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城。
瑤香閣。
梁勝此刻專注至極,周圍早已經被梁勝布置的層層防護陣法包圍,因為他不允許這裏出現任何意外狀況。
梁勝打出手印,配合法訣,在施展奇妙術法之間,隻見半空中出現他早已經準備好的材料。
這些珍貴材料環繞在他周圍,梁勝這時候卻是頭也不抬,有條不紊地摘取材料,而後補充於傳送陣中。
梁勝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處,就像彈奏樂章一般,讓人賞心悅目,隱隱讓人感覺到一股獨特韻味蘊含其中。
但是梁勝對此卻是絲毫不以為意,不管是否道法自然,還是所謂奇妙道韻,對他而言,世間萬法皆不過如此。
在赤子愚鈍天賦下,一切都不過是熟能生巧,更別說梁勝可是準備了整整九十年。
除了偶爾被征召去上城以外,他已經為此付出了大部分精力,如今卻是終於等到了收獲的時候。
隨著梁勝一個個手訣打出,而後無數珍貴的材料,也有序放入陣法之中。
梁勝心中其實也在感歎,眾生教的實力果然很強悍,不然這麽多材料,不是布置傳送陣,而是培養修士。
縱使按照培養成功的比例來算,他們也最少能培養數十個元嬰真君。
至於為何能有這麽多資源讓眾生教使用,隻能說李啟明那些大無私人並不少,要感謝他們不計付出。
要不是有這麽多本應該享受人上人的修士,不顧一切為眾生教付出,恐怕他們也根本製造不出來傳送陣。
隻不過梁勝感歎之時也不想想自己,他一個人就把材料湊齊,比之眾生教還要讓人驚歎。
梁勝這時候思緒收回,不再多想,此刻他手中已經隻剩下最後一塊材料。
而後他凝神屏氣,雖然早就已經爛熟於心,在心裏模擬過無數遍,但他還是小心謹慎,絲毫不敢大意。
隨著最後一塊拚圖完成,隻見傳送陣的紋路,突然光芒閃耀,就像是電路火花一般,卻是美輪美奐。
隻不過這番美景隻是一閃而過,在梁勝心念一動之間,而後傳送陣卻是返璞歸真。
傳送陣此刻若是放在人前,一切都變得沒什麽,普通至極,但是梁勝心中已經是驚喜異常。
因為此後他就多了一個逃生手段,也許隻能用一次,但是卻也是多了一份安全保障。
當然,這傳送陣能不用就不用,因為現在的生活,對於梁勝而言卻是完美至極。
無人打擾,又享受逍遙,除了小心鎮元城主發瘋,根本沒有任何危險。
化神尊者,也不過自己手下一拳就可以解決而已,等到時機成熟,他實力大成,就可以真正逍遙世間。
梁勝看著自己眼前的傑作,越看越滿意,等到心滿意足之後,這才終於開啟防護大陣,重新回到地麵上。
此時獨屬於梁勝的高樓之中,那些布施菩薩還在沉睡之中,絲毫不知道這短短時間發生了何等奇跡。
梁勝這時候在**重新躺下,腦子裏卻在回想這幾十年以來,自己未雨綢繆記下的傳送坐標。
這也要感謝左使,因為這九十多年他差不多已經壓倒右使,所以才讓梁勝有機會,去內務府查閱檔案。
梁勝趁著這等機會,順勢查到了萬壽仙城記錄的傳送坐標,也讓梁勝驚歎,萬壽仙城下的荒域竟然達數十萬計。
要不是梁勝已經成功破入化神境,他還難以做到瞬間記憶這麽多傳送坐標。
當然,除了荒域之外,他還記下了好幾個特殊的傳送坐標,這些地點全部都是在東勝仙朝境內。
此前梁勝早已經把“陳全”的記憶翻了一個遍,但是“陳全”其實也隻知曉萬壽仙城屬於東勝仙朝,卻不知道其他城池所在。
所以相對來說,梁勝更已經進一步,此刻就算陳全再生,恐怕也沒有梁勝這般見識多。
而後梁勝確認自己並沒有什麽疏漏以後,便也閉眼睡去,自己的壽元太多,還是多睡幾覺,浪費一些時間。
