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人都漸漸散去了,陳肥肥走到木青山麵前,伸出大手在木青山麵前晃了晃,誰知道木青山倒先開口了,“去照顧王石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從來沒有聽過木青山用這種語氣說話,陳肥肥沒有勉強,轉身到籃下去扶起了王石,再一轉頭,木青山已經走遠了,背影顯得無比的落寞。

“輸了,僅管自己已經很努力了,結果還是輸了。這就是輸的感覺嗎?”木青山漫無目的的朝前走著,穿過球場,穿過宿舍邊的小道,不知不覺走到了那片小樹林邊緣。

這片小樹林對於木青山來說並不陌生,軍訓的時候和那位趙星極教官就在這裏麵狂賭了好幾天,平時除了談戀愛的男女們最多在這林子邊緣走走之外,很少有人深入進去。

也許是人上了大學,好奇心反倒沒有小時候那麽強烈了,對於這片小樹林,大學生們表現出的探索欲相當的缺乏。

臨近黃昏,日光斜投入小樹林中,眼中所見到的,是舉目望去一片黃暈,很安詳的感覺。

木青山信步走向樹林深處,直到聽不到外界的喧嘩為止。背靠著一顆粗大的華山鬆,這顆鬆樹也不知是建校的時候就有的,還是學校從別處移栽而來的。

華山鬆又名白鬆,有的地方也叫做五須鬆。

這種鬆樹對土壤適應性強,在山地褐土、紅黃壤、紅色石灰土上都能生長。樹形高大、針葉蒼翠,這個時節更是球果累累,是一種庭園綠化觀賞植物。

木青山渾身一震,他不明白自己腦中怎麽會知道這些的,自己明明沒有上過學,更沒有學過跟植物有觀的學科,比如園藝之類,又怎麽會知道這些?

不過木青山隻是稍微愣了愣就不放在心上了,經曆過神秘穀,見過那顆始祖巨樹,這些又算得了什麽!

木青山以為是那次的玄妙經曆帶給自己的記憶,並不以為意,這個想法雖不中亦不遠矣,木青山腦中這些關於植物的片段,其實不過是白先生記憶組中的一小片罷了。

不知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喚醒這類關於樹種的記憶,不過卻成功的讓木青山從剛才的傷心失意之中解脫了出來。

比起記憶中那顆巨樹的遼闊,心頭的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麽!想到這裏木青山的心中好受了許多,伸出手掌,輕輕的按在身後的這顆華山鬆之上。

粗糙的樹皮給人有種厚重放心的感覺。木青山舒服的閉上眼睛,仿佛回到了幾個月前的那段時光之中,這一刻腦中浮現的全是那顆遼巨無比的聖樹。

這時手掌中傳來一股特別的韻律,緩慢,卻極沉穩。木青山的全身不由自主的放鬆至一個從未有過的境界,恍惚中好像有股清涼的**,自手掌衝灌而入,直上頭頂,然後極快的在全身暢遊了起來,轉眼間,仿佛自己已經浸泡在了這股清涼的**之中,通體舒泰,這種美妙的感覺實在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日沉西山,這個時間段的學生們大都在學校的食堂裏跟桌上的飯菜做最後拚殺,沒有任何人會有興趣跑到這片林子裏來啃樹皮,自然沒人發現樹林深處那顆華山鬆下的驚人變化。

木青山一臉淡然,雙掌撫著樹幹,身子隨著微風輕輕擺動,若是有人細看之下,會發現他的擺動頻率竟然與鬆樹上的針葉被風吹動時輕擺的節奏一模一樣。

這還不算,更駭人的是木青山的臉上,自額前正中心的位置向臉頰兩側各伸出一道綠線,潛行在皮膚之下一直延伸到下巴的位置。

而木青山拍在鬆樹之上的雙手,掌背上竟也浮現出與血管相同的細微綠紋。

這兩處的綠色綠得翠嫩欲滴,這股綠意與木青山掌中的血脈有漸漸交融之意,不一會兒,便不分彼此了。

木青山此刻隻覺得如夢如幻,意識好像回到了那日吃下生死花之後的幻境之中,仿佛沉浸在深不可測的溫暖大海裏,所有節奏都緩慢到極點,近乎靜止,但又不斷波動。

最後,精神與意識凝聚成一點,慢慢向四周擴散,有若漣漪,同時向四方八麵擴散。這一刻,木青山就是樹,樹就是木青山。

也不知過了多久,體內的那股涼意漸漸淡了,化作千百股,自動融入四肢百骸之間。木青山的意識這才宛若從深海底浮出水麵。

圓月升空,木青山緩緩睜開眼睛,發覺自己按在大鬆樹上的雙手已經有些麻木了,自嘲般的笑了笑,還好沒有同學看見,不然當自己發神經呢?

