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希爾和小希爾
看著麵前的這個年輕人毫無顧忌的朝著自己怒吼，希爾皺了皺眉頭——很少有人在他的麵前用這種激烈的態度來對待他了——不誇張的說，希爾就是紳士成群的西甲主席中最流氓的一個，發跡的過程不是那麽的清白，從來沒有什麽紳士風度，髒話連篇……三大聯賽裏都有這樣的主席，英超是切爾西的主席貝茨，意甲則是佩魯賈的主席高奇，而西甲，就是希爾。
這三個人都有一個特點，以性格冷酷無情，說話尖酸刻薄，行事毫無顧忌。唯一的差別就是，貝茨是一個精明的猶太人，他發自內心的看不起那些土頭土腦的英國佬；高奇要沒有下限一些，這是一個涸澤而漁的主席，以至於在佩魯賈的那段時間徹底的得罪了所有的人；而希爾和他們又不一樣，這個家夥的黑道背景要更濃一些，幹過黑工程，坐過牢，雖然洗幹淨了自己的灰色背景，在西甲卻依舊無法無天，毆打過其他俱樂部的老板、公開辱罵皇馬上下……可謂是無人敢惹。
紳士總是鬥不過流氓的，所以近年來敢在希爾麵前大聲說話的人也沒幾個了，而這個年輕人卻在自己麵前大聲的說話，老希爾似乎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沒有信譽、野心勃勃、抓住一切對自己有利的機會想要往上爬……
突然之間，希爾覺得自己可以給這個年輕人一個機會。
至於巴塞羅那方麵傳出來的這個家夥就是一個騙子的消息，對此希爾實際上是毫不在意的，他本身就是一個名聲惡劣的人，一個被主流社會雖然接納進來卻從來沒有讓他融入過的人……至於他是不是有真材實料，又有什麽關係呢？希爾是從來都不在乎青年隊的成績的，他上任以來買了超過一百五十名球員，解雇了十幾位主教練，甚至解散過馬競的青年隊——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勞爾才去了皇馬，可是希爾卻從來都不後悔過。
不過在給這個年輕人機會之前，希爾決定問他一個問題。
“你對皇馬……怎麽看？”
聽到希爾突然問出來的這個問題，狄克連思考都沒有——之前在卡斯蒂利亞受到的羞辱他可是還記得呢，狄克也從來就不是一個會寬厚待人的家夥，不然前世在外企也不會一直都混得一般了——他立即就大聲的說了一句：“那是一群高傲而愚蠢的混蛋！”
這話狄克可是真心實意的說的，在他看來，皇馬的那群家夥確實高傲而且愚蠢——高傲在於居然都沒有人和自己見麵就拒絕了自己，愚蠢在於死敵巴塞羅那說什麽他們就信什麽——這不是愚蠢，又是什麽？
這話聽在希爾的耳朵裏，立即讓希爾就大笑了起來。
“哈哈，說得好，好久沒有聽到這麽精彩的對皇馬的評價了！”希爾拍著桌子叫好了起來，作為自詡“世界上最恨皇馬的那個人”的希爾，聽到這樣的話，立即就感覺無比的解氣……
也許他在入主馬競的時候把自己的形象打造成“最痛恨皇馬的人”是出於一種讓馬競球迷真心實意的接納自己這個外鄉人——他並不是馬德裏本地人，用這種方式能夠更迅速的得到馬競球迷的熱愛，然而十幾年下來，就算他之前喜歡的是皇馬，也會變得無比的痛恨皇馬了……
正如有傳聞說AC米蘭的老板貝盧斯科尼本來是一個國際米蘭球迷，之前還曾經想過要購買國際米蘭而不是AC米蘭，然而在他和AC米蘭俱樂部幾乎成為一體之後，他就不可能再對國際米蘭有著任何的好感——這是立場決定的。
現在聽到狄克的話，希爾立即就對這個有著東方麵孔的年輕人有了更深一層的好感——他本身也不是什麽拘泥於小節的人，而且也一直對青年隊的成績並不在意，於是他立即就拍了一下桌子，喊了一聲：“好，年輕人，接下來你就是馬競青年隊的主教練了……明天就可以上任，有沒有什麽問題？”
希爾如此的痛快，卻讓狄克也嚇了一跳——這麽快就拍板了？這個希爾還真是一個有個性的主席啊……
不過他知道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他立即就點了點頭：“沒問題，主席先生……明天我就能夠上任！不過……我接下來要住在哪裏？薪水是多少？”
“居然直接就問待遇……”希爾越來越好奇了，然後他笑了起來：“你沒有地方住嗎？”
“沒有。”狄克坦然的攤了攤手：“現在我的全部財產都在身上，兜裏空****的一分錢都沒有，如果您剛才沒有接納我的話，我都準備去唐人街打工洗盤子了。”
“我年輕的時候也象你這麽窮過，當時我才從鄉下出來，身無分文，又沒有學曆，在馬德裏遊**了一個星期，然後就回到了老家——最後我在家鄉擴展了一間舊餐廳，這才弄到了第一桶金。當時並沒有人來幫我，那麽為什麽現在我要幫你？”希爾盯著狄克的眼睛問。
“如果是在大街上碰上，我是不會向你乞討金錢的，因為我不是乞丐。”狄克淡淡的說：“然而現在您是我的老板，您有責任讓你的員工不至於餓死或者是露宿街頭。”