不然時時刻刻都在尋歡作樂,則容易膩煩,修士修的是心,必須勞逸結合。
再者說,到了他這等境界,早已經可以做到無時無刻不修行,分心兩用。
就比如此時他體內混元玄功和養生功法,正涇渭分明在體內運行,這也就是赤子愚鈍天賦太過無奈,不然他每一天都能感覺到絲絲進步。
就在梁勝閉眼安心睡下的時候,仙城之中卻有人睡不著,甚至可以說九十年以來他都沒有睡著過。
前幾日,教中又有中流砥柱的老人去世了,而他的子孫,卻根本不知曉他們的父親(老祖)其實就是眾生教教眾。
此前自己終究還是想的太簡單了,此前他們曾經也在黑暗之下,曾蟄伏過千年。
可是那時候,他們正是鼎盛時期,壽元無憂,所以並不覺得蟄伏有什麽問題。
可是如今,這個現實問題就放在他的麵前,很多人在等待中,不知不覺壽元耗盡。
他們依舊堅守著眾生教的職責,並沒有泄露自己的身份分毫,可是城主府沒有帶來危害,時間卻成了他們最大的敵人。
所以必須做出改變,不然不用鎮元城主出手,他們自己就把自己往時間的墳墓裏堆去,而後一個不留。
所以從三十年前開始,許錦添就已經開始謀劃,如何應付這場與時間賽跑的危機。
眾生教不能毀在他的手裏,求真,務實,人人如龍,這是眾生教一脈傳承下來的理念。
若是後繼無人,這仙城就再也沒了希望,此後仙城依舊是強者恒強,弱者再無出頭的機會。
這不是一個合理的世界。
憑什麽他們生來就是牛馬?
聽說下城“陳全”短短九十年時間,就把方圓所有的靈田占為己有,他不是早就心灰意冷,已經放棄了修行嗎?
可是這等“廢物”卻占據這麽多資源,那讓無資源的普通修士,想要奮發向上,又如何自處?
所以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許錦添這時候慢慢複盤心中的計劃,找尋最合適的時機出手。
縱使自己身死,也在所不惜,隻希望不讓眾生教,在時間流逝中慢慢消亡。
他們是星星之火,萬萬不能熄滅,不然他想不到這黑暗,何時才能褪去?
當然,不是因為危機就能腦袋發熱,萬事不能輕舉妄動,一切都需要謹慎謀劃。
不然的話,除了白白犧牲,根本拿不到任何利益,但是三十年的謀劃,也讓他開始差不多完善了計劃。
快了快了。
自己一定不能著急。
這九十年以來,他查閱了無數眾生教一脈留下來的卷宗,終於找到了關於出竅之上,所謂命劫到底是何的答案。
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有信心開始謀劃改變此時情況的想法,畢竟鎮元城主可是出竅大能。
但是正因為差距過大,所以他的謀劃想要實現,還得等恰當的時機,才有成功的可能。
……
城主府。
此時鎮元城主看著開元子,眼裏有些不舍,不過這九十年以來,仙城平靜至極,他也沒有留下對方的理由。
其實眾生教真的有些出乎他們的預料,他們沒想到眾生教真的可以有這麽強的執行力,說平常生活就平常生活,這情況讓他們都有些膽寒。
不愧是自己的人劫,但是現在鎮元城主也有些疑惑,畢竟命劫啟動,劫運無時無刻不在累積。
可是奇怪的是,鎮元城主完全沒有任何命劫積累的心悸,這不符合命劫的一般規律。
鎮元城主還特意傳訊詢問遠在仙朝都城的老師,但是老師的回複也是不知原因,隻能吩咐鎮元城主小心謹慎,因為衍算下他的命劫還在醞釀。
這情況讓鎮元城主無奈,可是鎮元城主現在也的確沒有任何危險感知,就好像命劫被誰按了暫停鍵一般,所以越是平靜,他越是心慌。
所以他也曾和開元子討論過,沒有任何隱瞞,“師兄,你說這會不會是眾生教蟄伏隱匿的原因,所以才讓我沒有任何危機之感?”
