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披星戴月未知前 京畿暗潮起風雲
“大人,城門司已經放夏進等人出了城,屬下需不需尾隨些路?”王文昭背著雙手站在廣陵城城門上,一陣狂風吹過,吹起了王文昭的滿頭銀發和一身素衣,他眯起了雙眼,抬頭望了望萬裏無雲的夜空,繁星點點,猶如一幕黑布上四散著無數顆明。看小說最快更新)略微有些涼意,王文昭搓了搓自己的手掌。軍師,你倒是讓我猜還是不猜,若是猜透是如何,若是猜不透又是如何。王文昭轉身看著身後的一名錦衣武士,良久,錦衣武士不敢抬眼看著王文昭,隻覺背上沁出的冷汗將衣物打濕了,在寒風中像是要慢慢凝結成一粒粒的小冰珠,如小針般刺痛著自己的背。王文昭盯著直冒冷汗的錦衣武士,微微一笑:“你可猜出我如今心中是何想法。”錦衣武士一個激靈,撲通一聲直挺挺地跪下,敬小慎微地說道:“屬下不敢妄自揣測!”王文昭聞言感覺甚是無趣,忽然間,又好像明悟了些什麽,轉過身去,一雙虎目盯著城下南下的夏進一行人,突然間放聲大聲笑,“原來是這樣哈哈哈!軍師我且會你的意了!”笑了一會兒,王文昭笑得眼淚都下來了,“卻是我多慮了!”轉了過身去,拍了拍錦衣武士的肩,在其耳畔低語道:“不是份內的事,別插手。”語畢,王文昭一個人默默地走下了城門,本來略顯蒼老的背影又佝僂了幾分,幽幽傳來一聲歎:“明早,啟程京畿。”
夏進如今心中忐忑不安,自己自小在廣陵長大,如今卻是要去京畿了,心中帶著幾分期待又有幾分手足無措,若是要常駐京畿,自己和小葵到底應該何以為生,家中窮苦,帶了十兩銀子卻是能支撐幾日,不禁歎了一口氣。忽然間傳來蔡知常的詢問聲:“少主,此去京畿作何打算?”夏進提了提神答道:“此次出來地匆忙,也未曾多想,多謝道長護送在下小葵上路。哦,對了,現已夜深,想來道長如此趕車甚是勞累,這是小葵做的糕點,道長要不先墊墊肚子。”語畢從行李中取出小葵細心包裹好的糕點,遞給了馬車前正在趕車的蔡知常。
夏進看著小葵也已熟睡,自己也取了些糕點,自從漱月樓用盡渾身力氣吼出那道獅吼功之後,食欲日漸激增,鄭參看了看也未多言,稱能食是好事,讓夏進不必擔心。車前的蔡知常也曉得姑娘家身子骨弱,也不想吵擾到她,就默默地將糕點食完了。忽然間前方傳來了沈步江的聲音,“公子有曾想過入衙作一文職?好歹有個照應,月錢俸祿也不低,有了衙裏的身份,行事也是方便點,不會被宵小或者無聊官司纏了身。”
夏進聽聞此言,心中舉棋不定,自己倒是真的很想瞧瞧這傳聞中的衙門是何光景,卻是對這個衙子又有些許奇怪的情愫,是生身父親的心血建立的衙子,是讓自己和小葵卷入漩渦的衙子,是監聽天下的神秘衙子。自己讀書不就為了步入仕途,為官造福一方百姓,或是為人沉冤昭雪,平盡天下之不平之事麽,如今進了鐵律衙倒是省去了層層科舉,直接步入了仕途。
夏進沉吟了一會兒,答道:“如是有此機緣,能被鐵律衙的大人們相中,當是再好不過……隻是……在下願求沈大哥不要將自己的生世透露出去。在下不想因為自己的未見麵離世的父親幾分薄麵,而給在下個一官半職!若是如此,與那些權貴之子有何區別,若是如此,在下則攜小葵暫別京畿,待今年會試再入京畿!”
沈步江聞言苦笑一聲,老府主的子嗣這一名頭,旁人想也不敢想,這書呆子倒好,倒是推得一幹二淨。且隨他去吧,這鐵律衙文試武試也不簡單,若是想混得行走之職則是要三年功夫,這小子倒是想得輕鬆,幸好少司命早有安排,這小子不想入衙也得入。想到此處,便應允了下來。
這時候蔡知常又開始嘖起牙花,抬眼看了看騎在馬上睡意朦朧的墨華,和精神抖擻的柯小可,開口說道:“柯哥哥,你且攜著徒弟一並入了鐵律衙吧。”柯小可和墨華皆是一驚,不約而同地指了指自己:“我也要去?”蔡知常嘿嘿地笑了起來:“人多這不是熱鬧麽,且全去了吧。”柯小可皺了皺眉,自己向來自由慣了,要入這破衙子作甚,不妥不妥,甚是不妥。轉念一想,這鐵律衙名震天下,江湖中人無不向往,自己這一個宵小之徒,雖說有些醫人治病的本事,卻也不一定能入得成,先應承下來,到時候自己入不了衙,這蔡知常也不好說些什麽,於是微微笑道:“蔡大官人說什麽事,自己定當全力以赴,不留餘力!”
墨華聽聞此言,心中倒是大喜,若是入鐵律衙,光是這個鐵律衙的名頭說出去都備受人景仰,若是有些機緣修得鐵律衙相傳的些許本事,定當可以名震江湖。墨華眉開眼笑道:“掌櫃的英明,蔡大官人英明!”
