呢,也不需要他下地做什麽活計。

可是言談舉止的時候,唐曉福也能感覺到王有了兒子後,這腰杆子確實硬了起來。

唐曉福也沒在意,到底要在一起生活一輩子的人,隻要他能對唐老大好,能對幾個孩子好,有些別的小心思那都是很正常的。

這些日子又是照顧新生的孩兒,又是照顧王儀做月子,唐老大也是忙得夠嗆。

所以平素裏,寶哥兒幾個娃娃,都是李氏和唐曉福輪流照看著

雖說小晨曦還沒到開蒙的年齡,可是唐曉福沒事的時候,就會把幾個娃娃抓到一叫來,像講故事一樣給他們講一些三字經,千字文。

倒不是說想讓孩子們識得多少的字,會背多少的文章。

而是潛移默化的讓孩子們跟著唐曉福一起聽,一起讀。

就像是熟悉的歌謠一,般慢慢的領會。

自古有言,讀書百遍其義自現。

唐曉福也是想創造這麽一個好環境,培養孩子們的專注力。

眼看快要到臘八了,李氏今年特意在地裏邊種了些糯米。

這會兒從大早上就開始熬糯米飯。趙向北將蒸熟的糯米飯,放在食槽當中,用木錘一下一下的敲打,隻將糯米飯砸碎成團之後,做打年糕。

快過年這會兒,但凡家裏條件稍微過得去的,都要做上一兩盆年米飯,然後打成年糕,蘸上豆粉和白糖,是一道頂頂好的吃食。

家裏邊的孩子們都極為喜歡。

要說是打年糕呢,也是本地的一個風俗。

村子這邊靠北臘八都有鹽十分冷,吃年糕是為了粘住下巴,以防被冷風凍掉,不過這都是笑談。

這些日子雖然沒有下大暴雪,但是唐曉福不時的就會從空間之中拿出溫度計測量。

如今外邊的溫度已經到零下三十八九度,夜裏甚至能降到零下四十度,外邊滴水成冰。

唐家後山林子裏麵,雖然唐曉福悄悄放了不少的煤炭。

但是到底不能正大光明的拿出來用,趙向北和唐老二倆人,不時就會上山撿一些枯木回來,劈成柴出位置。

村子裏麵之前那四口井,被破開之後,村裏人又是輪流的看守。

定時敲碎井麵的冰塊,但是這麽大的冷天,肯定有人不滿,有人偷懶了。

等到再次那景麵結冰之後,村裏人這下束手無策了。

老村長也是急得滿嘴了泡,一群人商量了好一會兒,都是互相推諉。

幾個身強力壯的漢子,下到井麵之下,想再用銅鎖燒紅了化冰,發現都是無濟於事,於是隻能互相埋怨。

老村長看到這幅情景,也是有些左右為難,最後還是拉下了老臉,到唐家,求趙向北出手幫忙。

之前胡麽麽幾次在村裏邊傳唐家的閑話,說唐家如今富貴了,瞧不起人雲雲。

村裏邊可是沒人站出來為他們說話,唐曉福知道,外邊溫度已近四十度,那井水結冰,隻怕要有一米多深,根本就不可能打得開。

於是唐曉福就想了個主意,特意從李氏那裏要了些白布,將趙向北的手裹成了個粽子。

趙向北簡直是無可奈何,隻能認自己家小夫郎開心,有些寵溺的浮生親了親他的眉心。

“你放心吧,我不去。”

唐曉福點點頭,給趙向北包的圓滾滾的手上係了個結,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這村裏邊人,是當咱們唐家人好欺負老實呢,什麽難事種活都找你。上次那井水結冰就化不開,這次隻怕凍得更嚴實。”

趙向北歎了口氣,伸出包的胖胖的手掌,拍了拍自家小夫郎的頭,將人抱在懷裏邊。

“今年冬天難過,能幫一點算一點吧。

唐曉福想起溫度計一上那突破四十的零下溫度,也是一時有些語塞,歎了口氣。

“能幫我也不會攔著你,隻是這外邊冷成這樣,那井麵的冰比上回厚的許多,根本就是打不開的,咱家那井口每一個時辰就破一遍,一不留神還是厚厚一層呢。”

趙向北想到這處,也是眼帶擔憂。

他牢牢的將唐曉福抱在懷裏邊,低頭用下巴放在唐曉福的腦門上。

“我見姆麽和爹爹將家裏邊的大缸都刷了出來,存了不少的井水應當夠喝了。”

唐曉福點點頭,伸出細白的手指與趙向北十指相扣。

“我那神秘空間裏麵還有林泉水,咱家的喝水,做飯應當是不用愁的,隻是納陵泉水有限,想要供給全村隻怕是癡人說夢。我想想有沒有其他方法能,夠將雪水淨化一下,也省得大家用雪水的時候,再壞了肚子。”

心裏想著這麽個事兒,上唐曉福就一直在空間留意著。

他想從商城之中買一些淨水裝置到是有的,但是一來花費金幣太多,二來這種小裝置,除非各家人手一個,否則沒用。

東西太過現代,他根本拿不出來,也無法解釋。

唐曉福一直知道君子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

在這古代,他如果顯現出什麽神意之處。

神通的事,要被村民報到皇帝權貴那裏,隻怕他一輩子就暗無天日了。

嚴重的話,這些人怕不是要把他綁在火架子上,燒死不可。

不過唐曉福想起,上輩子八十年代流行的一本官方出的小冊子,裏麵有許多生存的小技能,特別實用,他嚐試一下,在空間商城去找意外的,真的買到了這個巴掌大的小冊子。

唐曉福快速的翻撿,那七八十年代野外淨水的一些簡易裝置,果然被他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辦法。