開元子其實對命劫的了解並不多,畢竟他是在閉關的時候,稀裏糊塗就度過了命劫。
每個人的命劫都不一樣,境遇也不一樣,但是按照常規推算,暴風雨前越平靜,雨越大。
所以他隻能讓鎮元城主盡可能待在閉關處,盡量不要亂走動,確保自己的氣息不會刺激命劫變化。
隻能說此前眾生教真的做的太狠,這九十年時間,好像他們並不曾存在一樣。
鎮元城主這時候看著開元子滿是不舍,“師兄,距離上次靈潮已經百年,老師說仙朝靈脈天地脊髓,又到了暴漲的時候。
你作為大師兄,老師必將傳喚你回仙朝參加大比,也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有幸運兒誕生?
希望師兄你這一次有機會,拿下前十,揚老師威名。”
這麽多年開元子一直陪在他身邊,鎮元城主感激至極,他也知道開元子留在仙城,比之仙朝差了太多太多。
這仙朝靈脈每百年一次的靈潮,本身並沒有多大的吸引力,但是這關係到大佬的臉麵。
開元子卻是搖搖頭,“我早就進去過無數回,每一次收獲都不大,想要吸收多一些天地脊髓,一切都得靠命。
所以還不如恢複平常心,煉製丹藥輔助修煉,執著於天地脊髓突破,又有幾個人得願以償?
這一次老師已經告訴我,重在參與即可,得失心不能太重,反而師弟你可以試一試。
畢竟仙城都在仙朝靈脈支脈,你不如進去看有沒有福緣,若是吸收天地脊髓,這人劫恐怕也可以有更大的概率渡過。”
開元子這些話說的其實很有道理,天地脊髓的確是天地至寶,對修行增益極大,可是想要獲得這份機緣,隻能說一切都看命。
鎮元城主聽到這卻是心中一動,開元子這個建議不無道理,“師兄說的有理,要不我進去看看,說不定可以和師兄一樣,稀裏糊塗在閉關之中就渡過了命劫。”
開元子點點頭,修仙本就是爭福緣,福緣深厚一切都有可能,這其實也是保護鎮元的手段。
畢竟現在眾生教隱匿,一切都不可預料,不如就試一試,這仙朝靈脈每百年一次靈韻爆發,本就代表著天地機緣。
鎮元城主既然決定入仙朝靈脈看看,索性也直接出關,傳喚左右使過來。
“你們兩個隨我一起去仙朝靈脈,這一次靈潮爆發,看看你們這一次會不會有機緣。”
左右使兩人互相看了看,當即點頭,這時候左使想到此前自己放出去的承諾,又看到鎮元城主心情好像不錯,想了想還是決定開口。
“城主,可否讓我手下陳全也進入靈脈,畢竟此前我答應他隻要找到眾生教的線索,我就會給他這份機緣。”
陳全?
鎮元城主聽到這個名字,腦海裏立刻就有了印象,下城第一次發現眾生教的線索,就是這個陳全。
也就是他打開了眾生教的缺口,再者仙城靈脈支脈進幾個人其實也無所謂。
所以鎮元城主便點了點頭,同意了左使的請求,右使明月看到這也想帶人進去,可是想了想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如今清風狗賊正得寵啊,該死!
就在這時,鎮元城主身邊的老仆許錦添突然站了出來,看著鎮元城主開口說道:“老爺,我最近感覺自己修為好像有所增益,所以可否也讓老奴跟著進去一次?”
嗯?
聽到這句話,最驚訝的其實是左右使兩人,他們當然知道許錦添的修為,也是化神境界。
可是他們沒想到,一向低調的許錦添,竟然走到了他們前麵,比他們還可能先一步突破。
不愧是城主從小待在身邊的奴仆,不過他們從來不和許錦添比,因為根本比不過。
這可是從小就跟隨鎮元城主身邊的心腹,乃是城主的家臣,地位完全不可以比。
果然,鎮元城主聽到這個請求,沒有任何猶豫,想都沒多想就直接答應下來。
“不過,這事稍後再說,今日叫你們過來卻是讓你們做些準備,明日我要歡送開元子師兄離開。”
嗯?