隻當自己剛才發了一場大夢,不過這場夢卻讓之前心中所存的頹然之氣一掃而空,現在隻剩下神清氣爽,木青山知道自己身上應該有了些變化,不過一時卻察覺不出變化在何處。

“這些天閑來無聊,跟著陳肥肥看了不少武俠書,自己體內剛剛的變化,特別是那股涼涼的氣流,不會是真氣之類的東西吧。”木青山胡亂想了想,試著用意念去招喚剛才的那股涼意,很可惜,能感覺得到,卻使喚不動。

天下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樹下睡一覺就混到內功了!這種事怕是連寫小說的都不相信。

臉頰和手臂的顏色早已恢複如初,木青山當然不知自己剛才臉頰與手臂的變化,踏著輕快的步伐,一路溜回宿舍去也。

第二天一早,有幾位每天必到林子裏晨練的老師們突然驚訝的發現,樹林中央的那顆華山鬆居然一夜之間結下了滿樹的鬆果,果實累累,雖然不至於壓彎堅挺的鬆枝,卻也著實令眾人敢到不可思議,因為明明昨天早上這顆樹上還是光禿禿的,不過一天功夫竟然結出如此飽滿的果實,實在是很叫人詫異。當然,這件奇事的始作俑者木青山對此是一無所知了。

周二下午五點三十分,西楚大學班際籃球聯賽總決賽戰終於開始了。

爭奪勝負的兩支隊伍是以肖劍濤為首的大二年級理工係C班,以及今年的最大黑馬,大一年級酒店管理專業B班,也就是昨天的四分之一決賽中將王石班隊擊敗的那支凶獸組合。

決賽進行的同時,身為籃球愛好者的王石並沒有去看這場決賽,而是一個人悶頭在宿舍裏睡大覺。

王石心裏特別扭,但事實是自己敗了,雖然很不服氣,但也無話可說。

“打敗自己的人和挑戰自己的人湊到一塊打比賽了,倒把老子給踢出局了,這份恥辱,實在是叫人難以平靜。這場比賽不看也罷,以後老子再也不跟班上那幾個沒種的雜碎一起打球了。”王石暗暗下決心道。

王石在宿舍蒙頭大睡的同時,木青山既沒有在宿舍呆著,也沒有去看這場決賽,而是一個人再度來到了那片小樹林。

下午的小樹林裏沒什麽人,隻有一個躲在林子邊上看武俠小說的哥們,見木青山一頭闖進林子,這哥們估摸著這小子是不是急著進去隨地大小便什麽的的,搖搖頭,捧著本《大唐雙龍傳》徑自走開了。

木青山走進林子裏,明顯覺得與昨天相比有些不同了,不僅是自己不同,而些這片樹林也變得有些不同了,不過這種不同之處變化得極為巧妙,一時間還沒能分辨得出來。

一路走到樹林中心,昨天的那顆華山鬆麵前,木青山伸出手掌,細細的撫mo這顆大鬆樹的軀幹,粗糙的樹皮之間流淌著一些濃稠的汁液,整顆鬆樹好像正在散發出一種全新的活力。

木青山背靠著大鬆樹,倚坐了下來,地上鬆鬆軟軟的,散落著一些黃綠色的鬆針,加上北方的土地不比神農架山裏的陰濕,向來就比較幹燥,坐在上麵還挺舒服的。

大鬆樹腳下長了幾朵叫不上名的小野花,淡黃色的花瓣,像朵朵小稚菊一般,木青山見著喜愛,忍不住隨手折了一朵。

“小花啊小花,你是挺美的,可是還不夠,個頭太小了點。”木青山對著小野菊喃喃自語道。

心念一動,體內那股若隱若現的清涼直透指尖,奇妙的事情出現了,這朵小野菊到了木青山掌中,竟然憑空生出變化,本來半張的花瓣仿佛活了一般,全部自動張開,花盤下方有兩片瘦小的托葉,也在這數秒間瘋狂的生長,這一瞬間,這朵本來隻有拇指大小的野ju花,竟然變成了半個拳頭大小。

木青山嚇了一跳,手一顫,手中的野菊落到了地上,定了定神,將這朵野ju花拾了起來,確確實實長大了,而且長大得很徹底。無論是增肥之後爆開的花瓣,還是花盤之下那兩片綠油油的托葉,甚至是底下那根花莖,全都比數秒鍾之前粗大了不隻一倍。

木青山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伸手將這朵小野菊放到草地上一比,見鬼了,這顆經過了木青山手的小野花,個頭足足比其它的小ju花大上三倍不止,而且最有說服力的是剛才折下這朵野菊之後的殘留花莖,兩截花莖明顯的大小不一,這是怎麽一回事?

好在木青山在那方天地之中見過更奇妙的植物,人就是這樣,眼界開闊了,心胸膽識自然見長,所以木青山隻是驚奇,但並不慌懼。

“難道?是我體內的那股涼氣的作用?”木青山的頭腦很清醒,他決定再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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