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媽說的話,你別放在心裏,他們還是很喜歡你的,老人家思想保守,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陸燃走在前麵。

小區裏的路燈很暗,寒風瑟瑟,岑歡戴上羽絨服的帽子,淡淡的“嗯”了一聲,“我是覺得有些話說清楚就很好了。”

“別送我了,明天你還要上早班,我自己回去,我已經定了車,現在沒有現車,要過些日子才能提車。”

岑歡定了車,已經要提車了才告訴他,陸燃不確定,這種事難道不需要兩個人在一起商量嗎?

結婚前岑歡自己買房子買車,他好像入贅進門一樣,作為男方什麽都沒有付出。

陸燃說,“我來付一半錢給你,幫你分擔,買房買車肯定捉襟見肘了吧,你啊……什麽都不會計劃著點,幹嘛都是衝動消費。”

岑歡抿唇,“嗯,是不太寬裕了,錢沒了可以再賺,有些東西是剛需,必須要買的,回滬市沒車還是不方便。”

岑歡早就看出來她跟陸燃消費理念不同,陸燃喜歡計劃性的花錢開銷,比如買車,他會考慮很久很久,把首付跟貸款算一起,對比每個月的收入加年終獎,確定不影響正常生活開銷,才會決定去買。

她不一樣,喜歡就掏空自己,哪怕你食不果腹,也要得到手。

這跟性格和成長環境有關係。

“我明天把錢轉給你。”陸燃堅持道,“我最近有點累,不知道為什麽會累。”

岑歡小心翼翼的窺探著陸燃的表情,沉重悵然,她心裏很單純直白的人,現在有了心事。

“不用,等我實在沒錢了,不會跟你客氣。”岑歡主動牽起陸燃的手,眼神堅定的說,“我知道你最近很煩,大家都一樣,或許熬過這個階段就好了,婚前焦慮症,尋常人都會有。”

岑歡不把自己當成尋常人,她不焦慮結婚的事情,更怕辜負陸燃。

未來公婆想要刁難她的時候,陸燃會站在她身邊護著,這份堅定的安全感,除了在陸燃身上看到,她哪兒享受過啊。

岑歡在小區門口不遠處,看到一輛黑色保時捷低調的停在路邊。

眯眸往那個方向瞧,看不清車裏的人,是誰。

陸燃張開手臂,岑歡被他箍緊在懷裏,用手拍拍她的背,“對不起,沒能送你,我回去要早點睡覺,明天早上要很早出門,你到家給我發信息,沒回複我就是睡著了。”

黑暗中一雙鷹隼的黑眸,陰沉的微眯,岑歡被摟在別人的懷抱裏,這一幕刺眼又心痛。

車窗被人從外麵敲響,黎璟深緩緩將車窗降下,岑歡那張嬌俏的臉,陰沉的快要擰出水來。

歡迎不歡迎,一看就知道。

黎璟深煩悶的點了跟煙,“抱好了?這麽冷的天難舍難分,做冰雕呢?”

岑歡直接拉開車門,抬腳上車,這次坐在副駕駛,“是黎耀這小子跟你通風報信的吧,耳朵這麽靈,聽到了以後迫不及待的告訴他的幹爹,還有黎璟深你這嘴巴怎麽這麽損。”

黎璟深看岑歡上車,隻抽了不到半截的煙蒂丟出窗外,“跟黎耀沒關係,岑律你說這是不是緣分,我隨便開開車,就開到你這裏了。”

岑歡才不信黎璟深的鬼話,他來了也好,自投羅網,正好問他要離婚證。

“我有話跟你說。”岑歡先做好鋪墊,手拉車上安全帶,坐在副駕駛準備扣好。

黎璟深看她動作慢,要上手幫忙,抬手岑歡已經將鎖片扣進鎖心裏。

“你說吧,我在聽。”黎璟深倒是很期待,岑歡這麽嚴肅著一張臉,肯定不會跟他說點好聽,

“離婚證你要還給我,補辦起來麻煩,如果還在你身邊,就給我。”

“要領證了?”黎璟深知道岑歡為什麽突然要離婚證。

她還是要結婚,以後的每天晚上,會跟那個醫生躺在一張**,岑歡也不是欲望寡淡的人,說不定除了每個月特定那幾天夜夜笙歌。

黎璟深捏捏眉心說,“我弄丟了,你想用就補辦一個吧,這種東西有什麽好留的,丟了。”

岑歡冷嗤一聲,“別人的東西你就隨便丟,怎麽沒看你丟自己的。”

黎璟深把車子停在路邊,剛開沒有幾分鍾的路。

岑歡瞳孔透出緊張,身子不自覺的往後移了移,問黎璟深說,“突然停車幹嘛?我現在下去。”

黎璟深解開安全帶,他不喜歡勉強別人,更不喜歡強迫女人做些什麽事情。

一股妒意上腦,伸手擷住岑歡小巧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整個人看起來陰沉的很。

“我知道我這種話問出來很唐突,會讓你不舒服,你跟他上過床了?”

岑歡臉色瞬間難看成豬肝色,黎璟深是瘋了吧,當麵問出這些話,他想證明什麽,“有意義嗎?這屬於隱私問題,黎總越界了。”

黎璟深鬆開了擷住岑歡下巴的手,自嘲的笑了笑說,“沒意義,什麽意義都沒有,我送你回酒店。”

岑歡臉色恢複如常,用手摸了下下巴,明明黎璟深沒用多大力氣,還覺得火辣辣的痛。

“人沒什麽隻有失去了才有占有欲,自己不珍惜不想要的東西,生怕被別人當寶貝的哄著護著,黎璟深你說人這樣,是不是挺自私的,卑鄙又無恥。”

“我當年有苦衷,我不可能拋下林清然不管,那時候你跟我離婚的態度又很強硬,我不想拖累你,因為林清然的事情影響到你心情,離婚我沒辦法,我也挽留過你。”黎璟深沒有馬上開車,頭微微後仰,眼眸緊閉,“她那時候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岑歡從扶手箱裏找出一包沒有拆封的香煙,撕掉包裝從裏麵磕出一根,“我肯定會結婚的,馬上領證了,黎璟深你說再多也已經晚了,我不會辜負一個掏心掏肺對我好的人,永遠不會,陸燃對我依如我當年對你,我很了解這樣付出得不到回報的心情,自己受過的傷,為什麽還要加在別人身上?”

黎璟深幾次嚐試,岑歡都這麽態度堅定,手肘抵著方向盤,眼神失神的落在別處,“如果我會待你好呢?不會再相信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