許錦添先是一愣,繼而大喜,天助我也,本來還在想怎麽在靈脈中解決問題,現在卻少了最大的障礙。
左右使這時候也是當即遵令,他們心中已經明白鎮元城主的意思,他想要讓開元子前輩滿意地離開,以此表達這一段時間照顧的謝意。
作為鎮元城主的左膀右臂,他們自然不用鎮元城主操心,所以內外務府的人立刻就忙碌起來。
至於梁勝此刻自然也在下城得到了左使的命令,即刻趕往上城,此時他心中隱隱有些興奮。
仙朝靈脈!
天地脊髓!
左使誠不欺我!
一想到天地脊髓他就有些興奮,難道九十年過去之後,自己的修為要再次爆發?
赤子愚鈍!?
請叫自己天之驕子!
梁勝還知曉另外一個消息,在他們進入靈脈之前,鎮元城主還會先送開元子離開。
這個消息對梁勝來說,簡直就是雙喜臨門。
他此刻在仙城之中之所以還有些忌憚,就是因為開元子和鎮元城主同時存在。
若是隻有鎮元城主一人……
萬壽仙城,我再無性命之憂!
世間有誰可知遠古功法下,我梁勝早已經擁有跨越一個大境界的越階戰力?
就算自己現在不是鎮元城主的對手,最少也能安然逃脫性命,開元子走的恰到好處啊。
既然如此,那就希望他不要再回來了,此時仙城平靜,對梁勝而言可謂再舒坦不過。
等梁勝到了仙城,第二天一進城主府,才發現城主府範圍內,早已經綠意盎然,生機勃勃。
而梁勝也從未見過這麽多的元嬰真君,此刻內外府之中,隻要手中沒有緊急要務的元嬰真君,現在都聚集於此。
看來鎮元城主想在離別之時,給與開元子最大的敬重,所以才會有如此隆重的宴會。
此時,其他元嬰真君看到梁勝進來,連忙過來問好,縱使是元嬰後期真君,看到梁勝也是笑容滿麵,客氣至極。
雖說他們修為更高,誰讓“陳全”是左使第一心腹呢?
至於內務府那些元嬰真君,這時候卻是站的遠遠的,內心卻是無可奈何。
這九十年以來,他們可是被外務府壓著打,誰讓現在左使穩穩壓右使一頭呢?
很快,整個城主府就開始擺上了宴席酒桌,上麵盡是美味佳肴,還都是修仙極品補益食材。
縱使是元嬰真君,很多人心中都忍不住誇讚鎮元城主這一次的確是大手筆。
而左使右使在宴席準備差不多的時候,也及時趕到,來的不早不晚,左使和右使見麵時自然和氣至極。
他們兩個表麵上好像沒有任何矛盾,但是誰都知道他們在心裏正如何咒罵對方。
左使這時候大步走到左邊首席座位,並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在那個位置坐下。
而後他轉頭看了一圈,等到他看到梁勝,眼睛不由一亮。
“陳全,坐到我身邊來。”
所有人見此心中不由一震,左使對“陳全”何等寵幸,在旁人嫉妒的目光下,梁勝也無法低調,隻能從最後桌站出來,快步走到左使身邊,而後被他一手按著坐在旁邊。
“怎麽,這一次還緊張了?”
梁勝聽到這連忙搖搖頭,“屬下這是激動,此後隻能粉身碎骨,才能報答左使恩情。”
左使看起來明顯很滿意梁勝說的話,他這時候還想再說一些什麽,看到許錦添就出現在他的視線,連忙閉口不言。
許錦添既然已經出來,那就說明城主也不遠了,很快,所有人在城主奴仆的引領下,一個個按照各自的地位坐下,場中這麽多人,卻是沒有絲毫亂況。
等到整個宴會場地都安靜下來,許錦添這才走到台前,一聲高聲大喝:
“城主到。”
梁勝看到眼前這個場景,不禁有些精神恍惚,好像看到了世俗界皇朝一般,因為他們也是這等做派。
隻不過坐在這裏的卻是修士大能,揮手間就可毀滅一個世俗王朝,但是除了實力之外,再無差別。
這時候鎮元城主和開元子已經做到首位兩個桌席前麵,鎮元城主就直接開口,沒有任何廢話。
“開宴。”
下方所有人聽到這不由一愣,但是看到鎮元城主舉杯,其他人自然慌忙舉杯,共同敬鎮元城主。
等到一杯酒下肚,鎮元城主才再次開口,“今日開元師兄即將前往仙朝,諸位隨我一起敬開元師兄一杯。”
而後自然又是整齊劃一的敬酒,接著開元子什麽也沒說,把杯中酒一飲而盡,而後便在許錦添開宴的聲音中,酒席徹底開始。
緊接著,場中卻是一隊舞姬上場,梁勝看到這心中忍不住有些感歎,城主府果然奢侈。
因為這些舞姬竟然全部都是金丹境女修,若不是鎮元城主,誰又能召集到這麽多優質的舞姬?
