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華放在被褥上的手指動了動，垂下眼眸，不辨情緒。
獵宴設在了寬敞的平地上，文武百官坐成了四列，搭建起來的高台上是落鳳的位置。
落鳳的神情一直都非常冰冷，百官也聽說了長華被刺殺的事情，紛紛提心吊膽，生怕落鳳遷怒他們。
事實上監察司的人正在徹查這次刺殺，因此落鳳才會隻冷著臉，若是知道是誰幹的，落鳳早就出手了。
獵宴是秋獵第一日必設的宴會，宴中所有食物都取自今日被獵回來的獵物。
落鳳從宴會開始時說過一句“眾卿自飲即可”後，便麵無表情地坐在上麵，視線不時掃過底下因提心吊膽而精神緊繃的文官們。
宴會過了一半，監察司的司長便從一側走上了高台，在落鳳耳邊耳語了一會兒，便在落鳳身後站住不動了。
監察司的司長名為周琛，是落鳳從軍中提出來的，對落鳳非常忠心。
周琛在落鳳耳邊說了什麽之後，落鳳倏然冷笑了一聲，底下的朝臣們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裏。
而落鳳的視線直落落地投向了禦史大夫。
禦史大夫心中慌亂無比，連臉上也是遮掩不住的心驚膽戰。
落鳳眼神冰冷，卻露出了一個笑容，道：“想必眾卿都還記得，朕之前說，長華是朕藏在龍清宮的嬌嬌吧。”
文官們表情尷尬，倒是有武官作揖道：“陛下，公子身體可還安好？”
落鳳冷笑一聲：“托禦史的福，長華身中劇毒，差點便丟下朕撒手西去了。”
禦史大夫瞬間跪了下去，整個人都在顫抖。
他明明已經處理好了尾巴，雇傭的也是沒有身份牌的死士，監察司到底是怎麽查到的？
然而此時是不能問監察司是怎麽查到他頭上的，他隻能咬死不承認，他是朝中老臣，曾經落鳳還是世子時對他還存有幾分客氣，這次長華並沒有喪命，或許……
“陛下冤枉啊！微臣什麽都沒有做，請陛下明查！”禦史大夫悲憤大喊道。
落鳳站起身，從高台上一步一步走到禦史大夫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的臉，隨後倏然抬腳踹向禦史大夫。
禦史大夫如今已經接近五十歲，又是文官，哪裏受得住落鳳這一腳？
這一腳下去，禦史大夫便往後摔在了地上，捂著胸口臉色鐵青，
落鳳冷冷道：“監察司都拿到了你與飛刃閣交易的記錄，飛刃閣主也承認了是你出錢要長華的命，你還敢狡辯！”
“臣……臣……”
禦史大夫哆嗦著說不出話來，喘了兩口粗氣，麵上閃過一抹決絕，咬牙又跪了回去。
“陛下，恕臣無禮。”禦史大夫咬著牙，聲音有些不易察覺的抖，“陛下乃天下之主，陛下的妻子是天下之母，如今南國已然步入正軌，財力與民生也越來越強，您卻為了一個屈於人下的男人而拒絕立後！”
“這實在是於理不合！陛下身為天子，想要養著一個男寵也無可厚非，可是陛下您不該為了一個男寵而空置後宮！皇室不能沒有血脈留存！”
禦史大夫說得鏗鏘有力，震得群臣驚訝無比。
而落鳳冷冷看著禦史大夫，道：“那你便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