而且用的材料比較簡單,隨處可見,都是天然的物品。

唐曉福欣喜若狂,連忙就找出一張紙,將那冊子上的淨水裝置畫了下來,又將需要的木炭石子等東西一應都寫一下。

這邊他剛寫完不久,那邊老村長就是滿臉愁緒的來到了唐家。

老村長上次的事辦的不地道,但是兩家到底還是有交情的。

李氏連忙叫老村長讓到屋裏邊,坐在廳堂當中上了熱茶。

老村長這邊滿臉為難,還沒等開口要趙向北幫忙,就見趙向北雙手都裹著白布,一副受傷頗重的樣子,先是微微一驚,再是滿臉歎息。

“我這次來本來想請向北去幫忙,在次江景麵打開,但是見他手上的這樣嚴重,是我這個做長輩的之前沒有考慮到了。如今那四口井隻怕是要不成了,村裏人已經有人家耐不住燒雪水喝了。”

這短短一個來月左右,老村長仿佛又老了,不少頭上的白發也是多了不少。

唐曉福看了心中不忍,於是就從屋裏麵拿出來之前畫好的淨水裝置,推到村長麵前。

“之前下雪剛剛上凍,那會兒我見村裏便守井敲冰,太過艱難,就寫信跟三哥說了說。三哥那邊書籍很多,在古書上意外找到了能夠使水變幹淨的裝置,我看了倒是頗為簡單,村長如果怕大家飲用雪水壞了身子,不如就試試。”

“真的?”

老村長聞言,拿起那張紙,如獲至寶的,細細查看,一邊看還易一邊感歎。

“哎喲,真是老天保佑!我到底是讀過書的人,這唐家三郎就是有本事,有先見之明啊!我看行肯定行,我這就回去讓我兒子找欄目看鵝卵石試一試。”

唐老爺子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食水幹淨的機關,拿過來看了看也是嘖嘖稱奇。

老爺子不過心中也有些納悶,這些日子家裏確實給身在阜城的唐三郎寫過信捎過東西。

但由於下大雪道路不通,唐老三那邊並未挽回寫回信。

不過想著唐曉福那邊不時要到鋪子裏麵,也許是托了人帶信兒,也未可知。

唐老爺子也沒有過多的懷疑。

“老哥哥呀,這下你就不用憂慮了,我看這機關十分精巧,可以一試大家有了他雪水也可以放心的做飯了。”

老村長連連點頭,這會兒心急如焚也坐不下去了,連連跟著唐家人道謝,拿著那張紙就快步的往外跑。

李氏和唐老爺子送老村長出門,唐曉福跟在後麵將老村長送出門後,剛想轉身,就聽到那邊哇哇哇的孩子啼哭之聲。

嬰兒的哭聲本就尖銳,而且聽上去格外讓人可憐。

唐曉福蹙眉。看向史家那邊的方向。

這些日子外邊雖然冷,但是唐曉福不時去後山中撿煤塊的時候,也能看到那翠哥兒跟村裏邊好多個光棍,拉拉扯扯曖昧不清。

有時甚至翠哥兒夜裏邊偷偷出門,去那些光棍的家裏邊。

如今翠哥兒早就已經不回家了,每天在村子裏邊招貓逗狗的,自以為自己風流很,得人喜歡。

平日裏穿的衣裳,吃食都是各個光棍兒給的。

有時那些個人品不講究的有家的爺們兒,也會跟著翠哥兒曖昧不清,從家裏邊拿了銀錢貼補翠哥兒。

一旦被發現了,那些個彪悍的麽麽就會扯著這一個一頓打。

史東林這下麵子裏子丟了個精光,村裏邊兒的爺們兒哪個不是在背地裏偷偷笑話他。

史東林這人雖然是魂不吝,但是對自家的孩子卻是特別好。

可是他家徒四壁,那娃娃被凍狠了,自然而然就是哇哇啼哭。

唐曉福見了實在不忍心,想了想就去李氏那邊。

“姆麽,家裏麵有沒有隔年的棉被或者是棉衣,我見識家那邊的小娃娃哭得實在太過可憐,就算那史東林不是東西,但是那小奶娃到底無辜。”

李氏停下手中的針線活,燙了口氣。

“史家那個混小子氣死了他,老子沾了這麽個水性楊花的歌,如今被那翠哥兒將家裏邊的銀錢都敗光了,兄弟也不理睬他,就連姆麽都不想看他一眼。他也算是眾叛親離了。”

唐曉福坐在李氏身邊,一時不知該如何評價才好。

“如果這次之後他能夠幡然醒悟,想來顏哥兒和史麽麽那邊,看在骨肉親情的份上,也不能真的白白看著他和那小奶娃凍死。”

李氏咬斷了線頭,聞言點點頭。

“別看你史麽麽,平時牙尖嘴利,尖酸刻薄的。可對此史東林那是真疼到心坎上去了,好了,去年你三個換下來的舊棉被棉衣還有一會兒我做小了給那孩子送過去,你不要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