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岑歡基本上沒太動過筷子,都是黎璟深服務周到,不需要她自己夾菜。

夾到碗裏的,岑歡也沒怎麽吃。

“岑歡,你跟璟深是準備複婚了?你也知道點燈就是要進我們家的門,雖然不是黎家的燈。”

雯珺問的直接,岑歡尷尬的笑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她到現在都搞不清黎家彎彎繞繞的規矩。

她想了想說,“沒有這個打算,我也不想點燈,我覺得現在這樣的關係挺好的,朋友關係。”

岑歡說完,黎璟深直接撂下筷子,臉黑如鍋底。

黎盈冷不丁的一句,“朋友還睡在一起,你們倆夠開放的。”

岑歡不理黎盈。

雯珺原本是準備一堆話要跟岑歡說,讓她自己想清楚,知難而退。

岑歡這麽說,她這些話都說不出口了,她的態度好像壓根不稀罕繼續做黎璟深的老婆。

雯珺表情複雜,喝了口茶水,在想對策,她是不太讚同他們兩個在一起的,過不到一塊去,岑歡又工作那麽忙,肯定不是好妻子的人選。

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岑歡不想隨便被黎家這些人拿捏。

她說黎璟深跟她是朋友關係,黎家也別拿對待兒媳婦那套,來束縛她。

“你媽媽,沒催過你該結婚了嗎?”岑婧雨提到蔡梅,“她一直對兒女的婚姻大事很操心,她當年一直催我去相親,說找個門當戶對的。”

岑婧雨這聲門當戶對,極具諷刺。

岑歡抬眸看她,靜靜的等她開口,“她給我介紹的,不是家裏看早點攤的,就是父母都是雙職工的,說能貸款買的起房子,一直讓我快結婚。”

岑歡笑笑說,“她覺得我現在應該以事業為主,她當初催你,可能你沒什麽事業吧,除了嫁人,也沒什麽事會做。”

岑婧雨勉強的一笑,透著狠勁的眼神,恨不得岑歡變成啞巴。

雯珺倒是想起來了,她認真的想了會兒說,“你在明德那個學校做領導,感覺怎麽樣?”

岑婧雨不情不願的說,“我最近辭職了,那個學校不太適合我,我現在已經報名商學院,想多學點經商的知識,到時候能替我父親分擔。”

“又辭職了啊。”雯珺這聲又拿捏住了精髓,印象裏岑婧雨一直在換工作。

“不努力就要回去繼承家業,我好羨慕啊,哪裏像我,沒有退路,我隻能往前。”岑歡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看單手握手機的黎璟深,他一言不發,還在消化著情緒。

周子初給黎盈夾菜,想讓她別幫腔。

雯珺怎麽會不知道這倆人關係不好,每次岑婧雨說起岑歡,身上那股勁兒,誰都能看得出來。

晚餐有零星的火藥味燃起。

岑歡強忍著怒意,過分的話都沒有說。

她把飯桌上壓的火,一股腦的都在房間裏跟黎璟深發出來。

“我就說了不該來,來這兒散心,有什麽心好散,看莊稼地?黎璟深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想讓我上這艘船,知道我叛逆心強,越不讓我做什麽我越做什麽,你媽不想讓我進黎家,我腦子一熱非要點那盞燈。”岑歡拿起枕頭,本來想朝黎璟深丟過去,最後摔在地上。

她氣哼哼的抱肩坐在床頭,背對著黎璟深。

黎璟深有時候寧願岑歡可以傻一點,不要什麽事情都那麽容易看穿。

他是有這個想法,也是碰碰運氣,想趁岑歡腦子一昏,跟他復婚。

現在看,這個可能幾乎為零,不再是以前那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了,說幾句好話,就能哄的花枝爛顫。

“你也當麵回絕我母親了,幹嘛發火。”

岑歡回過身看黎璟深,他的情緒也不大好,語氣放緩說,“我以前挺想結婚的,有個家,我發現我想的並不是結婚,隻是想兩個人在一起,不需要麵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你媽媽吃飯的時候一直在說,女人結婚以後,最大的事業就是照顧好自己的丈夫,安心在家相夫教子。”

黎璟深半蹲在岑歡麵前,手搭在她的腿上,抬眸看著她,“他們說的話不重要,沒有誰要照顧好誰,你先做的應該是你自己。”

岑歡別開眼,心裏有口氣出不來,胸口窒悶,“說的輕鬆,算了~今天是我不好,讓你在你家裏人麵前丟了麵子,我應該婉轉點。”

岑歡當眾說她跟黎璟深隻是朋友關係,他卻已經安排好了明天點燈。

“我皮糙肉厚,麵子不值錢,你來這裏就當放空下自己,別想那麽多。”黎璟深哄著岑歡的小情緒,拍拍她的大腿根。

“你也看到嘍,岑歡現在是在玩我二哥,占著位置,不給別人機會,又拖著他,不承認關係。”黎盈翹著二郎腿,頭枕著手臂嘴裏吃著綠豆餅。

岑歡下午的時候吃過的糕點,她讓人拿來一份,沒什麽好吃的,廉價的人,喜歡吃的東西也沒滋味。

岑婧雨現在沒空想這些,她在想該怎麽跟周也斷清關係,他陰魂不散,現在聽到他的聲音,雞皮疙瘩都能起一身。

黎盈看岑婧雨沒回應,放下手裏隻咬了幾口的綠豆糕,拍了拍手上的渣子。

“我跟你說話呢,我把你帶過來,是想給你創造機會,是你不中用,我哥要跟岑歡複婚,他們生孩子了,我家天賜怎麽辦?以後怎麽繼承舅舅的這份產業,想想都可憐。”

岑婧雨突然想到,岑歡說最近喜歡吃酸杏子的事,告訴黎盈說,“沒準現在都已經懷孕了,人家藏的深不說。”

黎盈眸光如炬,“懷孕了?”

岑婧雨,“我也不清楚,可能吧,酸兒辣女,她說想吃酸的。”

黎盈抬手就碎了案上的茶杯。

岑婧雨納悶的問,“如果你把我跟你二哥撮合成了,我連生孩子的權利都沒有了?隻能嫁進去,孩子不可以生。”

黎盈冷了眼岑婧雨,“你是沒權利,我看中你是因為你聽話,其餘的你還有什麽我看的上的地方?沒有了……現在這點機會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