其他人看著舞姬的曼妙舞姿,不禁也開始慢慢放鬆下來,整個宴會也越發放鬆。
等到酒過三巡,隨著酒意酣暢之間,左右使幾乎在同一時間同時站起來,直接跳入場中,與舞姬一起尋歡作樂。
此舉看似孟浪,可是在他們眼神深處,卻是冷靜至極,城主為何如此大張旗鼓,他們再清楚不過。
梁勝見到這個情況,也不客氣,直接一把拉過不遠的樂女,既然城主想看這種歡愉和諧場景,嗎自己自然不能讓他失望。
其他精明的人下手也很快,等到其他反應慢一些的人反應過來,隻能看著他們尋歡作樂,暗自苦笑。
這些人能夠輝煌騰達是必然的,誰讓自己的反應這麽慢呢?而首位之上,鎮元城主和開元子果然一臉笑意看著這情況,可謂悠然自得。
隻有許錦添站在城主旁邊,不為所動,小心伺候他們,有心人不禁在心裏感歎,不愧是城主府第一管事,果然是城主心腹。
這場宴會一直持續了幾個時辰,等到宴會尾聲,開元子這時候直接大笑一聲。
“師弟,多謝款待,等我完成老師任務,一定第一時間趕過來,切莫著急。”
緊接著開元子的身影就到了半空之中,鎮元城主也站起來,朗聲說道:“師兄,一路順風。”
左右使這時候早已經舍棄舞姬重新坐好,同樣恭送開元子離開,其他人更是異口同聲與開元子送別。
“前輩,一路順風。”
下一刻,開元子便消失不見,在梁勝感知下,卻是已經去了內務府的傳送陣,直接前往仙朝京都。
開元子一走,這宴會自然結束,梁勝這時候也和左使告別,在外務府住下。
之後他還要跟隨左使進入仙朝靈脈,這時候自然不用著急回下城,不然就是浪費時間。
而許錦添在鎮元城主走後,也開始負責宴會收尾工作,誰也不知道他眼神平靜之下,內心是何等憤怒。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這世道!
今日這場宴會消耗的資源,不知可以讓多少修士,不再為修行資源憂愁。
可如今,這卻隻是一場宴會的消耗,不過,這種荒唐的日子,終究不會太久了。
他此時已經做好後續計劃的準備,他也沒有想到,他的機會來的這麽快。
感謝靈潮爆發。
若是開元子這一次不離開,許錦添都還要再考慮如何行動,可如今卻已經是最好的環境。
他雖然是化神境界大能,可是也不可能是鎮元城主的對手,可誰讓鎮元城主正在經曆命劫,自己雖然不是對手,不代表自己沒有增盛命劫的手段。
鎮元,隻有你死了,這仙城才還有救,當然許錦添的計劃,並不會讓鎮元直接消亡。
其實他也做不到讓鎮元城主瞬間隕落,但是鎮元城主慢慢消亡,這樣也能給眾生教時間。
隻要在仙朝反應過來之前,讓眾生教把仙城改造一番,以後就可以披著仙城的皮,實眾生平等之事。
到時候,他相信已經站起來的眾生,就不可能再跪下去,你願意享受之後再回到豬狗不如的日子嗎?
至於左右使這些城主府的鷹犬狗賊,自然還是讓他們隨鎮元城主一起而去。
他們要是不死,他死後的後續計劃,眾生教教眾還怎麽展開?這些人死的越多越好。
許錦添這時候也慢慢平複心情,此刻他可不能露出一點馬腳,畢竟鎮元城主可不是一般人,不然他又何至於如此?