柯小可看這墨華著作賤樣,頓時猜出了墨華心中懷著什麽小九九,哼了一聲罵道:“就你那三腳貓功夫,人家要了你卻真是瞎了眼!”墨華此時不知何處借來的膽子:“嘿,掌櫃的,我這一身功夫倒是你教的,若是我是三腳貓功夫,掌櫃的應當是四腳貓了!”
柯小可怒目圓睜,藥王一脈武功何時比不過鐵律衙的功夫了!雖說這一脈傳到自己這裏已經寥寥數人,但拳法則是鼎鼎大名的內家拳之祖,這混賬小子,看著副樣子,若是讓他進了鐵律衙,怕是要欺師滅祖!
沈步江此時卻是忍不住了,這倆兒鬧騰個什麽事,這賊道人還肚裏定當有存了什麽壞水!開口喝止道:“你倆快些別吵了!好好趕路不成麽!”蔡知常唯恐天下不亂地吵吵起來:“嗬!好你個沈步江,你倒是有膽子,罵開我的人了!”沈步江脾氣一下就炸開了,眾人又開始吵作一團。
眾人吵吵鬧鬧地趕著路,夏進從馬車中說了句以和為貴,不知誰人說了句你這個酸書生懂什麽,夏進噌地從馬車中一下竄出來坐在蔡知常身旁,罵開了。小葵揉了揉眼睛,看著外麵在吵些什麽,探出腦袋,問了句這是在吵些什麽什麽,又不知何人說了句小葵和夏進一直在你儂我儂的,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這是想惡心死旁人啊。小葵一下給點著了,叉著腰也開始吵開了,夏進一看,喲嗬,這玩意,朋友妻不不可欺知不知道,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罵起自家內人,自己的舌頭倒是許久沒用過了,說得眾人啞口無言,之後又不知為何,沈步江差點和柯小可掐起架來,沈步江軟劍都抽出來,在柯小可身上比劃著,餘下的人趕忙相勸,尋了家路上的酒家吃了頓飯,話就說開了。
蔡知常和沈步江關係稍稍緩和,兩人也不掐架了,又不知誰說了一句什麽話,一場混戰又開始,到最後眾人也不知罵的到底是什麽,第二天下午就這麽吵吵鬧鬧著趕到了京畿。
沈步江頭都大了,這一路雖說沒出啥差錯,走的是官道,路也好走不少,但這麽吵鬧比碰上幾個剪徑的還累,尋了間客棧將夏進和小葵安置了下來,蔡知常三人則隨他們去了,自己則是火急火燎地回了衙內將事情給報了。
“陽陽,哥哥來了。”少司命蒼白的臉上僵硬地露出一絲真誠的笑容,陽陽伸出如玉蔥般的纖纖玉手,輕輕地捧起了少司命的臉,摩挲著少司命臉上的細嫩的肌膚,輕輕揉著少司命的太陽穴,看著少司命的疲態露出滴滴不舍,一雙靈動的眼睛迷離地看著少司命猶如一汪深潭般的雙眼,緩緩點了點頭。少司命看著眼前的陽陽,漸漸地收起笑容,緩緩轉過頭,拿起手中早已寫好的批文,“陽陽,道衍。”一襲白衣飄至案前,輕輕地搖動了一枚懸在房頂的金鈴。
過了一會兒,房門吱呀一聲被緩緩推開,一個黑發長髯劍眉星目的黑衣中年文士,緩緩踱著方步走進了屋內,恭敬地拱了拱道:“道衍見過少司命大人。”禮畢,撫了撫長衫,將手背到身後,一雙丹鳳眼看著眼前少年白發、臉色蒼白的少司命,不禁悄悄歎了口氣。
少司命將案上的批文提起,右手手指化作劍指,夾起批文,用力向道衍擲去。道衍探出兩指微微一夾,接住了批文,緩緩展開,赫然其中寫著五個名字:夏進,蔡知常,柯小可,墨華,夏葵。
“一並。”
道衍看著五人的名字,先是皺了皺眉,而後舒眉會心一笑,心中暗道到,少司命雖說算無遺策,但畢竟還是少年心境啊。也不多言,點了點頭,又緩緩轉身踱著方步,刹那間瞬時閃出了屋內。
少司命案上燭光搖曳,隻見一份密函大開,上書:蔡知常,查無此人。在這七字一旁則有一行細不見的批筆勁渾厚,力透紙背,墨跡尚未幹透:月司,鐵律衙,叛。
(作者的話:廣陵之難這個案子算是告一段落,眾人齊赴京畿,這幾章可能略微無趣,卻是解開大幕的必要的伏筆,新的案子展開,京畿風雲,會將眾人齊齊卷入朝堂,江湖,隱藏勢力地爭鬥,一個個潛伏的勢力慢慢顯露出來,在眾人麵前是一座座大山,各為其主,何去何從,敬請關注之後的更新:京畿風雲。因為後麵的故事比較繁雜,大局則是非常宏大,所以最近更新會保持在每日一章,每一章我都得細細琢磨,一是怕節奏太慢,讀者不願意,又怕節奏太快,故事就會的變得幹巴巴,所以我得用起我不算多的智商好好布局。另,在這裏推薦一本好友的修真仙俠小說《逆世仙路》小說作者:子夜白書若世上本無仙,我便破了這世,也要成就仙路,護我所愛!
我不知世間大道萬條,隻願以你為道!我不願拯救蒼生。可若仙**亂引你眉皺,我便殺仙誅佛!
我這一生苦苦溯源,萬世輪回,乃至逆世成仙!隻為尋得你之芳魂。往事盡遷,萬年成煙。終隻記得你之一句“若無你!何以為道?”
——李嶽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