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歡,我不能相信這種話是你說出來的,為什麽啊,就因為對方隻手遮天?她受了委屈就要忍氣吞聲?我表姐真的是個很單純的女孩子,從小品學兼優,性格也很好。”

岑歡瞧著陸燃滿腔正義的模樣,一看就是沒遭受過社會毒打,說單純,他才是最單純的一個吧,所以她才不想辜負他。

“你不能聽她的一麵之詞,也許對方是被冤枉的呢,到時候再起訴她誹謗罪,要坐牢的,事情鬧大了,沒辦法收場,如果說對方選擇諒解,這事傳開了,有哪家公司敢要她。”

作為黎璟深的代理律師,岑歡清楚根本不適合說這些,就因為趙歡是陸燃的表姐,她才破了這個口子。

陸燃固執的說,“我不相信我表姐會說謊。”

岑歡第一次跟陸燃溝通覺得累,她已經分析利弊,把什麽都嚼碎了喂到陸燃嘴邊,他還是這副樣子。

幸虧陸燃是做醫生的,如果他在集團工作,或者體製內,以他的心眼,能被人家玩死。

“你不勸她,我也沒辦法,我隻是給你打個預防針,到時候你家人別為難我就行,拿人錢財替人辦事,我夾在中間也很為難。”

“我不勸,她做的沒錯,敢跟職場性騷擾說不。”陸燃賭氣的開著車,他發怒也隻是怒了一下,車速平穩。

岑歡頭痛,這該怎麽辦才好,不想傷和氣隻能跟黎璟深求情,讓他換一個代理律師。

……

“最近在學校,有沒有人為難你,那個林宇找過你沒有。”黎璟深給黎耀遞了瓶常溫的果汁。

黎耀身體底子不好,同齡人喝冰鎮碳酸飲料的時候,他在養生。

黎耀放下手機說,“沒找過我,我也不想再管了,幹爹你說的沒錯,不是必須要逞強出頭的,拳頭沒砸在我身上。”

黎璟深是希望黎耀安安穩穩,黎耀是從死神那兒掙脫出來的,經受不起大的風浪。

“乖點,不惹事也不要怕事。”黎璟深撥弄著黎耀的頭,“有沒有興趣畢業以後,直接去國外。”

黎耀意興闌珊,“還沒想好,幹爹!最近你跟幹媽聯係沒有?你這樣不主動,她就要成別人的媽媽了。”

黎耀觀察敏銳,幹媽是有男朋友的,他之前看到過幹媽一臉甜蜜的在講電話。

黎璟深大晚上的被黎耀背刺了一刀,一聲長歎,“主動了,好像也沒用,怕逼急了徹底跟我翻臉。”

黎耀想到在病**奄奄一息的媽媽,他難過的說,“我媽臨走之前還說,對不起幹媽,說如果不是她,你們也不會離婚。”

黎璟深笑了笑說,“跟你媽媽沒有關係,是我辜負她。”

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黎耀激動的叫黎璟深,“幹爹幹爹,你電話……幹媽打來的。”

黎璟深的來電顯示是岑歡的名字。

黎璟深彎腰拿起手機,“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岑歡說,“沒出事我就不能找你嗎?”

黎璟深,“你覺得呢。”

岑歡喟歎口氣,“也是!你什麽時候有空,我想跟你聊聊。”

“現在就有,你來清城灣找我吧。”為了怕岑歡多想,黎璟深特意強調了聲,“黎耀也在。”

黎璟深心思縝密,如果他不說後麵那句,岑歡不會過來。

“半個小時以後見。”岑歡摘掉耳機,把藍牙耳機撇到一邊。

“幹媽要過來嗎?”黎耀多少聽到一些,又沒太聽清楚。

黎璟深看了眼時間,不知道岑歡這個點,有沒有吃飯,“嗯,應該在路上了。”

岑歡到了以後,進門連女士拖鞋都給她準備好了,兩個男人住的地方,還有毛絨的女士拖鞋。

岑歡估摸著,這個家裏有女人住過。

“幹媽,你可算來了,吃過飯沒有,我去廚房給你做好吃的。”黎耀沒有逞強,小小年紀已經能燒得一手好菜,色香味俱全,要比他幹爹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吃過了。”岑歡踩著拖鞋走到黎璟深身邊,“我有話跟你講。”

黎璟深黑眸噙著笑意看著岑歡,“你說,有什麽需要我做的,需要配合的。”

“我想退出性騷擾的官司,上麵指定要我,我相信是黎總的意思,跟上麵溝通一下,看能不能,換人。”岑歡口渴了,茶幾上剩下的半杯水,看著就是黎璟深喝過的,她不想用。

黎璟深發現岑歡時不時的盯著杯子看,這才去冰箱幫她拿水,“你要給我一個退出的理由,這是你在雲和的第一個官司,這樣收場很難看的。”

黎璟深說的這些,岑歡都懂,她也在權衡利弊。

“因為趙歡是我男朋友的表姐,這個退出理由合理嗎,我如果幫你打這場官司,我……”岑歡心情煩躁的在想,會有什麽煩心事接踵而來。

“這個在你這裏是理由,在我這裏不構成你退出的理由,岑律師…你這麽晚過來跟我說這些,無非是想讓我跟雲和那邊通氣,換人對吧。”

岑歡已經把實話都跟黎璟深說了,這個理由明顯在他這裏不過關。

岑歡稍微語氣和緩,跟黎璟深商量說,“我真的不適合接這個官司,要避嫌的,你難道不害怕,我故意把官司打輸,胳膊肘往裏拐。”

黎璟深閉上眼睛,苦笑的說,“岑歡,你知不知道你這話有多傷人,你男朋友的表姐對你來說是裏,我是外,對嗎?好歹我們也做了一年多的夫妻。”

黎璟深滿臉落寞受傷的樣子,岑歡微微動容,是她措辭不好。

“黎總,您能換人嗎?這個官司本來就不難打,以你現在的證據,隻不過是在法庭上走個過場,換誰都行,不至於非要把我架在火堆上烤。”

黎璟深睜開眼睛笑著望她,“不好意思,我沒有中途換人的習慣,哪怕你官司給我打輸了,我也要你做我的代理律師,你怕得罪男朋友的家裏人,這又跟我有什麽關係,如果你特意過來是為了說這事,不好意思幫不了你。”

岑歡一瞬不瞬的盯著黎璟深看,自嘲的笑笑,是她自視過高了,黎璟深幹嘛要為她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