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急診,依然人滿為患,進進出出,跟冬夜的肅蕭景象形成了鮮明對比。
岑歡不安的坐在急診室長廊外,眼神焦灼的往裏望。
“請問,裏麵的人,情況怎麽樣了?”看到護士出來,她疾步跑過去詢問。
護士眼神忌憚的看她,“病人說你是蓄意撞她,請問你跟病人是什麽關係。”
岑歡黛眉微擰,沉默片刻,“她是我老公的女朋友?”
護士表情不受控製的嘴巴張大,霎時一副吃到瓜的表情,“所以,你就把人給撞了?”
“我不是故意撞她,這事兒應該歸警察下結論。”說完,岑歡眸光從護士身上略過,推門而入。
護士嘴唇動動,原本想攔著不讓進,怕再發生什麽意外。
麵對恃美行囂的女人,竟突然失聲了,眼睜睜的看著那道窈窕的背影消失。
吃到瓜的小護士,追上同事,下巴指著那道被關緊的病房門,“我剛聽說的,裏麵躺著的是小三被原配給撞了,聽說小三還是個跳舞的。”
同事驚訝的捂著嘴巴,“我天,這麽狠,不拽頭發,不扇巴掌,直接要命了?”
護士想到方才那張妖嬈美豔的年輕麵孔,“越美麗的女人,越危險。”
病房裏。
岑歡抱臂倚著牆邊,水漣漣的眸子垂映著病**那張蒼白淒楚的小臉。
“你故意撞我,想要我的命麽。”躺在病**的林棲染,右腿已經上了夾板,哭的泣不成聲。
聽到質問,岑歡拿起床頭的繳費通知單翻了翻,掀眼皮看她,“林小姐,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講,行車記錄儀還沒拆,我可以隨時配合調查,現在我們要先解決眼前的事。”
今晚她接到司機老周的通風報信,說剛回國的黎璟深在建平小區跟一個女人在一起。
她開車去找人,不見黎璟深,在黑漆漆沒點光的路口,一道白影,直撲向她的車,她已經很及時的踩了刹車,還是成了肇事者,撞上她丈夫,柔弱的外室。
林棲染哭的嗓音沙啞,“我已經打電話給黎璟深了,他等會就會過來,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
岑歡聽林棲染的語氣,好像黎璟深過來馬上就會替她撐腰出氣。
“我先去把錢繳了,是我撞了你,醫藥費這些我來承擔,該負責的我都會負責。”
林棲染見岑歡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心虛的攏緊長指,“光是承擔醫藥費嗎,你是蓄意謀殺。”
被扣上這麽頂帽子,岑歡秀眉擰了下,“那報警吧。”
說完,她轉身離開病房。
林棲染看著那道纖細的背影消失在視線,眸羽染恨。
如果不是黎家需要一個門當戶的女人,岑歡有什麽資格能嫁給黎璟深。
“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跳舞了,還能不能跳舞了。”在病房外,岑歡就聽到低柔哽咽的哭泣聲。
今晚林棲染的眼淚就沒斷過,岑歡用手揉了揉眼睛,無奈淚腺太深,學不來這套。
她推開門,抱肩站在門口。
明知道黎璟深會來,等真看到他出現在這,心還是被戳了個窟窿似的,四麵八方的寒風灌進。
她有太久沒見到黎璟深了,看著他的背影都感覺很陌生。
結婚一年半,分居十八個月。
這種情況下的久別重逢,有夠諷刺的。
黎璟深回身,兩人視線相對幾秒。
岑歡紅唇微扯,黎璟深同樣看她的眼神好像陌生人一般,風波不動,似乎並不驚訝,她怎麽會出現在這。
“我的腿好痛。”林棲染輕輕擦著眼淚,語調嬌滴滴的,“璟深,我哭起來的樣子是不是很醜啊。”
“還好。”黎璟深心不在焉的敷衍著病**淚眼婆姿的女人。
岑歡嘴角下壓成很難看的弧度。
林棲染淚水又一波洶湧,低垂著眸子,“我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醫生說了,目前看是沒有生命危險的。”
岑歡輕嗤一聲,強忍著胃裏翻江倒海的惡心,這聲輕嗤,刺激到了林棲染。
她紅著眼睛,嘴唇發顫,“她還說我故意撞上她的車,明明是想要我的命,我怎麽會做出這種事,舞蹈是我的全部,我的夢想,想逃避責任,血口噴人。”
林棲染淚水滿麵訴著委屈,楚楚可憐的模樣任誰看了都心生憐憫。
黎璟深沉默不語,眉峰本能的輕蹙著。
岑歡動動唇,林棲染潑髒水,她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這麽聽,林棲染說的沒錯,哪個跳舞的人肯賭上自己的腿,如果是出苦肉計,這女人對自己也太狠了,代價太大。
沉默半晌的黎璟深起身,“我來的時候,字已經簽好了,手術室在準備。”
“你先回去,這裏沒有你的事了。”他望著岑歡的眼神,漠然冰冷。
岑歡覺得此刻自己像是個局外人。
“我有話跟你講,把話說清楚,我就走。”
黎璟深臉沉的開口,“還不夠清楚?”抬抬下巴對上泣不成聲的林棲染,興師問罪的口吻,“人不是你撞的?”
岑歡走到黎璟深身邊,嘴角勾起譏誚,“我在外麵等你,我知道你心疼林小姐,怎麽,就差這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