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聲音響起:“別動,不準說話,老子是幹黑道的,什麽事都做得出來!你的老命不值錢!”

秦尹見淩臨峰已經快步上台,內心暗暗叫苦,無可奈何之下,壓低聲音苦笑道:“這是什麽意思?我們不是合作夥伴嗎?”

張遼幾人已經謀劃已久,軍刀藏在寬大的衣袖之中,旁人根本就看不出其中的堂奧,兩人貌似談笑風生,實則殺氣重重。

“少廢話,你祗要當旁聽觀眾就行,一切由我們老板來應付。”

此時,眾人見畢家的代表還沒有站起來,都不禁地望了過來,露出疑問的表情。

淩臨峰微笑道:“各位,畢東流是我的好夥伴,今天是楊琳軒小姐的演唱會,畢少貴人事忙,所以由我全權代理今天的承接手續,秦尹大律師可以為我做這方麵的證明。”

眾人的眼光望了過來,果然見到鼎鼎有名的秦大律師正在眨巴著眼睛,一副完全信任的模樣。

畢東流這幾年也是風雲榜上的知名人物,排名甚至比柳浩平還高,他暗戀楊琳軒,本是路人皆知的事情,淩臨峰這麽一說,在場的男人們大半都立刻曖昧地笑了起來。

鐵老自然清楚淩臨峰是什麽身份,眉頭一皺,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畢家也太兒戲了吧?這種大事情自己不出麵也就算了,找個外人來辦事,派了一個律師竟然安然若素地坐在下麵。屁話都沒有說一句?就算已經內定的事情,也做得太離譜了吧?

鐵老表麵不動聲息,但是內心已經非常憤怒秦律師的做法,當然,他根本就不可能清楚其中地情況。

“淩少,想不到我們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麵了,上次我親自拜訪,可惜你貴人事忙,錯失了一次麵談的機會。”

淩臨峰假裝動容道:“原來柳浩平大哥比電視裏還要年輕得多,難得人也長得如此英挺。我對你很有好感呢。”

柳浩平有點不適應淩臨峰這種當刀直入的讚揚方式,笑道:“見笑了。淩先生才算得上風采無隻吧!”心中卻暗罵,長得這麽俊美。怎麽不去參加明星選秀,跑到這裏來混什麽!

“那裏,那裏。”

這種有板有目的談話方式,台下眾人大多是皮厚心黑的商人,也開始大感吃不消,突然,淩臨峰又冒出了一句讓眾人差點暈了過去的話。

“柳先生。咱們今天是第一次見麵,我送你一份厚禮如何?這樣吧!東南地區的開發權由你柳家來承接,你覺得如何?”

淩臨峰既然提出有柳家來承接開發權,已經等於直接宣布放棄了今天的熱點招標,這句話簡直如同颶風一樣,平地洶湧而起。

秦尹律師明叫覺腰間一緊.那一點冰冷已經直接**裸地吻在他的肌膚上,剛到喉頭地驚呼立刻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死了,死了。這這些人果然是心懷不軌,如果事情搞砸了,我怎麽麵對畢少?這些人既然都是黑道的不法份子,自然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地,難道我就這樣看著他們亂來?”

秦尹的喉頭咕咕作響,著急到了極點,卻又沒有任何辦法。

房間裏傳出了一片驚呼,眾人都在激烈地交談著,很明顯,人人都在猜測著淩臨峰那份話地真實度。

鐵老的眉頭一皺,沉聲道:“淩先生,這種在法律上明文規定的事情,希望你不要當為口頭上的玩笑,否則我真當你棄權了。”

淩臨峰轉過頭來,又平靜地拋出一句話:“我並不是開玩笑,我現在宣布畢氏集團全權放棄東南地區的開發權,至於柳家能不能吃得下,就不關我事了,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開玩笑?”

