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歡給王律下套說,“最好不要通知黎總,他選的人是我,如果臨時換人發脾氣,我來兜著,您多多少少也聽說過我跟黎總的關係。”
王律沒有馬上答應,“我再考慮考慮。”
岑歡回辦公室,接到田小草的電話。
她問,“如果我想離婚,不想要孩子,你哥哥也不想要孩子,怎麽辦?”
在律所田小草猶猶豫豫舍不得的樣子,沒隔多久,又轉變態度,連孩子都不想要。
軟弱的性子,讓她拿不定主意,一會一個想法。
岑歡說,“你們兩個都不想要孩子的撫養權,法院百分之百不會判離,你哪怕舉證他家暴,出軌,都沒用,想要離婚的前提是,孩子要有人撫養。”
田小草驚訝的說,“家暴都不行?我如果哪天被他打死了怎麽辦。”
岑歡隻負責解決專業性的法律問題。
她聲音溫平的說,“沒被打死之前,可以說服他要撫養權,或者兩個孩子你全部帶走。”
田小草心中生疑,懷疑岑歡是邱家的人,表麵上說會幫她,最後還是向著她家裏人說話,嚇唬她。
她去邱家看孩子,去之前特意打電話給婆婆,問邱猛在不在。
田小草怕了,隻要閉上眼睛就是那張暴躁扭曲的臉,他拽著她的頭發,在地上拖行,她像是死狗一樣,苟延殘喘的嗚咽求饒,一巴掌一巴掌重重的扇在臉上,抬腳堅硬的鞋底狠狠的往她的肋骨上踹,甚至能聽到骨頭裂開的聲音。
這個男人魁梧易怒暴躁,過去她嫁給邱猛的理由,長的高大威猛有安全感,現在成了施暴的有利條件。
蔡梅開門,田小草站在門口,她的表情是局促的,不安的。
“邱猛不在,進來吧。”蔡梅轉身讓田小草進屋。
“出院了,孩子你也該接走了,家裏這個情況也住不下太多人,我還要上班,你爸也要打散工,都沒空看孩子,寶寶貝貝,是應該上幼兒園的年紀了。”
聽著多幸福的名字,異常的諷刺。
田小草說,“是要上幼兒園的年紀了,學費不夠。”
蔡梅似乎預料到田小草會說這話,都怪自己的兒子不爭氣,這麽多年,遊手好閑,無所事事,有點錢都吃喝嫖了,老婆孩子一點不考慮。
田小草這些年也沒上過班,一直在家帶孩子,沒有收入來源。
“學費晚上我轉給你,不要告訴邱猛,等到報名的時候把她們都送進去,這樣你也可以輕鬆一點。”蔡梅也心疼,還沒有捂熱的工資。
田小草麵對婆婆,離婚的話在嘴邊,又說不出來了,憋著痛苦的情緒,眼淚流的太多了,眼睛已經變得又幹又癢。
小滿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手機屏幕橫著,遊戲裏他正舉著他的機槍瘋狂掃射,以為馬上要吃到雞了,被人一槍爆頭。
“艸。”小滿沒忍住爆粗口,沒有了興致,這才抬頭看他可憐的嫂子。
什麽人都有人要,小滿到現在都想不通,這個傻女人是怎麽想的,邱猛那樣的人也敢嫁。
邱猛是他的親哥哥,兄弟如手足,小滿恨不得把手足給千刀萬剮了,巴不得邱猛去死。
有他在,家裏就不能有好日子過。
邱猛二十歲的時候因為打架鬥毆被判刑三年,小滿覺得是他們一家最平靜輕鬆的三年。
邱猛出獄以後,噩夢又要繼續。
“兩個小的,帶不走就留下吧,我回來的時候也能幫忙照顧一下。”小滿心軟,不想要兩個小侄女擔驚受怕的生活在那種環境下,她們肯定沒少見過爸爸打媽媽,以至於兩個小家夥無論做什麽都怯生生的,連跟奶奶爺爺說話,都很謹小慎微,一點也沒有這個年齡孩子該有的活潑。”
蔡梅冷了眼她的傻兒子,用手去推小滿的肩膀,“你有什麽時間幫忙,我讓你讀大學,不是回來帶孩子的。”
小滿撇著嘴,蔡梅做奶奶的太自私,明知道兩個小孫女生活在水深火熱,還能繼續裝傻下去。
小滿手機揣在口袋裏起身,伸了伸懶腰,看著這對婆媳倆,時間地盤都留給她們。
小滿出門走了,提前一個小時,準時出現在電影院門口,等他的三姐,已經改了名的邱瑩。
小滿站在立牌海報前,仔細看著今天要看的這場電影宣傳海報。
他對這種文藝片不感興趣,是岑婧雨選的片子。
提前一個小時,小滿枯坐在按摩椅上,舍不得掃碼付費。
按摩椅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他,這是收費項目,請及時付費,小滿意誌堅定,沒有多餘的閑錢,貪圖享受。
看著一對對年輕男女從他身前經過,昏昏欲睡,手裏的電影票被他攥的又濕又皺。
電影散場結束已經半個多小時,小滿聞到一股很清新的馨香味,類似櫻花花瓣的味道。
他抬頭看到姍姍來遲的岑婧雨,從她臉上看不出一分遲到的愧疚。
岑婧雨語氣平淡,“有事出來晚了。”
小滿理解的說,“沒關係,你現在身份不同,肯定很忙,電影還看嗎?”
岑婧雨意興闌珊,找小滿出來看電影,不過是借口,“不看了,帶你去吃點好的。”
小滿起身岑婧雨已經轉過身子往前走。
人均消費八百的餐廳,小滿進去以後拘謹又促狹,垂在身側的手緊握。
岑婧雨是這裏的會員,瀟灑的從皮夾子裏掏出會員卡,“老規矩。”
大廳經理親自接待,討好又恭敬,小滿身子坐直,仿佛自己也受到了尊重。
三姐把他帶到了不屬於他的環境。
“我今天找你出來,想問你岑歡跟家裏人相處的怎麽樣?她回來也有一段日子了,有句話怎麽說,狗不嫌棄家貧,她對待你們的態度,還是那麽糟糕?”
岑婧雨甚至懶得旁敲側擊,單刀直入。
小滿眉頭微擰,“三姐對我們還挺好的,沒有你說的那樣,最開始的話爸媽跟我是和她不親近,現在也熟悉了,相處起來挺好的,我覺得她人還可以。”
岑婧雨輕嗤一聲問,“跟我對你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