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我的陰陽眼瞎了

按照常理木劍不應該飛出去的,我一下就愣住了。

“快,追!有鬼!”茅十九驚乍的說道。

茅十九身形一閃而出,追著木劍而去,我連忙跟在後麵。

警局很大,有幾棟樓,我們正是處在其中最大的一棟。幾棟樓相互交錯,不熟悉路得很容易就迷路了。

“這警局有點意思,幾棟樓錯落有致,風水獨到,樓體朝北,開口向東,這是一個活脫脫的建築大陣。”茅十九邊跑邊說道。

“什麽?我說尼瑪這個樓修得我也是醉了,幾棟樓每棟之間的通道都隻能連接一半,如果想直接從第一棟到第三棟非得撞牆撞死不可。”我自己跟著茅十九後麵,一下東一下西的,頭都轉暈了。

“你懂個屁,我估計是設計這棟樓的人懂風水,這警局就是一個圍城,裏麵的鬼出不去,外麵的鬼進不來,這種建築大陣才是真正的把風水和現實結合的最好的例子。”茅十九邊追邊砸巴著嘴說道。

剛剛說完,木劍就又轉了個彎往拘留所的地方飛去。

“喂,你們倆往哪裏跑?”正麵迎來了一個大波美女,肯定是張馨雨,根據型號就可以輕易辨別出是張馨雨。

“追那隻木劍。”茅十九直接就把張馨雨撞開。

“茅十九!”張馨雨氣得在原地跺腳。

“喂,你們怎麽朝看守所去了?”張馨雨怕我們惹出事情,立馬追上我了。

木劍剛到了看守所外麵就短暫的停了一下,茅十九也停了下來,等待木劍的動作,木劍似乎有些猶豫了。

“師傅,怎麽回事啊?”我不解得問道。

“鬼不止一隻。”茅十九皺著眉說道。

木劍東擺西擺一下,又朝上飛去。

“走,在樓上。”茅十九說道。

“你們幹什麽?這是看守所,沒有局長的批準不準擅自闖入的。”張馨雨焦急的叫道。

“你自己問李健天。”茅十九甩下一句話就跑上樓去了。

我隻得對著張馨雨攤攤手,跟著茅十九上去了。

木劍到了六樓,這是看守所的最高一層,正巧這一層並沒有什麽關押犯人,木劍到了走廊的盡頭就掉在了地上,失去了動力。

張馨雨估計是怕我們出什麽簍子,也跟了上來。茅十九比了一個噓聲,讓我們安靜下來,我們一步一步朝走廊的盡頭走去,小心翼翼的觀察四處的動靜。

我來到木劍旁邊,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木劍,發現木劍上的符紙已經被燒完了,隻剩下一團灰。

走廊的盡頭是一扇已經生鏽的鐵門,看樣子被鎖的很死,把手都已經掉了四分之三,說明這個地方至少有十多年沒人進去了。門上寫了幾個字,被鐵鏽環繞著,還勉勉強強能夠看得見,門上寫著“危險,勿進。”

我望了望茅十九,茅十九示意我鎮定,我逼近鐵門,搖了搖把手,門是被鎖死了的,我向茅十九搖了搖頭。他示意我退下,他來。他環繞了門的四周,到處的摸了摸,門上有一個貓眼,茅十九透過貓眼看了進去。

“啊……”茅十九大叫起來,人就要往後倒了。

“怎麽了?”我急忙扶住他。

茅十九捂住眼睛叫痛,我一點點打開他捂住眼睛的手。

“紅色,紅色的眼睛。”我丟掉扶住茅十九的雙手,嚇得後退了幾步。

“師傅,你怎麽了?”我焦急的問道。

“誰是你師傅啊?你看清楚。”

一張貓臉望著我,眼睛是血紅色的,嘴角詭異的笑了笑,露出兩顆貓牙。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我掙紮著看著眼前的一切。

“我是你師傅啊!”貓臉又變成了正常的茅十九了。

“你不是茅十九,你不是!你到底是誰?”這尼瑪什麽情況!