鐵老的臉色也是微變,但是隨即又恢複了正常,他狠狠地瞪了淩臨峰一眼,實在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打的是什麽主意。

別說鐵老,下麵西京市裏地一排大小官員也是麵麵相覷,在場很多人都接受了畢東流的好處,而且得到了很多許諾,現在淩家急流勇退,也不知道唱的是那出戲。本身來自柳家和其它商家的壓力就不輕,既然畢淩兩家出了內亂,那就怪不得誰了。

當然,這種招標工作是一種自由選擇,如果淩臨峰想退出,誰也沒有辦法。

下麵的大小企業家已經轟的炸了開來,場麵如同鬧哄哄地集市。

柳浩平雖然看過淩臨峰的留言,但是對方這樣直接提了出來,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管不了這麽多,一切按照家父地意思去辦,東南地區的開發權一旦到手,木已成舟,畢家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拿不回去,也許淩臨峰真的想落井下石而已。此人雖然是人中呂布,但是做法難免讓人心寒了,算了,反正是便宜我了。”

所謂樹大招風,淩臨峰向柳家靠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柳浩平早已覺察到了畢家的代表已經在淩臨峰的控製之中,所以心中更是堅定了這種想法。

“淩先生,你確定代表西峰集團退出招標工程?”

這次,柳浩平輿鐵老幾乎同時發言,兩個人都默契地點了點頭.“我確定。”

淩臨峰重重地點了點頭,他也不想多說什麽,立刻轉身而返,那副輕鬆自在的表情,仿佛剛才不是放棄了一大筆生意,而是放下了肩膀上的擔子。

“出了什麽事?難道這是真的?柳家承接了全部的居民區?”

“這件事有點怪,我好像嗅出了一點味道。”

“什麽味道?”

“我看不止是錢味那麽簡單吧。”

台上,柳浩平已經滿臉春風地簽下了字。鐵老也不跟柳氏家族為難,祗是高聲道:“柳先生,工程我已經放心地交到了你們手中,柳家族是知名地大企業,你們辦事,我也放心,但是有一點我得強調一下,這次的工程涉及到居民的搬遷問題,絕對不準出現亂民,擾民的事情發生。關於這一點,在合同上有提到。另外我個人要問你一句,你一定能保證嗎?”

“王老先生。請放心,這本來就是我們分內的事情,祗要居民願意搬遷,一定能得到最多的補助。”

“那我就放心了。”

台下,秦尹愁思困頓,大冷天氣,額頭的冷汗淋漓而下。

哇的一聲,輕輕地滴在地上。

眾人開始按照次序退場,西京市政府的大小官員交頭接耳了一陣,但是這種情況下也不方便試探淩畢兩家的情況。

現場很快就留下淩臨峰等人。

張遼剛剛收回手中地斷刀,秦尹立刻跳了起來:“搞什麽鬼?白白讓柳家占了這麽大的便宜,我怎麽回去交代。”

淩臨峰冷冷地道:“誰說柳家占到便宜了?你放心。一個月之內,我保證柳家一定把東南地區吐出來,否則我淩臨峰會賠償你們畢家地損失。”

秦尹那裏肯信。他痛心地搖了搖頭,不可置否。

淩臨峰聳了聳肩膀,微笑道:“秦先生,你能否用腦子想一下,我已經派人調查過,東南地區有一大批釘子戶,東南區是他們的祖業,這些人明要聯合在一起,柳家自然不會那麽容易展開工作,嘿嘿,這安民地工作由他們安排,到時候我自然會有辦法讓他吐出來。”

淩臨峰用手指彈了彈風衣,輕柔地道:“別忘記了,姓淩的可是混黑道的,想得到的東西自然會有辦法,你以為我會輕易拱手相讓嗎?錯了,我這是為你們的畢少省時省力而已,大律師,你回去讓畢少放一百個心,等我的好消息。”

言畢,淩臨峰打了一個響指,一個華麗的轉身,瀟灑而出。

“瘋了,難道他們去搶嗎?開玩笑,柳氏家族有百多年地曆史,根深蒂固,人才輩出,難道是一個黑道聯盟可以對付的?荒謬,荒謬。”

秦尹如同一個小姑娘一樣連連頓足,卻也無可奈何,眼看著淩臨峰等人的背影已經消失了。

由於淩臨峰中途退出,招標事情很快就風塵落定。

畢東流聽了秦尹的報告後,竟然是出奇的冷靜,淡淡地道:“讓淩臨峰慢慢玩吧!我信他。”

秦尹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聞言之下,眼珠子都差點掉了下來,下巴一陣扭曲,幾乎當初脫臼。