“有道理。”希爾點了點頭，然後從兜裏掏出一個錢包，接著拿出一疊鈔票，仔細的數了一遍，這才遞給了狄克：“這裏是十萬比塞塔，你先拿著用。關於你的薪水，接下來兩天之內會有會計部門的人和你詳談的。不過隻會是一份臨時的合同。現在是十月六日，正好距離冬歇期到來的時候還有接近三個月的時間，在這三個月之內，你在青年隊裏沒有成績的話，你就會被解雇，如果有成績，你將會得到一份正式的合同，明白了嗎？”
“明白了。”狄克很自然的從希爾手中接過了那疊錢，同時在心裏嘀咕：“怎麽又是十萬比塞塔，我現在對這個數字都有陰影了……”
“記住，這是我借給你的。”希爾說。
“我拿到第一個月的薪水，立即就會還給你。”狄克說。
兩個人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然後希爾就笑了起來，接著他示意狄克先坐下，然後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接下來俱樂部的總經理，也就是我的兒子米格爾會帶你去青年隊的公寓裏……那裏有住的地方，就不要在酒店裏浪費錢了，金錢可是很重要的東西。”希爾放下電話之後對狄克說。
“我明白。”狄克把那一疊鈔票塞進了自己的口袋：“在還沒有身無分文之前，我就知道金錢是很重要的東西了……現在就更知道。”
“人年輕的時候窮過，老了就會知道金錢的可貴。”希爾笑著說。
過了一會兒，一個黑發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和滿臉橫肉的老希爾不太一樣的是，這名中年人倒是長得堂堂正正的，隻有一雙眼睛，象極了老希爾的那一對鷹眼。
“米格爾，這是狄，我們的新任青年隊主教練，接下來他會住進青年隊的公寓裏麵，具體情況你來安排吧，就讓他住到那個佩德羅之前住過的地方。”老希爾開口說。
米格爾?希爾，也就是小希爾聽到父親這樣說，然後愣了一下。
“新任青年隊主教練？不是應該多考核一下的嗎？”小希爾問自己的父親。
“我已經考核過了，沒什麽問題，接下來給他三個月的臨時合同，看看效果再說。”老希爾不耐煩的說：“就這樣吧。”
看到自己父親似乎有些心情不好的樣子，四十歲的小希爾也不敢再說什麽了——希爾的威懾力不光對其他俱樂部的主席有效，對自己的兒子也同樣的有效……
“好的，狄，請跟著我來。”小希爾對狄克說了一句，狄克站起身來，對小希爾點了點頭，然後向老希爾告別，接著跟著小希爾走出了主席的辦公室。
“有意思的家夥。”老希爾突然笑了起來：“也罷，就看看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不是真的能夠率領球隊取得勝利吧。”
跟著小希爾走過了那條深邃的通道，然後走出了馬競俱樂部總部的大門，小希爾詢問一般的看了狄克一眼，狄克聳了聳肩膀：“抱歉，我沒車。”
“那就坐我的車吧。”小希爾不動聲色的說，然後帶著狄克上了附近停車場的一輛車，一直等在那裏的司機發動了汽車，按照小希爾的吩咐開向了位於郊區的馬競青訓營。
“狄？全名是狄克？”
上車之後沉默了一會，小希爾主動的挑起了話題。
“是的。”狄克點了點頭，現在兩人都坐在後座上，聊聊天也不錯。
然而這絕對不會是一次愉快的聊天，因為小希爾很快就帶著一絲不屑的笑了起來：“我昨天聽說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關於某個騙子被巴塞羅那趕出來的事情吧？”狄克不客氣的打斷了對方的話：“三個月的臨時合同，到時候就知道我是不是一個真正的騙子了！”
狄克對這種談話已經煩透了，小希爾沒想到這個東方人居然會如此不客氣的打算自己的話，他的臉色微微的變了變，不過很顯然的是他的涵養還是很不錯的，隻是點了點頭：“我也希望三個月後快點到來。”
接下來的事情就顯得很乏味了，兩個人在車上都沒有什麽話，一直到了位於郊區的馬競的馬哈達洪達訓練基地——這個訓練基地的名字來源於老希爾的故鄉以及他擔任過市長的馬哈達洪達市，也是在希爾成為馬競的主席之後才改的名字。
找來訓練基地的工作人員，把狄克安排進了二隊公寓的教練公寓之後，小希爾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顯然他並不是很喜歡第一次見麵的這個家夥。
對此狄克毫不在意——馬競管事的可是老希爾呢，雖然將來小希爾也掌權過，可是那個時候自己要是還混不出個人樣來，那就不混了！
舒舒服服的躺在公寓的**，狄克長出了一口氣——總算是找到工作了！接下來，就得看自己的表現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