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璟深的手機一直在響,岑歡停好車,看到屏幕上的名字。

是雯珺打來的,鈴聲急促,她能理解雯珺現在是什麽心情,也看到了一夜白發。

絲毫沒有換來她的同情心,有句話怎麽講,多行不義必自斃,有什麽因就種什麽果。

周子初現在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他早就變質了,學人家搞婚外情,最後受傷的都是女人,出了事就知道躲在後麵,歇斯底裏的說怎麽辦。

黎璟深走著回來,到家已經很晚。

岑歡抱肩坐在沙發上,表情嚴肅又很有壓迫感,好像她在法庭上的樣子。

黎璟深小心翼翼的試探問了句,“還沒消氣?我答應你了,不去插手黎盈的事,麽不行?”

岑歡板著張臉說,“你家裏人怎麽折騰,我管不著也沒資格管,但是你如果幫黎盈,我對你除了失望就是寒心。”

黎璟深坐到沙發上,長腿敞開,胳膊撐著手臂,低著頭說,“黎盈沒有你重要,如果這樣做讓你失望,我聽你的。”

岑歡也很驚訝,黎璟深會這麽妥協,如果她再不給台階下,就是不識抬舉了。

她終於表情緩和,主動摟上黎璟深的腰,兩腿跨坐在他的腿上,“隻要不是你救出黎盈,我心裏才舒坦。”

黎璟深棱角分明的下巴抵在岑歡的肩上,“別氣了,肚子裏還有寶寶,你生氣他也會不開心。”

雯珺一直打不通黎璟深的電話,煩悶心慌的捏著眉心。

黎正華被雯珺從普吉島叫回來,身上的花襯衫都沒來得及換下。

“黎盈不讓取保候審,現在還被關著,也不知道那裏能不能睡著,她肯定很害怕的,黎盈也是你女兒,這個家也是你的,黎正華我如果不叫你回來,你是不是都忘了這個家了。”

黎正華對黎盈頗為不滿,“我不想認這個女兒,你就這麽嬌縱的慣著吧,她簡直是胡鬧。”

黎成朗跟徐夢瑤在樓梯口聽的真切,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很也挺默契的回到房間。

徐夢瑤不懷好意幸災樂禍的說,“黎盈這次捅了大簍子了,她膽子也真夠大的。”她後脊背發冷,“以後難道我們要跟殺人凶手住在一起啊。”

黎成朗哼笑說,“不然呢?”

他現在心情已經嫉妒到扭曲,“我媽偏心眼,重女輕男,黎盈是她調養很久才生下的,就為了要個女孩,誰知道生出這麽個玩意出來。”

徐夢瑤說,“我感覺黎璟深不會管這事,岑歡現在把他拿捏的死死的,沒什麽脾氣,放著這麽好的機會,除掉黎盈,她怎麽可能不抓住,我了解岑歡,她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黎成朗笑笑說,“誰在意呢,又影響不到我們,黎璟深不幫著撈人又能怎麽樣?爸被叫回來了,他疏通關係,黎盈還是會被放出來。”

徐夢瑤長歎口氣,替自己的三個孩子委屈,“你媽偏心黎盈,她的兒子也被你媽偏心,在這個家裏,出頭太難了。”

黎成朗無所謂的說,“我都習慣了,我跟璟深都習慣了,母親挺虛偽的,她的一碗水就沒有端平的時候。”

“璟深手機一直沒人接。”雯珺心情煩躁,“你們父子倆快去想辦法,黎盈不能在那裏多呆,以後我會嚴加管教,如果再有一次,我也不會心軟了。”

雯珺立下軍令狀。

黎正華一個字都不信,當年雯珺也是這麽說的,黎盈還是瘋瘋癲癲的。

“我去找璟深談談吧。”黎正華也不想往身上攬這事,沒辦法是自己親閨女,不能看著她鋃鐺入獄。

黎盈的孩子又不大。

……

岑歡一清早就主動幫黎璟深做了早餐,她能體諒黎璟深,他現在避而遠之,會跟家裏人的關係變僵。

體諒歸體諒,心硬的跟石頭似的。

“我煎了牛排,你吃一點。”岑歡殷勤的主動遞過刀叉,和昨晚滿臉強勢,判若兩人,好像睡飽了,眉眼笑眯眯的。

黎璟深接過刀叉,切著沒煎熟的牛排,“在討好我啊?手藝不太靈。”

岑歡一口水嗆到,咳嗽了好幾聲。

黎璟深,“你慢點喝,喝個水都不老實,嗆的咳嗽。”

岑歡放下手裏的玻璃杯說,“我這不是討好,是幫你搞好後勤問題,早餐吃飽了,意誌更堅定,不會中途變卦。”

黎璟深很嚴肅的囑咐說,“親愛的,你要記清楚,我不是為了你去做的決定,是我自己做的,懂嗎?誰問起來你都這麽多。”

黎璟深怕岑歡被家裏人遷怒,什麽都想往自己身上推。

岑歡說,“知道了,不該說的我一個字都不會說。”

聽到敲門聲,岑歡以為是蘭蘭,她摘下圍裙去開門。

看到門口站著高大國字臉的男人,一眼認出,是黎正華,黎璟深的父親。

她跟黎正華見麵的機會並不多,上次見麵還是幾年前。

黎正華剛回來搞不清楚狀況,看到開門的是岑歡同樣很意外。

不是離婚了,怎麽還住在一塊。

“伯父您請進。”岑歡客客氣氣,微笑著打著招呼。

黎璟深從餐廳出來,順著聲音看到黎正華,問他說,“您不在那邊度假,是被媽找回來的?”

黎正華虎口抵著嘴咳嗽了兩聲,“她讓我連夜回來,璟深你是怎麽想的,你媽說你現在連電話都不接,是在拖延時間麽?你能等,你妹妹等不了,我是來幫你媽媽傳個話,讓你給個痛快話。”

黎璟深下意識的一直往岑歡那邊看,聲音低沉的說,“您回去轉告媽一聲,我沒什麽好辦法,不用再給我打電話了,黎盈怎麽出來靠你們的本事。”

黎正華聽清楚了黎璟深的態度,然後他叫住岑歡說,“岑小姐是律師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事你怎麽看。”

岑歡還在裝糊塗的說,“我具體不太了解,黎盈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她肯定會度過難關的,黎盈又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長大以後應該無數次了吧。”

說起違心的話,岑歡臉皮薄,覺得臊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