連續幾天之內,凡是與秦尹接觸地人,經常莫名其妙地聽到一句很神經的話:荒謬,真是太荒謬了。

接下來的兩天風平浪靜,通行全國地信息時報連續刊登了西京市招標熱點,所有的市民麵對淩臨峰的作法,驚訝有之,感慨有之,更有丫丫人士懷疑淩臨峰在跳馬甲,一時之間,全國各地到處都是眼珠亂滾,口沫橫飛.柳家為了西京市的招標問題,已經在此市落腳了一定時間,早已想回歸上海總部,柳浩平在家父的指示下,向獸盟投了一個大大讚助,名義是讚助,實則是對淩家的義舉進行暗地裏表彰,雖然明知是與虎謀皮,仍然禮尚往來,柳易冰並沒有與淩家結盟的意思,言辭之間頗為客氣,龍銳樓等人的回應更是虛偽得要命,結果大家又上演了一次皆大歡喜卻沒有任何實質內容的鬧劇,之後,大家一拍兩散,老死不相往來。

柳易冰的思路非常清晰,淩家這次的突然轉讓,分明就是不安好心,他既然可以出賣畢家,那麽一樣可以出賣柳家,大家及時劃清界限,免得以後夾雜不清。

初冬,寒夜,高樓之中。木青山抬起頭,凝神遙望遠方,天空中星河稀稀落落,木青山手指連彈,四顆羅藤花種子飛彈而出,恰巧落在樓角的轉彎之處。

嫩綠的花藤在數秒之內瘋長了起來,片刻之間,已經由八角樓延伸而下,直垂地麵,木青山地身形一縱.瞬間消失在樓頂。

片刻之後,本來綠意可人的羅藤突然枯萎。幹枯,在幾秒鍾之內。很快地化為點點碎來,飄飛在淒冷的夜空中,果然是應了一句老話,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開.數分鍾後,兩名身穿灰色中年人自天窗竄了上來,身法一樣快得驚人。這兩人到了樓頂之後,隨即快速地檢查了各個角落,可惜他們失望了,這棟大廈距離最近的樓房都在三百米開外,難道那個影子人飛下去了?

“這件事不簡單,明天與保安部打一聲招呼。必須在短時間內加強防禦,並不是我開玩笑,老子總感覺黑暗中有一隻眼睛在打量著畢家的一切。難道是我太敏感了?”

“寧可麻煩也不能寺意,剛才我明明感受到了有人一直在前麵逃竄,怎麽瞬刻之間就不見了?按道理來說,他不可能下得了這麽高的樓房。”

話語漸低,西京市的夜空很快就恢複了寧靜。

“柳家寧靜了這麽多天,應該有所行動了吧!”木青山一個人行走在寂寥的大街上,神情有一點說不出的漠然,街道兩邊的小店早已關門大吉,閃耀地燈光偶爾從娛樂房裏閃了出來,深夜之中的街道,透著一種寧靜地詭異。

木青山的身形倏地加快,拉在地上地影子一下子被

拉長,下一刻,大街上已經消失了他的身影。

喵的一聲,一個野貓在黑暗中受到驚嚇,衝了出去。

上海,東方銀座。柳家的高層人士經過了兩天兩夜的討論,如何收房買房,以及安撫人心的方案漸漸地浮出了水麵,最後總結回檔.第一步:收買西京市各個地區的村委書記,由這些人出麵解決收房問題,都是本地人,自然好說話。

第二步:飲食業永遠都是不朽地神話,東南地區的黃金地段首先建幾家豪華酒店,最好能搞成酒店連鎖,有創意,有特色,為進一步開發打下基礎.第三步:整體開發,在五年內,把這塊地方改造成城市後花園,十年之後,成為所有配套全部完善的西京衛星城。

命令下來後,駐紮在西京市的柳家分公司開始緊鑼密鼓,分頭行動,一周之後,信息很快就回饋上來了,東南地區已經收回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土地,但是剩下的一些釘子戶卻是頑固得驚人,一頓扁擔掃把下來,婦女主任地高跟鞋甩到了半空,村委書記更慘,掉到了還沒有加蓋的沼氣池塘裏,差點不遺臭萬年。

