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豪掃了一眼風雨中的木青山,內心有點震撼,他看到了兩個兄弟又倒下去了,而且是以拳換拳,一拳換一拳的情況下倒下去的,發覺有點看不透這個叫小山的了,是什麽意誌讓這個看似油盡燈枯的年輕人支持到了現在呢?

不知道為什麽,唐天豪突然不想再麵對木青山的身影,在看守所裏呆了大半年,他看過很多形形色色的人物,比眼前這人更殘暴的也有,但是倒沒有比他更瘋狂的,好像這些人都欠了他的血債一樣,簡直莫名其妙。

“這裏平靜了這麽久,難道這個小子會帶來什麽新鮮血液?真奇怪。”

唐天豪的內心第一次升騰起無可奈何的感覺,趟過冰冷的雨水,轉過彎角,唐天豪很快就站在走廊上,迎麵人影晃動,他看到了一張最不想看到的麵孔,這個人的背後還跟著二名全副武裝的獄警。

前麵的人是陳政,一個一直看不慣自己的家夥,雖然之前聽說他也在第三號看守所,但是彼此誌不同,道不合,不過是寥寥數麵而已。

唐天豪眉頭微皺了皺,陳政這個人如果瘋狂起來,與後場的那家夥有三份相似,看來還真有點物以類聚的意思了。

“唐天豪,你把我兄弟怎樣了?”陳政上前一把揪住了唐天豪的胸口衣襟,自己醒來的時候,牢房裏一個人都沒有,等了半天,聽到了走道裏傳來唐老大在辦事的議論。心急火燎之下,幾經波折才找到這地方來了,果然,自己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軍師,你好,聽說你已經退出洪門了。”唐天豪地笑得很自然,他的眼光掠過了全副武裝的獄警,眼光中有點玩味。

陳政手一鬆,放開了對方的衣襟,這趟混水他半年之前已經立誌不混。此一時彼一時,今天的自己似乎衝動了一點。

“你所說的那小子得罪了很多人。如果他還沒死的話,應該還在操場那邊。這件事情與我無關。”

當大隊的獄警浩浩****地開往操場的時候,動亂已經接近尾聲,黑壓壓的倒了一大片人,正在水中掙紮著,仿佛被倒出桶外地魚,場麵有點滑稽,唯一一名站著的黑小子竟然已經是暈過去地。

如此硬氣。天下少有,不過代價也是不輕,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肉。

經此一戰之後,小山地聲名開始擴散,有關他的“英雄事跡”一五一十,事無巨細地傳到了看守所裏另外一名老大的耳朵裏。

黑龍。第三組的老大。

不修邊幅,漆黑的頭發掩蓋著半邊臉孔,從亂發的縫隙裏瞧進去。可見一張岩石雕刻的臉孔,硬朗,略帶悄微冷血,微冷地光芒就是從這張臉孔上透了出來,偶爾閃耀著未知寒意,修長的五指有節奏地在桌子裏輕輕地扣著,一下,二下……

“阿彪,你負責帶人去試試這個小子的分量,如果是個孬種,給我幹掉他,如果是人材,就讓他歸順我們吧!唐天豪都搞不定的事情,我倒想試試。”

“是,老大。”有人應聲去了。

看守所裏的一號會議室內。

啪!的一聲重擊,木質感極強地仿木複合材料辦公桌猛烈地跳動了一下,房間裏的武警門俱都是心頭一跳,麵麵相覷。

“二十一名犯人受了輕傷,五名腦部受到了震**,至今暈迷不醒還兼口吐白沫子,你們給我說說,這件事怎麽處理?”

