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燈閃了兩下,黎璟深按了車鑰匙開門,岑歡拉開車門,彎腰上車。

岑歡細腰前挪,拉開遮光板上的化妝鏡,鏡子裏的人,臉色灰突突的憔悴,“心上人要被推進手術室了,你不去外麵陪著,這麽好心送我,是怕我留在手術室外麵撒潑打滾吧。”

岑歡無所謂的,破罐子破摔,看穿了在黎璟深眼裏,你哪怕再逆來順受,也不會留個好印象。

不愛你的人麵前,你偽裝成再乖順的貓,人家都嫌你掉毛。

黎璟深眯眸,在岑歡瑩潤的唇瓣上定格幾秒,很快表情冷硬的移開。

岑歡的眉眼飽滿,濃顏的長相,屬於那種張揚的漂亮,漂亮讓人能感覺到一種很強的攻擊性。

他不太喜歡!!

“想回去現在還來得及,我調頭送你回醫院,隨便你怎麽撒潑打滾。”

岑歡輕嗤,“這麽沒品的事,誰要做,黎璟深你瞧不起我。”

黎璟深歸攏視線,心不在焉的開著車。

車裏多出陌生的味道,呼吸間都是一股少女幽香**在鼻尖,黎璟深不知道岑歡是噴了什麽香水,進來就能蓋住車載香水原本的味道。

岑歡盯著他有些渙散失神的黑眸,無力的搖了下頭。

黎璟深人在她身邊,心怕是早就飄到躺在醫院的林棲染身上。

這一路,兩人再沒怎麽說話。

挺近的距離,岑歡感覺格外的漫長,沉默就像是把時間都凝固了一樣,夫妻之間久別重逢,寥寥數語,骨頭節都透著尷尬。

車子在酒吧門口停下,岑歡坐的安穩,沒馬上下車的意思。

黎璟深單手搭著方向盤,側眸看她,“下去吧,違停罰二百。”

黎璟深骨節分明的長指夾著煙蒂從唇邊取下,從駕駛位傾過身子,替岑歡推開副駕駛的車門。

伸過來的手臂無意間從岑歡胸口蹭過。

如果不是黎璟深對她一直恪守於禮,岑歡都怕誤會,這人是在趁機吃她豆腐,故意揩油。

“送我來這,你等下還要回醫院去是嗎?”

黎璟深眼風淡淡地掃向她,“是要回去,你惹出事,總要有個人去善後,護工這些都還沒安排好。”

岑歡沒言語,交疊的長腿落地,一聲不吭的從車上下來。

黎璟深長指點著煙灰,眼眸深諳,目光眺望,視線中那道曲線玲瓏的背影。

嘴角**出抹冷笑,岑歡不分是非,把人撞了都這麽無所謂,還有心情來這種地方尋歡作樂。

黎璟深回攏目光,剛啟動車子,餘光無意掃岑歡掉在座椅上的黑色手機。

“親愛的,你怎麽才來,就等你了。”方以南挽著她的胳膊,熱褲黑絲,身段妖嬈,“我給你發了那麽多條信息,你怎麽沒回啊。”

“黎璟深回來了。”岑歡心情糟糕,從醫院到這裏,一直在壓抑著情緒。

方以南驚訝,“狗男人,終於舍得回來了,還能記起家裏有個老婆,走了有快一年了吧。”

“一年半。”

方以南滿身酒氣的湊過來貼在岑歡耳邊小聲問,“分開那麽久,你倆今天晚上成事沒。”

岑歡頭昏昏漲漲,倦怠的靠在沙發上,紅唇扯笑,“你看我清湯寡水的樣子,像有男人滋潤過麽。”

跟黎璟深結婚一年多,他不愛她,也不碰她。

上個星期,她去打Hpv疫苗,作為一位已婚人士,在有無**那欄,她填的是無。

護士過來問她,是不是填錯了。

她隻能表現的很遺憾,“我丈夫比較單純,打球找不到洞口。”

“歡歡,你等等我。”方以南替岑歡咽不下這口氣,憤然起身踩著高跟鞋咯噠咯噠的離開包廂。

她拍拍巴掌,喚來經理,“新招來的那些男模,都領進來。”

作為海市最大酒吧的老板,她手底下別的資源沒有,男人就是抬抬下巴的事。

方以南出去的時候是一個人,再回來的時候領著一群人,“喜歡哪個,什麽款都有。”

岑歡抬眸看方以南笑的跟老鴇子似的模樣。

水眸含笑,“你幹嘛呀,知道姐妹我貧瘠,一下子領來這麽多,讓他們都走吧,嚼不動。”

她沒方以南玩的那麽野,如果黎璟深收心,哪怕多看她幾眼,她還是想好好過日子的。

岑歡甚至懶得多抬一下眼皮,對這些細腿白皮的弟弟,毫無興趣。

“要不,我給您唱首歌吧。”男模中,一道特稚嫩的聲音出來,嫩的出水,好像沒經曆過變聲期。

長相可愛的男孩冒出頭,他長得白淨羸弱,給人一種小嬌娘的模樣。

穿著短裝,細白嫩肉的胳膊肚子露在外麵,是富婆都喜歡的類型。

岑歡長指捏著杯子,杯中酒遞到唇變,表現的意興闌珊。

男孩怯生生的走到她身邊,岑歡眉頭微擰看他,有些厭惡。

隻見男孩雙膝一軟,屁股妖嬈側扭了下,胳膊抵著沙發,跪在她的腳邊,像是青澀未褪的小白兔。

包廂門被人從外推開,一道高大的身影從一排男模中走來。

岑歡眯眸看清是黎璟深時,怔仲的長指一鬆,滿杯的酒順著男孩的頭頂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