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珺在這兒住了一段時間,跟岑歡相處的還算融洽,沒有紅過臉。

岑歡結束回律所,異常的忙碌,平時白天也不著家,兩人接觸的時間不算多。

今天是岑歡的生日,這些年岑歡都沒過過生日,今天也是沈月馨的祭日。

到現在岑歡都清楚,為什麽沈月馨選擇在那天自殺,別人跟她講過,重度抑鬱症的人,你不可以按照尋常邏輯去想她。

岑歡從律所出來,手機響了。

她單手掏著車鑰匙,頭歪著按了接聽,“黎先生有什麽吩咐?我今天難得不加班,能陪你跟安安。”

岑歡家庭跟事業之間,她挺貪的兩手都想拎著。

律師行業看著光鮮亮麗,實際上競爭很大,作為律所合夥人,她每天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

就連日理萬機的黎璟深都比她空閑。

“今天有位美女過生日,是該提早回來,我訂了蛋糕。”

岑歡一怔,她苦笑的說:“你知道我不過生日的,心裏有陰影。”

黎璟深歎口氣,“不要一直活在陰影裏,這麽多年也該走出來了,當年的事情跟你無關,你也是受害者。”

岑歡按了兩下車鑰匙,拉開車門進到駕駛位,“道理是這個道理,我心裏始終過不去這個坎,生日不過了,晚上我早點回來,簡簡單單,粗茶淡飯。”

黎璟深溫柔的說:“等你回來。”

岑歡開車中途接到岑中海的電話,電話裏他語氣低落,“今天是你媽媽,不對是我老婆的祭日,你晚上有空的時候,給她上柱香。”

“我知道。”

岑歡又打聽說:“岑婧雨最近怎麽樣?聽說她狀態不太好,我媽想要去看看她,不知道方不方便,如果見到她,岑婧雨受刺激,我們擔不起這個責任。”

岑中海無所謂的態度:“想來就來吧,她已經出院了,人住在新灣,我給她安置在公寓裏,有人照顧?”

“她搬出你那兒了?”

岑中海說話時還帶著怨氣,“我們岑家的臉都被她丟光了,她的那些照片視頻,有幾個人沒看過,我真不想說她是我岑中海的女兒。”

岑歡喟歎口氣,無法評價這種事,說深了越界。

岑歡掛斷電話,車子開回青城灣,在小區門口看到了黎璟深高大挺拔的身影,他人站在花台邊,指間還夾著煙。

有了孩子以後,黎璟深做父親也是夠資格的,抽煙的自由都沒了。

他想抽煙,都要出門。

岑歡按了兩下車喇叭,黎璟深拉開車門上車,坐上副駕駛。

岑歡問:“是專門來接我的?”

黎璟深笑著說:“你說半個小時到家,在這兒等了你有一個鍾頭。”

岑歡柔柔的笑著:“你老婆開車技術不好,速度不敢太快。”

黎璟深說:“別回家了,帶你去個地方,你開車我指路。”

岑歡心裏惦記著安安,回家心切,都已經到家門口了,黎璟深還讓她往別處開。

她說:“我哪裏也不想去,想回去陪安安玩,小家夥跟我都沒有跟你親,眼睛時時刻刻的都黏在爸爸身上。”

黎璟深唇角微揚,自豪的說:“誰帶的多跟誰親,誰讓安安有個這麽負責的好爸爸。”

岑歡這點不能反駁,甚至心裏湧起愧疚跟自責。

從安安生下來到現在,她除了生下他,不是個好母親。

起夜換尿布喂奶拍嗝什麽都是黎璟深親力親為。

安安起過多少次夜,黎璟深就起了多少次,他不會發出聲音打擾到她,讓她一覺到天亮。

黎璟深說他會對孩子負責,以前她不信,覺得男人對孩子責任心很少,尤其是黎璟深這種,最開始他都是不太喜歡孩子的人。

事實證明,黎璟深現在對她的承諾都在一一兌現。

她跟黎璟深重新在一起以後,他一直在用自己方式嗬護她,溺愛她。

“我們去哪兒啊?”岑歡手搭著方向盤,“我想早點回去。”

黎璟深對岑歡的開車技術,還是很嫌棄,他說:“你下來,我帶你去。”

岑歡推開車門下車,跟黎璟深換了位置。

車子開出青城灣,岑歡闔著眼睛閉目養神,兩個人在一起久了,哪怕不說話,都不會覺得尷尬沉默。

這是她認為最舒服的相處方式。

“到了。”黎璟深在她耳邊輕喚。

岑歡睜開眼睛,看到車子停在雲頂洲際門口,訝然的看著黎璟深,“老夫老妻了,你還要帶我出來開房?家裏不能做嗎。”

黎璟深抬手輕彈了下岑歡的腦門,“想什麽呢,下車吧。”

雲頂洲際作為滬市最豪奢的七星級酒店,岑歡來過幾次,都是為了陪黎璟深,參加商業酒會。

黎璟深拉著岑歡的手,上了電梯。

叮~的一聲。

電梯在五層停下,電梯門緩緩打開。

岑歡挽上黎璟深的胳膊,推開門她楞在原地。

眼前的婚禮殿堂,讓岑歡仿佛踏入了一個夢幻的仙境。

天花板上,璀璨的水晶吊燈如繁星般閃耀,傾瀉下柔和而又華麗的光芒,將整個空間照得如同白晝。

地麵鋪設著厚厚的波斯手工地毯,細膩的紋理和鮮豔的色彩相互交織,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藝術的畫卷之上。

“你帶我來這個幹什麽?”岑歡被這樣的視覺衝擊,心裏遏製不住的想到自己穿上婚紗的樣子。

看著滿室的玫瑰,心生綺麗,這都是她最愛的人黃色玫瑰花。

踩在嬌豔欲滴的黃玫瑰鋪就的通道,呼吸都是花香四溢。

黎璟深問:“喜歡這裏嗎?”

岑歡點頭,“喜歡,這是誰家的婚禮現場,布置的好漂亮。”

黎璟深攬著她的肩,溫聲在她耳側輕語,“這是我們的婚禮現場,提前布置了幾個月,岑歡你嫁給我受了太多委屈,我連一場婚禮都沒有為你舉辦過。”

岑歡眼眶濕潤,不可置信的呢喃,“我們的婚禮?我真的可以穿上婚紗嗎。”

黎璟深鬆開了攬著她肩膀的手,緩緩從西褲口袋裏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

岑歡驚訝而又欣喜的捂住嘴巴。

黎璟深突然單膝跪地,在他手中一枚璀璨奪目的鑽戒,繁星般璀璨。

“寶貝,我不是個浪漫的人,我許諾過你一場盛世婚禮,一直沒有兌現,岑歡我黎璟深向你求婚,我把欠你的所有儀式感都要補回來,你想嫁給我嗎?穿上婚紗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岑歡手微微顫抖著,曆經千帆,身邊人還是她深愛的男人,她又哭又笑,哽咽的開口,“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