雷獄警的聲音震天動地,眾人開始感覺不妙,雷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長官,根據醫療報告,這二十一名犯人屬於可忽略地皮肉傷範圍,另外五名犯人雖然暈迷不醒,但是也沒有什麽大礙,倒是……嘿!鬧事的小子有點奇怪,聽說連針頭都插不進去。”

“有這種事?”雷獄警的聲音充滿了疑惑。

“長官,千真萬確。”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報告的聲音。

“長官,門外有人找你,手中有貨,似乎專門為特別的事情而來。”門口的警員推門進來,神情興奮地做著報告。

“知道了,你先出去。”雷獄警大手一揮,正準備繼續發火,那知道肚子裏的話立刻又被門口的警衛打斷了。

“長官,辦公室裏已經堆滿了東西,這件事情你必須去處理一下,我們做不了主。”警衛員盯著長官的眼睛,臉上帶著懶洋洋的笑容,他在等待。

果然,長官的眼睛亮了一下,熟悉的聲音響起:“堆滿了貨?這事有點麻煩,看來必須緊急處理一下。”

“長官,那我先出去了。”警衛轉身走了出去,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雷獄警快速站了起來,肅聲道:“這次的事情涉及上麵的老大,把他禁錮三天就行了,這間看守所裏還必須由這些犯人自己平衡,這次的事情鬧大了點,二十七名犯人明天不能準時開工勞動,我們就虧大了,各位,這些都是免費勞動力啊!政府按照工程的進度發放經費,沒人勞動我們都吃西北風去嗎?明白我的意思了嗎?散會。”

原來是為了這個?

屋子裏的武警頭頭們再次對望了一眼,眼珠子都掉了一地,隨即都露出了一副我心也戚戚的模樣。

事情很快就表態了,小山由於參與門毆,情節極其嚴重,禁錮一個禮拜,唐天豪禁錮三天,據說當天的下午由於表現良好就被釋放歸隊了。

第三號看守所的貴賓室裏,一番隱密的對話正在繼續著。

“你們地人手已經安排進去了,具體的事情也不用我強調了。看守所有看守所的規矩,第一,牢房裏不能死人,第二,這人必須死在門毆意外或者個人恩怨。”

“警官,你就把心放進肚子裏吧!這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明要一個照麵就解決掉這小子了,幹淨利落,保證比屠夫還專業,祗不過那小子還被你們關著禁閉。我們的人總不能丟一個炸彈進去吧?”

“這個你放心,今天下午這小子就可以釋放了。記住,一定要避開其他人的耳目。這小子得罪了唐老大,估計唐組的人不會放過他,到時候你們就混水摸魚吧!當然,這祗不過是下下策,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清淨的地方下手,比如澡堂什麽的,多地我就不說了。你們懂!”

“警官,這個你就放一百個心吧!這兩人的長相很普通,不會引起其他人地注意,全國百名內的殺手排名,這兩人穩居三十名之內,手裏有沒有刀子都是一樣。哢嚓,就這麽簡單。”

“哎!怎麽說呢?這小子身上負了幾條命債,死者又是幹我們這一行地。情節很惡劣,實在令人發指,老子都快頂不住上麵的壓力了,法律要辯證據,所謂鐵證如山,這小子作案的手段很老到,上麵就是缺少就是鐵證,萬一他不小心死在這裏,對社會穩定也算有一個交代了。哈哈!”

有人幹咳了一聲,恭聲道:“長官愛憎分明,實在是百姓之福。”

雷獄警發出的笑聲更響亮了。

冰涼的水蔓延過木青山的胸膛,半個時辰之前他被獄警釋放了,那名獄警黑著一張臉,隨便吼了幾句讓木青山摸不著北的話,隨即讓他走人了。

這樣地懲罰也太不著痕跡了吧,簡直像是在開玩笑,這回有了思想準備,木青山總算沒有露出吃鱉的表情,不過他終於徹底明白,為什麽這些犯人如此喜歡鬧事了。

怪病徹底痊愈後,雖然功力沒有完全恢複,木青山已經感覺到了身體強度的逐漸恢複,再次受傷之後,僅僅用了二個時辰就恢複得差不多了,搞笑的是看守所醫療科報廢了十幾支針頭,聽說是自己暈迷之後,手臂的肌肉堅硬得連針頭都刺不進

去。

回到牢房,木青山不敢麵對陳政那一副要殺人的眼光,也不做解釋,直接先睡了,眼不見,耳不聞,自己需要爭取每一分每一秒地時間。這件事上,他以為自己並不錯,甚至,有必要鬧得更大一點,畢東流和四大世家,怎麽也料想不到自己會窩在這麽個地方吧。