……
三天後。
這三天時間,梁勝心中卻是有些莫名感覺,好在不是大凶之兆,而是否極泰來。
就像是凶兆之中,蘊含大吉之兆,這情況之下,自然讓梁勝一直盯著許錦添。
可是梁勝這時候什麽也沒有發現,隻知道許錦添中途好像傳出過一些信息,也不知道是什麽內容。
但是梁勝這時候也暗自提起小心,這一次他隻需要吸收足夠的天地脊髓,然後立刻就走。
反正不知道是不是遠古功法的原因,其他人難以吸收的天地脊髓,在他這裏簡直就是唾手可得。
甚至之前因為吸收太多天地脊髓,還會被天地靈脈踢出來,就像是嫌棄上門討飯的家夥一樣。
這三天時間梁勝也不是什麽都沒做,因為內心感覺不好,他還特意準備了不少手段。
比如他還特意準備了一個傀儡,情況一旦不對,他就立刻金蟬脫殼。
雖然天地脊髓珍貴,但是他的命更重要,而等到他到了城主府外的時候,左右使兩人也已經到了。
“陳全,這次已經是你第三次進去靈脈了,但是我可以告訴你,這一次情況不一樣,聽說此次靈潮爆發,說不定也是你發福緣,讓你吸取天地脊髓。”
靈潮?
也就是說,這一次仙朝靈脈支脈中的天地脊髓,比之以前還要更濃鬱嗎?
果然是大吉之兆啊。
看來若不是許錦添現在有什麽謀劃,可能自己這一次絕對是真正的大吉之兆。
就在這時候,他心中一動,緊接著就看到許錦添出現在門口,而後走了過來。
“左使,右使,你們請跟我來。”
至於陳全,區區元嬰中期真君而已,又怎麽可能被城主心腹許錦添放在眼中?
所以許錦添這種態度才是最正常的,左使這時候給了一個眼神,梁勝連忙跟了上來。
而後三人就來到後院,鎮元城主這時候已經在那等候,梁勝不禁有些詫異,城主也進去?
左右使知道鎮元和開元子的討論,所以並不驚訝,臉色沒有絲毫變化,隻有梁勝假裝有些惶恐。
隻不過沒人在意他,但是梁勝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許錦添身上,卻是發現他好像有些心神不寧。
果然要搞事情。
梁勝暗自做好戒備,就看到鎮元城主大手一揮,而後就進入一個陌生的環境。
須彌芥子!
看到鎮元城主這次手段,梁勝雖然之前就已經領略過,可這一次是鎮元城主親自施為,更加絲滑。
不過自己全力之下,應該能逃得過,梁勝暗自估計了一下,感覺逃生問題不大。
等到他們瞬間進入仙朝靈脈,鎮元城主並沒有多說什麽,他們幾個都是來過這裏的人,又何必多說。
“老爺,我能跟著您嗎?我感覺跟著老爺,把握更大一些。”
許錦添開口,鎮元城主對自己的老仆自然不會拒絕,點了點頭。
他徑直就前往靈脈最深處。
許錦添立刻準備跟上去,左右使這時候本來想換個方向,許錦添卻突然開口。
“左使,右使,跟著老爺走才是最有可能吸收天地脊髓,你們走另一邊,難道是覺得老爺福緣不夠?”
聽到這,鎮元城主以為許錦添在維護自己的威嚴,也沒有太過在意,因為之前就已經發生過這樣的事。
左右使心中無奈,哪裏還敢反駁,連忙也跟了上來,至於梁勝,自然也不敢多說,隻能暗自跟在後麵。
恐怕鎮元城主到死才會發現自己身邊多了一個白眼狼,此時幾人之中,隻有梁勝把情況看的清清楚楚。
許錦添看來要搞事啊!
想到這,梁勝暗自做好戒備,特意慢了幾步,離他們有些遠,手中更是已經暗中掐好手訣。
至於此前的傀儡早已經準備好,保證在一瞬間就可以替換自己所在位置。
這也是梁勝離他們遠一些的原因,畢竟安全第一,這才是梁勝生存至今的第一原則。
可是等他們走到了靈脈之前,許錦添也沒有任何其他動作,下一刻,鎮元城主更是直接跳入靈脈之中。
見此情況,梁勝心中不由一愣。
難道自己猜錯了?
等到左右使跟著許錦添也跳入其中,梁勝這時候離得遠,卻是突然眼皮子一跳。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