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死小子,你在幹什麽呢?”
男人粗魯的喊聲由遠及近,還沒反應過來的男孩一下子被人提著衣領拎了起來,幾步便遠離了水邊。
“那水深得能淹死村口的大牛,你閑的沒事兒幹跑到河邊幹什麽?不想活了?”
男人的語氣非常欠揍,但是男孩完全沒有反應,他隻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表情木然。
對於他的沉默,男人已經習慣了,自從將這小屁孩撿回來開始,男人就沒怎麽得到過小崽子的回應,這小孩不知道在想什麽,不是一個人發呆就是麵無表情地盯著人家看,真是難搞。
但是這次這小屁孩站在河邊一個勁盯著河水看,看的男人都禁不住心裏發慌。
走了一段,男人便覺得手酸,換了個手將小崽子夾在了手臂下。
這趟男人是出來打獵的,他夾著小崽子去把獵物收回,便一手拎著獵物,一手牽著小崽子回了南屋村。
自幾年前那場浩劫之後,天下人口銳減了一多半,就連南屋村重建後,再加上旁邊村子搬過來的幾戶,也隻有三十多戶人家。
整個南屋村隻有兩個小孩,一個剛出生,一個便是被撿回來的小崽子葉承澤。
葉承澤麵無表情地被葉沅牽著,兩人回家的路上碰見了幾個沒下地的村民,因為村子裏小孩少,葉承澤便多受村民關懷。
“喲,又帶承澤進山了?”
青年說著,對葉承澤露出笑容,“承澤,有沒有跟你爹學會射箭?”
葉承澤表情木訥道:“嗯。”
青年歎了口氣道:“還是這麽不喜歡說話。”
葉沅抬手在葉承澤腦袋上薅了一把,道:“他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就帶著他一起進山了。”
青年:“承澤應該挺聽話的,對了,村子裏來了個人,說是找你的,你回家看看去。”
葉沅頓了頓,道:“好。”
一大一小回了他們的家。
葉沅的家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比起其他家甚至更簡潔些,東西也不多。
兩人一進門,就看見院子裏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麵容還算俊朗,但他的衣著與眼神都昭示著他並不是普通百姓。
葉沅對男人點頭致意,將手裏裝著麻布口袋遞給葉承澤,輕聲道:“我有事跟這位客人說,你去把這些處理了,晚飯我來做。”
葉承澤看了男人一眼,抱著麻布口袋便往廚房那邊去。
葉承澤今年才十歲,無父無母,是個流乞,三年前被葉沅撿回來,取了“葉承澤”這個名字,他個子與這個年齡的人相比有些矮小,因此抱著麻布口袋進到廚房的時候手都已經有些發抖了。
葉沅教他射箭,用刀,以及一些生存技巧,比如處理獵物。
葉承澤學得很好,今天的兩隻野兔很快就被他處理幹淨了。
葉沅跟那個男人,還沒談完。
葉承澤站在廚房門口想了想,走向了這個家的廳房。
廳房的門被關上了,葉承澤停頓了一下,腳下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來到了廳房的門口。
“我若是回去了,那孩子便無人照顧了。”葉沅的聲音裏滿是不悅。
另一道聲音說:“朝中有變,您身為嫡次子,便應該回到朝中,與陛下一起撐起大周。”
“至於那孩子,陛下說,您若不舍,可以帶回去跟太子殿下做個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