終於又到了洗澡時間,犯人們三五成群的向公共浴室湧去。一號看守所的福利待遇算是不錯地了,每周有兩次公共浴室開放的洗澡時間,不過水溫嘛,那就很難說了。

木青山見到麵前水龍頭的出水量小得可憐,很幹脆地走到蓄水池旁,擰著木瓢當頭淋漓而下。

痛快,冰冷的水仿佛精靈一樣直往自己的肌膚裏鑽,針刺般的痛苦讓木青山咧嘴呲牙,表情非常誇張。

澡堂裏還有三個人,**著胸膛,黑毛叢生,神情非常剽悍,這三個大漢見木青山洗得如此豪情奔放,都咧嘴友好地笑了一下,笑容非常欣賞。

“哥們,你是唐組還是龍組的?”有人向木青山打了一聲招呼,聲音有點遲疑。

木青山點了點頭,頭也不回地道:“老子是新來的,那一組都不是,管他什麽糖聾組,我那組都不買帳。”

這幾話說得非常低沉,語氣卻極其肯定,這一架打下來,木青山對所謂的唐龍組已經非常不感冒,以前還有點敬畏,現在卻是勇者無畏。

這三人麵麵相覷,表情有點誇張,說實話,這三名東北大漢也是剛進來的,所以對木青山這名以一對四十的**才沒有任何的印象,要知道,整個三號看守所都清楚053號宿舍出了一名誰也沒買賬的牛人,唐天豪揚名不會放過他,依照這名牛人的脾氣,似乎對這種**裸的威脅也沒什麽感冒。眼前,這種劍拔弩張地氣氛正在三號看守所的上空醞釀著,犯人們都在拭目以待。

“大哥,好像這二組也沒什麽了不起啊?是不是還有其他組比較有前途?”有人嘀咕了一句。

“有可能,女人怕嫁錯郎,男人怕入錯行,這個回去得好好調查一下,如果入錯了組,以後死了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這三名大漢商量了一下,下體包著圍巾走了出去。匆忙之中還對木青山點頭哈腰不已。

木青山也不忙著出去,除了嘩嘩的水流外。沒有已經沒有任何的雜音。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了爭吵的聲音。聲音有點熟悉,木青山皺了皺眉頭。

“彪哥,我說過不知道他在那裏,好歹我也是唐組的老大之一,你怎麽這樣對我?不怕引起二組的糾紛嗎?不管怎麽說,小山也算是我們三組的人,我們組內有矛盾。自己會解決,不用你們龍組來插上一腳吧?”

木青山手中的木瓢停在半空中,臉上的肌肉抽縮了一下,暗想:難道毒毛帶什麽人來找自己地麻煩了?

是毒毛,木青山聽得出他的聲音,但是這個家夥能說出這樣地語言。還真有點意外。

啪!的一聲,外麵響起了巴掌地聲音,腳步更近了。貌似有人已經受到了不平等待遇。

“毒毛,你最好合作一點,我們黑龍大哥對這位新朋友很感興趣,識趣的就好好帶路,我對這個人還沒有什麽印象,你別把我逼急了,老子急起來連自己都害怕。”

“原來是龍組的人?消息傳得好快,這些人找我幹什麽?不好,後麵似乎有更危險的氣息。”木青山放下木瓢,身體有點發硬,他聽得出來,外麵似乎有四人的腳步聲,但是相隔不到五米遠的地方,似乎還有人不緊不慢地吊著,這股若有若無地氣息就如同在盛滿水的木桶裏再加一瓢,結果水珠飛射,肆意橫溢,徹底打破了空間的平衡。

木青山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

“氣息能夠外放,這麽遠都感應得到,應該是高手,麻煩來了。”

看守所裏怎麽會有這樣的人物?擁有這麽強的氣感卻蝸居在這裏?不對,不可能!

