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歡看不見黎璟深的臉時,他的背影寫滿了孤寂,站在他身後,很心疼的想要去抱住他。
靠近了聽到,人家明明在濃情蜜意。
黎璟深淡定的說:“偷聽人講電話,不是個很好的習慣。”
岑歡扯了扯唇:“偷人的習慣就好了?”
黎璟深黑眸噙著笑意,這丫頭確實適合做律師,嘴巴不饒人。
黎璟深側過身彎腰在她耳邊,“我母親今天見過林棲染,知道了你撞人的事,想問個清楚。”
男人溫熱的呼吸浮在耳畔,他的唇似乎在她的耳邊擦過,卻沒有真實的觸感。
岑歡臉頰紅的發燙,全身的每一處感官都在放大,目光觸及盯著黎璟深的喉結看。
黎璟深轉過身,不讓她繼續盯著,好像在怕自己被灼燙的眼神給傷到。
岑歡嘴角下壓,覺得黎璟深這個人挺矯情的,恨不得在她麵前襯衫的扣子都係到最上麵,搞得她跟女色狼一樣。
“母親也懷疑是我撞的嗎。”
別人誤會她曲解她都不要緊,她在乎的隻有親近的人對她的看法。
黎璟深模棱兩可的回答,“她應該是相信你的。”
岑歡等不及的,去樓上要找雯珺,正巧雯珺也從樓上下來尋她,兩人碰了個照麵。
“他都跟我說了。”岑歡手搭著樓梯扶手,踩著樓梯蹬上來,樓梯設計的跟她的性格一樣,直來直去不繞圈子。
“人真是你撞的,歡歡你不能這麽任性,雖然出了事會有人保你,你有沒有想過,傳出去你的名聲會不會被影響到,你現在代表的不光是岑家,也有我們黎家的臉麵。”
岑歡喉嚨一哽,原本想要解釋的話,硬生生的卡在喉嚨裏,發不出聲音。
她淡聲說:“等警方調查結束吧。”
這次她沒再親昵的去抱雯珺,岑歡從小就明白一個道理,靠山山死,靠樹樹倒。
她生活在缺愛的環境下,隻要別人稍微對她有點溫暖,她恨不得去飛蛾撲火的報答對方。
雯珺察挽著岑歡的手臂,“這事過了就過了吧,隻要有我在,璟深跟那個女人沒有可能,下次不要再那麽衝動了。”
岑歡對上雯珺笑眯眯的眸子,她很敏感,婆婆嘴裏說著安慰她的話,眼神卻已經有了疏離跟芥蒂。
認清現實,一場車禍,帶給她的麻煩遠不止於此。
黎璟深陪著奶奶在客廳,老太太最近熱衷看中老年的相親節目,對裏麵佝僂八項的老頭評頭論足。
黎璟深跟著看會了兒,將電視的音量調低,老人家耳朵不靈光,聲音開到最大,身邊的人聽著難受。
“你母親把岑歡的事兒都跟我說了,透著埋怨,埋怨岑歡不懂事,丟了黎家的麵子。”
黎璟深眸色暗了暗,“已經發生了,想那麽多也沒用,不能證明是她做的,沒有證據,疑罪從無。”
老太太沒想到,他的孫子字裏行間還是在偏袒岑歡,心裏一喜。
說明這兩人的關係還有緩和的餘地,關鍵時候向著自己老婆沒錯。
老太太說:“我了解岑歡這孩子,她是有自己的小性子,但是她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她品行端良著呢,刀子嘴豆腐心,怎麽會故意撞人,肯定是意外。”
黎璟深笑了笑說:“她不太相信,她的想法不重要,母親隻會相信自己認為的,解釋的再多也沒用。”
黎璟深說完,嘲諷自己同樣也是這樣,似乎他也沒給過岑歡解釋的機會。
老太太心疼地歎口氣,“我了解你母親,眼裏揉不得沙子,回頭好好跟她解釋解釋,別讓她待岑歡心裏有疙瘩,小丫頭可憐,好不容易盼來個家。”
電視跳出廣告,黎璟深幫奶奶關掉電視,“母親那麽喜歡岑歡,心裏有疙瘩表麵也會維持的欣欣向榮。”
在黎璟深眼裏,雯珺是最懂得籠絡人心的,除非麵對她不屑一顧的人和事。
吃飯的時候,偌大的餐桌,岑歡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坐在一側。
坐在對麵的黎城朗和徐夢瑤,在那兒你儂我儂的打情罵俏。
岑歡沒眼看,側過頭,頭頂被陰影籠罩,湧入鼻尖的是熟悉又陌生的古龍香味。
黎璟深在她身側坐下,岑歡動動唇沒有說話,從自己碟子裏夾了塊櫻桃肉放到黎璟深手邊的空碟裏。
黎璟深匪你所思的看她,岑歡把不喜歡吃的東西,讓他解決。
“歡歡,你馬上畢業了有什麽安排,是進集團,還是準備術業專攻,去做律師。”雯珺問起岑歡。
岑歡說:“我不是做生意的那塊料,已經再投offer等回複,去律所做實習律師。”
雯珺抿著唇瓣,覺得岑歡還是進集團比較好。
“做律師能有什麽前途,薪水那麽少,人又累,我們最不缺的就是錢,尤其是實習律師,沒轉正之前,指不定的怎麽受欺負。”
岑歡牽強的擠出笑臉,意有所指:“在很多人眼裏,我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哪裏會被別人欺負。”
雯珺舉咽了口水,尷尬的笑了笑,“你無論怎麽選擇,我們都尊重你。”
黎璟深瞧著母親尷尬的樣子,覺得岑歡這丫頭性格詭異莫測,有時候身上的聰明勁,倒挺討人喜歡。
一直沒開腔的徐夢瑤,一副長嫂為母的口吻說:“我昨天見到伯父了,伯父還問起你,說你都有很久沒回去看他了,看他挺想你的,回去了抽空給伯父打個電話。”
岑歡冷眸淡淡的瞥了徐夢瑤一眼,徐夢瑤臉上帶著溫溫的笑容。
他們兩家認識那麽多年,就徐夢瑤好打聽的勁兒怎麽能不知道,她跟岑中海關係不和,故意說出這種話,是想讓人聽了覺得她有多不孝順?
岑歡聲如蚊叮的嘀咕說:“生活枯燥乏味,癩蛤蟆指點人類。”
她說的話聲音很小,隻有坐在身邊的黎璟深才能聽到。
徐夢瑤看著岑歡一張一合的唇瓣,“歡歡你說什麽呢,我沒聽清,懷孕了以後耳朵怎麽還不靈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