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了掛著“鍾靈苑”匾額的門前,雨如傾盆,岑管家撐著一把很大的油紙傘來到了馬車前,落鳳從裏麵掀開了車簾。

“主上。”岑管家也改了稱呼,落鳳是南國唯一的繼承人,但南國還沒有正式複國,落鳳也還沒有登基,算來算去,也隻有“主上”最為合適了。

落鳳應了一聲,一邊下馬車一邊道:“府中情況如何?”

落鳳問的是府中如何,但岑管家非常清楚落鳳問的是什麽,因此岑管家牛頭不對馬嘴道:“公子沒有醒。”

這是意料之中的回答,落鳳表情沒什麽變化,隻是在跨進門口的時候說:“派人去通知百官,此後七日不必進宮議事了。”

岑管家也不問原因,隻應了落鳳的吩咐。

當然,岑管家吩咐下去時的說辭可比落鳳要認真多了。

因此,百官在接到消息的時候,來人的說辭是這樣的:近日連日暴雨,主上看好幾位大人都因雨生病,既然如此,大事已經商議得差不多了,那便等雨小些再入宮議事吧,順便讓生病的大人好好休息。

天光漸漸暗了下來,鍾靈苑今日因為主人回來而忙碌了起來,因為連日暴雨而行動受限的下人們手腳都麻利了許多。

鍾靈苑的主院背靠正廳,因為擴建而變大了許多,落鳳在院子的空地裏移種了一株桃樹,派人好好養護著,倒也不見枯意。

臥房中燭火明滅,因為地板下的地龍,屋中在潮濕的雨季卻不見半點潮意,就連地板都是熱烘烘的。

落鳳換了一身衣裳,安靜地坐在床邊,一隻手握著**人的手腕,一隻手輕輕撫摩著傾色的麵龐。

“若是在長華境,你隻需要休息個一兩日便好了吧。”落鳳低聲說。

**的長華臉色已經紅潤了不少,不似之前的蒼白無力,然而這種平靜卻讓落鳳有些焦慮。

雖說知道長華會平安無事地醒來,可人就在自己身邊,卻隻能看著長華睡了一日又一日,再加上這段時間日日疲累,精神壓力非常之大,落鳳不可避免地日漸焦躁起來。

盯著長華的麵容看了許久,房門被敲響了。

不需要落鳳開口,岑管家已經開門進來了,他道:“主上,晚膳已經備好了。”

落鳳將長華的手放回去,起身要走,卻又克製不住回身看向長華。

岑管家仔細地觀察著落鳳的神色,比之剛開始時落鳳有時間就會把文書搬來臥房裏看著長華批閱,如今落鳳已經控製不住地擔憂地看著仍然不醒的長華。

岑管家知道,落鳳受了朝中影響,坐不住了。

果然,落鳳轉身道:“明日去將孟子書請來診脈吧。”

岑管家視線掃過**的長華,恭敬行禮:“是。”

落鳳大步離開了臥房,而**的長華依然沒有分毫動靜。

而長華自然不是出事了,因為人界靈氣稀薄,他想要完全養好神魂受的傷是非常困難的,快一點的辦法就是身體陷入沉睡,而神魂則離開身體去了九仙山。

九仙山的老桃樹旁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座木屋,而木屋的**一沒有實體的人靜靜盤坐著,周身靈力盤旋,至純至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