柳家的高層看完報告資料後,個個神態各異,捧腹噴飯地,埋在桌底的,礦泉水從鼻子流出來的也有。

說有多怪異就有多怪異,有關農村的問題果然是問題中的問題,好在已經解決大半的土地,接下來的是如何說服那些頑固的釘子戶了。

利誘不行,就上硬逼,這些農民都是些文盲,不見棺材淚不流,柳易冰眉頭微皺,心中暗歎,這麽多年過去了,柳家的家底日益雄厚,已經很少用上粗魯手段了,現在重操舊業,倒有點陌生了。

西京市是一塊大肥肉,既然到了肉食動物的嘴邊,誰也不願意掉出半點肉渣。

“浩平,你調十幾個打手明天去西京,順便帶上秦律師,給那些窮光蛋上一堂法律課,與柳氏對抗,就是與政府對抗,不但祖宗的地盤保不在住,以後連安身立命都是問題。”柳易冰的聲音帶著三份冰冷,這些刁民讓他費了這麽多心事,已經拖了兩天,想想都來氣。

山高皇帝遠,如果不是這次的西京之行,挖掘了強大的經濟潛力,而且還與畢家有了正麵之爭,這麽多家了,柳家自認發展壯大,已有實力問鼎四大家族之首,這次就是擺出一種姿態,令其它兩大世家看到今時今日的柳家,否則柳易冰根本就不會親自處理這些雜事。

第二天上午,柳家派出的十幾名身材媲美河馬的大漢登上了西去的飛機,當天下午,當這些人再次坐到沙發上時,個個都是鼻青眼腫,個別更是嘴巴高高嘟起,足以掛著一盞燈籠,那裏有什麽強手的風範?

一名身材彪悍的中年人正在武廳裏走來走去,暴躁地罵道:“,真丟人啊,真丟人,留學日本的柔道高手連幾個鄉巴佬都對付不了,你們別告訴我是自己摔傷的啊?讓我怎麽跟儒哥交代?都是蠢貨,老子請錯人了。”

“汰哥。”

“別!你們才是我的大哥,到底是怎麽回事?”

“汰哥,我們不敢隱瞞,是那兩人太變態了,一個老頭,還有一個娘們,那動作太邪門,大夥被打中後,根本就動不了,結果一大群人就衝過來了,那些人還真夠變態的,竟然用塑料袋包著玻璃與牛屎,遠遠就丟了過來,秦律師都中了兩袋,那種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可以去……、、”

啪的一聲,房間裏響起了清脆的巴掌聲。

“塑料袋包著牛屎?我叫你們去辦事還是叫你們去吃屎的?你們都是豬腦袋啊?不會搞偷襲嗎?三更半夜帶人衝過去,你們把那些娘們強奸了,都沒人會知道,一個死老頭在半夜又能搞出什麽花樣?”

這名手下想了一下,委屈地道:“汰哥,要去搞偷襲嗎?

又不是打仗,不用殺人放火吧。“

“豬腦袋,你不狠人家會更狠,下次肯定直接請你們吃屎了。”

就在柳家打手們頗為意外的時候,西京市郊外的某一個小山村正在召開臨時大會。

一位老者手拿煙鬥,白發飄然地站在一塊大石頭上,謝東賢是村子裏德高望重的老者,又是鼎鼎有名的拳師,雖然年過七旬,但是精力充沛,目光清晰,骨子裏透著三分清傲,看起來倒有幾分宿儒的風采。

大岩石下或坐或站著十幾名身材魁梧,神態粗野的農漢,這些人都是西京本地人,祖祖輩輩一直呆在這裏,對故土懷著深沉的感情,正是柳家這次搬遷的重點頑固客戶。

“各位鄉親,請靜一下,東坡已經平靜了很久,但是最近政府發了一個新政令,結果鬧得人心惶惶,但是政府也說過,一切按照人民的意願辦事,如果我們不想搬,那就是我們的自由,那些有錢人有什麽了不起?不也就兩明眼睛看天,一個鼻子出氣,憑什麽讓我們放棄祖宗留下來的產業.”

謝老的聲音激越,如裂金石,三尺長須隨風飄揚,語氣更是痛心疾首,一番話說下來,下麵登時群情聳動。

“好!堅持到底。”

“頭可斷,祖宗的產業不能毀。”

人群爆發出一陣吼叫,在薄霧的黃昏裏透著震撼無比的味道。

“這些有錢人的姥姥。”突然,人群中有一個豪氣的聲音冒了出來。親!如果你覺得本站不錯,還請記住本站幫忙宣傳下哦 !本站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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