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歡笑笑說,“沒事,你去忙你的,我找方以南陪我,如果歡顏有空,歡顏陪我。”
岑歡朋友不多,交心的也就這麽兩個,更不指望娘家的兄弟姐妹。
黎璟深不放心這時候岑歡交給任何人,對她說,“不差這一會,我先陪你。”
岑歡搖搖頭,“不要,我自己可以。”
這時候還想單打獨鬥,黎璟深心裏愧疚,有時候想想岑歡跟著他,受委屈了,不能細心備至的照顧她。
岑歡的拒絕,黎璟深不為所動,已經先出門發動車子,一切以她為主,怎麽說岑歡是為他懷著孩子。
雯珺後麵打來的電話黎璟深都沒接。
岑歡心思難靜,都到了醫院了還催黎璟深回去,“你不去的話,更落埋怨,我這裏真沒事。”
黎璟深掌心覆在岑歡的嘴上,“乖乖的,說話耗費體力。”
岑歡在等著檢查結果的時候,體溫又飆上來,人昏昏沉沉,頭枕在黎璟深的肩膀上沒有力氣。
化驗結果,流感是陽性,黎璟深表情深沉的看著單子。
他想起來那天蘭蘭身體不舒服還是來上班,人做什麽都沒有氣無力,病懨懨的一點精神頭都沒有。
她之前說過,幼兒園裏有小朋友流感,他兒子被傳染上。
她在家裏還能流感,八成是蘭蘭傳染的。
醫生開了一些可以孕婦吃的藥。
回去的路上,岑歡已經被折騰的很累,昏昏沉沉的閉著眼睛,頭攔著車窗。
等到家了,人還沒有醒。
黎璟深把手機調成靜音,怕吵醒岑歡,心疼她這時候得流感。
如果流感半夜溫度還會升上,他原本準備岑歡這邊都弄好再回黎家。
現在看岑歡的狀態,今晚他肯定是走不了了,蘭蘭也不在。
雯珺打黎璟深的電話打了不知道多少通,都沒有人接。
她攥緊手機,氣的額頭發顫。
雯珺把一股火都撒到剛知道女兒橫死趕回來的黎廣正身上。
“這就是你養的好兒子,自己妹妹的頭七,他說不來就不來,你們黎家人情味太淡泊,我怎麽能生出這麽麻木絕情的孩子。”雯珺對黎廣正更是深惡痛絕。
黎廣正坐在邊上喝著茶水不說話,隨便雯珺怎麽說,他能體諒她的心情。
白發人送黑發人,最關鍵的是,雯珺對黎盈太溺愛的程度。
岑歡過了很久才睡醒,她都不知道什麽時候進的臥室,肯定是黎璟深抱著她上樓的。
黎璟深也在臥室,岑歡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外麵的天色蒙蒙亮,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魚,整個天氣陰沉沉的,烏雲密布看著讓人喘不上氣。
岑歡一有點風吹草動,黎璟深也跟著她醒了,第一件事去摸岑歡的額頭。
沒有汗淋淋的,退燒藥吃了,也沒起多大作用,還是在發燒。
岑歡打著哈切說,“馬上要到時間了,你別在家裏陪著我了,現在出發更好,送你妹妹最後一段路,不管她希望不希望,”
黎璟深苦笑,“親愛的,你能不能別那麽懂事,送她不送她,對我來說,沒有你重要,反正都安排好了,我去不去都無所謂的。”
黎璟深的無所謂,岑歡還是很內疚,恨自己身體不爭氣,這節骨眼上添亂。
黎璟深一直陪著岑歡,中間她熱度一直下不來,人很難受的躺在**。
一直到黎盈葬禮結束,黎璟深都沒出家門,岑歡起來的時候,這個時間黎盈估計已經成了一捧灰了。
黎璟深端著白粥進來。
靠在床頭的岑歡身上使不出力氣,因為高熱了一晚上,人也跟著委屈,哼唧的說,“我吃不下。”
黎璟深舀了口白粥遞到唇邊輕輕吹了幾下,“聽話,等會還要吃藥,流感要發燒兩三天,你懷孕了不能吃特效藥。”
黎璟深把勺子遞到岑歡嘴邊,被岑歡一手撥開,“我真的不想喝,你現在回家看看去吧,我可不想成為罪人,因為這件事得罪你媽,你缺席黎盈的葬禮,你媽肯定會怪罪在我身上,覺得肯定是我阻攔著不讓,否則怎麽可能平白無故的缺席妹妹的婚禮,有多大事非要把今天耽誤了,除了有人攔著不讓。”
岑歡說的頭頭是道,黎璟深放在手裏的碗,“你別考慮這些了,我怎麽可能讓你一個人在家,出事了怎麽辦?活著的人還不如死了的?你出點事我更後悔。”
岑歡抿著幹到起皮的唇瓣,她是心疼黎璟深被自己連累。
女人就是糾結複雜的動物,如果說黎璟深昨天晚上把她丟下,選擇家裏人,她肯定又要一堆牢騷發脾氣,自怨自艾的覺得自己委屈。
懷孕後期的女人,控製不好身上的孕激素。
黎璟深的手機一直關機,公司裏的人都聯係不上他。
黎廣正來的時候,他剛幫岑歡擰完毛巾,熱度可算退了一些,身上的睡衣被虛汗浸透了。
黎璟深幫岑歡擦了身子,她臉皮薄蘭蘭要做她都不幹,隻能指著自己男人。
在黎璟深麵前,岑歡的衣服脫的很隨便,反正黎璟深哪兒都見過,研究過她身子每處沒有遮蔽的地方。
黎璟深把毛巾給蘭蘭,在她耳邊小聲囑咐,“給擦擦額頭就好了,我等會上去。”
黎廣正穿著衝鋒衣腳邊是雙肩的登山包,頭上戴著頂大大衝鋒帽。
黎璟深看他這副打扮,今晚都不能留下來。
“我約了幾個攝影的夥伴去東非大峽穀,有些年沒去了,拍些作品回來,因為黎盈的事,他們已經先到了,我要抓緊出發,跟大部隊匯合。”
黎璟深長腿敞開坐在沙發上,側頭看著黎廣正,“不能多留一陣子?陪陪母親,幾張破照片重要,還是家裏人重要。”
黎廣正滿臉為難的說,“已經定好的事情,如果不是黎盈出事,我的計劃也不會改,我為她已經耽誤很多時間了,你們是我的家人,在我眼裏你們肯定很重要,璟深你也不要把別人的愛好說的一文不值,這是我的夢想,年輕的時候為了家業放棄了夢想,我現在不能去完成?”
黎璟深閉上眼睛,似笑非笑的聽著父親不負責的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