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死而複生嗎？”
秦裴聽到這話，後脊背一涼。
秦裴敲敲煙灰，“大晚上過來，聽你講鬼故事那。”
黎璟深長歎口氣，眉宇間帶著淡淡的窒悶，“我最近總是能夢到清然，醒來以後又忘記夢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隻記得是她，可能那天看到的身影，太像了吧。”
秦裴好奇的問，“你那個挺像的小員工呢，姓林？你要是放不下清然，你就把她給擺那兒，時時刻刻的盯著。”
黎璟深薄唇勾起嘲弄，“當初看她可憐罷了，我老婆又給她撞了，後來發現，我對她的同情心，也就那麽多，纏人的厲害，哭的人頭疼。”
黎璟深這聲老婆喚的自然，同時提醒了他的已婚身份，倏然一怔。
秦裴，“同床異夢？”
黎璟深聲音沉啞帶著惆悵，“不算吧，有時候真的很奇怪，本來這次不打算再去美國，隔了這麽多年，再多遺憾也要釋懷了，偏偏這個時候經常會夢到她，本來靜下來的心，又不能安寧。”
秦裴看著黎璟深提到林清然這副悵然若失的樣子，“你老婆知道你去美國幹什麽嗎？她就這麽輕鬆的放人啦，嫂子現在可是一腦門子官司。”
黎璟深看向秦裴，“你也聽說了？”
秦裴不敢深打聽，看黎璟深的臉色說話，“聽我一個哥們說的，我聽了以後還不信，沒多少日子，又一個哥們也跟我說這件事，到底真的假的，誰又知道呢。”
“不想說，真假無所謂，岑歡已經嫁到黎家，我又不是在意門戶的人，她是誰的女兒重要嗎？”
秦裴聽出個大概，黎璟深沒否認，這就是事實。
前陣子他是隱約聽到點流言蜚語，還過來跟黎璟深講，才多久就被做實了。
“我回去了，明天機場見。”秦裴捏捏脖子，又轉身問，“你準備在美國待多久。”
“兩天。”
秦裴朝黎璟深豎起大拇指，黎璟深這樣跟當天來回沒什麽區別。
“待久了怕嫂子生氣？公司也沒那麽重要的事，讓您老人家這麽折騰來回。”
黎璟深收到岑歡發來的微信，還沒回被秦裴的話打斷了，手機放到一邊，“她不會生氣，祭奠故人罷了，如果岑歡連這個都接受不了，跟她也沒什麽好講的。”
秦裴低笑，他羨慕黎璟深，女人對他來說根本不在意，除了林清然以外，家裏的老婆嗎，又說不上話。
黎璟深的意思，有什麽好生氣的，難過也自己忍著，也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主。
秦裴走了，看了看時間，回去也睡不了多久，明早的飛機，要提前到機場。
黎璟深一夜沒回，岑歡發出的那條微信，始終回應。
岑歡早起去衣帽間，看行李箱都在，黎璟深要去美國，連行李都沒有拿。
今早岑歡跟律所請了大半天的假，準備去山莊看奶奶，本來想著跟黎璟深一起的。
昨晚才知道，人家有重要的事，今天的飛機，她昨晚才知道。
在黎璟深心裏的地位，已經不用多說了。
岑歡開車出門，手機的消息不斷，都是來“問候”她的，平常八百年不聯係的人，也會說“在嗎。”
她一條也沒回，不需要假惺惺的安慰。
不知道有多少人，現在想用關心的語氣，拿著手機嘴角都要翹上天，對她現在的處境幸災樂禍。
開車到了老洋房。
進門看到老人家憂心成疾，身子骨已經沒之前硬朗，客廳的電視關著，平常最愛看的老年相親節目，岑歡估計奶奶也沒什麽心思看了。
岑歡很喜歡這套老洋房。
黎家的老太太，無論去哪排場不能輸，住在市中心的這棟老洋房。
這個地段寸土寸金，就老太太住的這棟，岑歡心裏估算著，沒個七八億，下不來。
“歡歡來啦。”奶奶拄著拐杖起來，“最近天氣不好，腿腳不利落。”
岑歡真的感覺，奶奶老了，以往哪次見她不是紅光滿麵，中氣十足。
“我來看看您，在這兒住的還習慣嗎？”
奶奶歎氣，“人老了，到哪兒都招人討厭，我出來住，蠻好的，就不給年輕人添麻煩了，也落得清淨。”
老太太嘴裏這麽說，岑歡感覺到一股深深的怨氣。
她也不從中說和，這是曆史曆史遺留問題，她一個外人說什麽都不是，別兩邊都得罪了。
岑歡挽著老太太的胳膊，“奶奶您亂說了，怎麽可能嫌您麻煩，如果你不嫌棄，跟我一起住。”
奶奶聽到這話，心裏暖流湧過，拍了拍岑歡的手背，“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善良孩子。”老太太看著她，欲言又止，還是沒忍住問，“跟你爸爸，還有來往嗎，風言風語聽到一些。”
岑歡已經想到，隻要岑中海帶邱瑩公開場合出現，這事就再也瞞不住了。
現在又落到奶奶這兒。
“以後不會來往了吧，反正他也不喜歡我，現在又這種情況，這層關係，徹底斷了。”
“沒什麽大不了的，岑家的千金哪裏比的上黎家的兒媳，這層關係，不要就不要吧。”
岑歡點頭，“是啊，反正已經發生了，想逃避也沒有辦法，隻能麵對了，隨便吧。”
“醫院能有這種疏忽，害人不淺，也可憐了那孩子，你們兩個都可憐。”
岑歡對邱瑩很愧疚，事情不是她所願，但是無意間她搶走了別人的人生。
岑歡不吝嗇的誇讚，“是可憐，蠻好的一個小姑娘。”
陪老太太一起吃了午飯，大部分都是素菜，菜又的軟爛，岑歡不太喜歡。
“璟深呢？他怎麽沒跟你一起過來。”老太太沒等來自己的孫子，還是失落的。
“他去國外了，應該過陣子才回來。”
老太太沒多心，“璟深自由慣了，不會為了遷就誰，改變什麽。”
岑歡聽出話裏有話，低頭苦笑，“我也不需要遷就他，為了他改變。”
老太太通透道，“我知道你現在處境為難，別看輕了自己，外麵那些話聽聽就算了，日子還是要自己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