“對,我不是茅十九。”又換成了一個尖銳的聲音,像貓叫的聲音。

“幻覺,一定是幻覺。”我安慰自己。

“對,封住五感。”我反應過來了,我一定是中了鬼的幻覺了。

“一封雙目,不見天;二封雙耳;不聞八方;三封鼻,不嗅味;四封口,不嚐食;五封觸,不覺膚。”我快速的念著咒語,同時雙手結著印。

五感成功被封,我猛的睜開眼睛,黑洞就在眼前,拿起手上的木劍一刺,黑洞開始消失,周圍的情景也開始變化,眼前是張馨雨的,我在她懷中,我發現自己是躺在地上的。

“你終於醒了,你剛剛怎麽了?”張馨雨問道。

“我被鬼的幻覺迷住了,還好才學了怎麽破幻覺。茅十九他人呢?”我望著四周,沒有茅十九的身影。

“你剛剛看了那道門的貓眼,就暈了過去,茅十九強行破掉了那道門,進去了。他讓我照顧你。”張馨雨指著不遠的那道鐵門,現在已經是開著的。

這麽說來是我第一次查看門的時候,我看到了貓眼,並不是茅十九,現在我隻記得當時看見了一雙紅色的眼睛,然後就進入了幻覺。

我爬了起來,讓張馨雨在這裏等著我,我手握緊木劍,戰戰兢兢的朝門內走去。

這是一個空曠的房間,四周都被木板封死了,一絲光都投不進來,隻有剛剛打開的這扇門透出來一絲絲光,裏麵是一大片黑暗,我摸著牆一點一點的摸索位置。

“什麽?”我好像摸到什麽東西了,柔柔軟軟的,有些潮濕,味道有些腥味。

“肉?”我的第一反應。我趕快丟掉,渾身打了個冷戰。轉身想逃,但是想到茅十九還在裏麵,咬了咬牙,我不能逃走。

我再仔細的摸了摸,是一大塊鮮紅的碎肉,上麵的鮮血還是新的,一股厚重的血腥味。

boom的一聲,我隨著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鐵門被關上了,我趕忙朝鐵門看去,被關得嚴嚴實實的,難道是張馨雨關上的?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腦袋已經亂掉。

“師傅?”我大聲的叫著茅十九。

“你看到的不是真實的。”這時候一個聲音從某個地方傳出來。

“誰?”這不是茅十九的聲音。

“是我。”我頸上的玉亮了起來。

“生鬼?不是沉睡了嗎?”我問道。

“不是,我就是你。”這句話一直重複在腦海裏。

“你到底是誰?”

“我是你的眼睛。”那個聲音又說道。

“眼睛?我眼睛怎麽了?”這時候眼睛開始劇烈痛了起來,估計得了眼疾的人才能體會到這種痛處。

為什麽玉會亮?為什麽他說他是我眼睛,我到底是誰?

“哥哥,不要相信他。”隻是從身上竄出來一隻田鼠。

田鼠在原地轉了兩圈就變成了一個小女孩。

“阿妹,我眼睛好痛。”撕裂般的疼痛,我甚至能感覺到我的眼睛開始變紅,就像開始看到的血紅。

阿妹朝著我的眼睛吐了一口氣,瞬間,一切痛覺都消失了,耳邊的聲音也消失了。恢複正常了。

“我看不見你,阿妹,你在哪裏?”我眼睛看不到了,我用手無力的到處摸索。

“阿妹,我瞎了嗎?”

“哥哥。”阿妹叫了我一聲就哭了起來。

“我真的瞎了。”我癱坐在地上。

“哥哥,沒事的,我照顧你一輩子,以後我當你的眼睛。”阿妹邊哭邊說道。

“哈哈哈哈,我就這麽瞎了,我都還沒記住默默的容顏,我還沒看夠,我就瞎了。”我大叫一聲開始痛哭起來。

眼淚、鼻涕、汗水混雜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楚什麽是什麽。

“茅十九,你為什麽要把我帶到這條路上來。我隻是一個醫生,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我可以和林默在一起一輩子,現在我是個瞎子,瞎子了。”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我從小就被人看成怪胎,為什麽我母親被人逼死,為什麽我遇見了那麽多怪的事情,你們都是鬼,我隻是個人。”近乎吼叫。

阿妹沉默著,隻是把她的小手掌放在我的手心裏,安慰著我。

“哥哥,剛剛你的玉亮了,是生鬼在保護你,否則剛剛你已經死了。”

“嗬嗬,死了該有多好,我就遇不見那麽多該死的鬼了。”

這時候另一塊玉也亮了,是常艾艾。

“楊果,對不起,一切都是因我開始的。”常艾艾開口了。

“怪我,都怪我,我注定隻是個黴人。”

“哥哥,我也是個孤兒,甚至生下來連父母都沒看見過,我活了幾百年,怎麽長也長不大,我一個人過了幾百年,我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如果不是你,可能我還會這樣過一千年一萬年,但是我愛笑,我生下來就愛笑,還好我愛笑。阿妹又哭了。

“楊果,我和你本來不應該認識相遇再成為朋友的。我是鬼,你是人,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肯定早就死在了鬼葬。我無緣無故被人害死,自己的兒子現在也不知影蹤。我已經死了,你還活著。”常艾艾也試圖想安慰我。

“對啊,我不是一無是處,我有親人有朋友有戀人有師傅。從小比我可憐的人比比皆是,為什麽我會選擇自卑?我一直不是一個人。”嘴角不禁上揚。

這時候一陣拍手的聲音響起,阿妹和常艾艾都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