木青山很清楚自己地狀況,經過雨中那次激戰後,對付平常人已經沒有問題,但是麵對真正的高手,無疑是雞蛋碰石頭,狹路相逢勇者勝,這說的是實力大約在伯仲之間,天壤之別地差距,並不是單憑勇氣可以彌補的。

就算在狂熱的狀態,木青山比任何人都清醒,他靜等事情的演變。

須臾,砰!的一聲,毒毛被人推了一把,猛地撞開了洗澡間的門,蹌踉著衝了進來,差點沒直接坐到了地麵上。

木青山寂然而立。

後麵的人還沒有跟進來,看樣子是讓毒毛探風的,人的名,樹的影,木青山打破了第三看守所的格鬥紀錄,接受的是強者的仰望,任何人都不敢小覷。

事實上,外麵的三人手中還緊擰著自造的獨門兵器,一刻都不敢放鬆。

“你……你真的在這裏?”

毒毛看清楚了麵前的人就是木青山,他的臉色有點變,一陣紅一陣白,片刻重重地呼出一口氣,仿佛做了一個生死決定。

“龍組的人在外麵,快逃吧!他們手中有武器,你惹不過他們。”

毒毛站在木青山的旁邊,壓低了聲音,身體的顫抖顯示他現在痛苦的抉擇,木青山並不知道,按照毒毛的性格,就算出賣自己的父母都有可能,但是木青山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在某種意義上,他寧願得罪龍組,也不願得罪木青山。

“你要相信我,這些人真不是我帶進來的,他們清楚你今天解除禁錮了。”毒毛的眼光不敢接觸木青山,那貌似清澈的眼神所包含的危險氣息實在太多。

出人意料的是,木青山平淡地點了點頭,極其認真地看了毒毛一眼,然後平靜地道:“我知道。”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木青山擔心的並不是龍組的人,外麵那股危險的氣息乃在,似乎正在某個角落蝶息下來,靜靜地等待著什麽。

“估計外麵的那個人還沒有見過我,否則早就衝進來了,難道他們正在確認我的身份?”臨戰退縮已經成為過去,木青山眉頭輕挑,不知不覺中,一股難以言宣的肅殺之意浮現而出。

“他不會殺了我吧!”毒毛已經暗暗感覺不妙,他感覺得出木青山行露於外的冷酷,這種冷酷他見識了兩次,一次是在宿舍,另外一次在風雨亭,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冷汗潺潺而下,毒毛甚至感覺到了自己心髒在劇烈的收縮著。

木青山沉聲道:“去把門拉開,就告訴我在這裏,然後自己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就當這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以後不要在我的麵前出現。”

毒毛一時反應不過來,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嘴唇有點蒼白。

“你是要我丟你出去嗎?”木青山聲音開始冷寂,如銀瓶乍破。

他讓我走?這是真的?

毒毛有點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在木青山的眼光逼視下,他機械地移動著腳步,慢慢走向門口,可能他一生都不明白,為什麽這個煞星竟然在這個時候放過自己。

毒毛很快就離開了,啪!的一聲,門被人推開,不出所料,三個很強壯的年輕人靠在打開的門口,一律歪著頭,冷冷地看著木青山,挑釁之意昭然若揭。

彪哥三人可不是省油的燈,跟著龍爺打了這麽久的群架,每戰必定衛冕,就算是菜鳥也把肚子打肥了,眼前的小子身體不過是高了一點,明眼之人瞧過去,挺拔有餘,剛強不足,外麵傳聞這小子三頭六臂,體壯如牛,這廣告難免打得太響了?太太口服液剛出市場,也曾經吹捧比紅牛更牛,,這年頭無聊的人真多!

在這三人的眼裏,木青山歪著頭,似乎有點出神?是反應不過來吧?如果不是剛才毒毛誠惶誠恐的衰樣,這三人都開始懷疑是不是找錯人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牛人?

“這副身板也是打架的料?”這是眾人共同的想法。

“就是這小子?聽說他向唐天豪叫囂,打算做唐組的老大,真有意思,怪不得我們的龍爺都看不過眼了,這副身板還真像個娘們,嘿嘿!”有人意**地幹笑了二聲。

“彪哥你還笑?這小子是個人材,我們打過招呼好走人。”

“也是,後麵的記得把門關上啊!”

三名大漢魚貫而入,木青山還是一動不動,他在等,啪!的一聲,房門被最後一名大漢一腳關上了,這裏成為一個寧靜的世界。親!如果你覺得本站不錯,還請記住本站幫忙宣傳下哦 !本站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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