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合作

裴宣將聯姻的利弊分析得頭頭是道,然後丟下一句,你已經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了,總歸要選取一個名門閨秀為妻的,那幹脆要選就選一個最好的好了,以宋玉致的身份,能夠跟他對等的也就是李家的李秀寧了,便是楊廣的女兒,也未必比得上他,畢竟,楊廣這家夥,女兒實在有點多了,而且幾乎從不關心,而真正受到重視的嫡女卻是早就嫁人了。

裴宣甩手走人了,張玉書晚上卻是輾轉反側,好不容易睡著,卻做了一夜春夢,早上起來的時候,兩隻眼睛上的黑眼圈幾乎能夠看得出來了,不得不弄了兩個剝了皮的煮雞蛋在臉上滾了滾,才將黑眼圈給去了網遊之三界最強。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如今還是很需要在下屬麵前保持形象的。等到看到裴宣神清氣爽地坐在屋頂上吐納的時候,原本心中憋的那口子氣又泄掉了,看著裴宣俊美的臉在初生的太陽下紫氣瑩然,襯得近似與隨風飄去一般,心裏又是一個咯噔。

裴宣感應到有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不由睜開了眼睛,卻看到張玉書站在院子裏麵,抬頭有姓癡地看著他,不免有些愕然,他從屋頂上輕飄飄地跳了下來,問道:“怎麽了?發什麽呆啊?”

張玉書還有行惚:“阿宣,我剛剛差點以為,你就要消失不見了!”

裴宣見他似乎還沒回過神來,不由失笑:“還消失呢,我能跑到哪裏去啊!”

張玉書這才緩過神來,恢複了常態,笑道:“主要是你修煉的那太清紫氣,剛剛還以為你就要霞舉飛升了呢!”

“要是有這麽容易,道門還這麽折騰幹什麽,出上幾個眾目睽睽之下飛升的,道門都不用跟佛門搶什麽信徒了,大家都跑去修仙了!”就算是大宗師,能摸到那個門檻的人也是少中又少,何況裴宣剛剛晉入宗師也沒多久,哪裏就能觸碰到這個層次了。道家的宗師走的從來不是以戰養戰的路子,像寧道奇,成就宗師之前,在江湖上根本就沒什麽名聲,等到他一舉晉入宗師之境,便是上清派也詫異不已。即便是後來,寧道奇出手的次數也非常有限,也幾乎從未全力出手過,他那個所謂第一大宗師的名頭,真要算起來,其實大半是上清派與佛門鼓吹起來的。

也因為這個,裴宣也就隻能靠自己慢慢感悟了,這樣固然看起來慢了些,但是裴宣其實並不是很著急,他有的是時間。邪帝舍利給他帶來的是遠超常人的生命本質,修煉的又是正統的道家真氣,活個兩三百年沒什麽壓力,要是這麽久還達不到那個標準,他還不如直接去找戰神殿呢!

張玉書卻沒有將自己之前的想法當做錯覺,有的時候,他真的能夠感覺到,裴宣跟所有人的相處,都帶著一種幾不可見的隔膜,張玉書天生在這方麵有著敏銳的直覺,之前那一幕更是讓他近乎惶恐,隻是見裴宣的神態,卻是不好追究,因此便笑道:“別人都說阿宣是謫仙人呢,若是乘風歸去,豈不是回返天庭了?”

裴宣也是笑道:“那你可得巴結好我了,待我日後重返天庭,也帶你上天做個神仙如何?”

張玉書跟著湊趣,彎腰做了一揖:“卻是多謝仙人提攜了!”

一番作態下來,兩人不由相視大笑起來。

宋家這次倒不是專程跑過來跟張玉書搞什麽合作協議的,宋家的商船每年起碼要從長江上來回個三五次,宋家這次主要目的還是蜀中,到九江這邊純屬路過。在跟張玉書談了談接下來的合作,主要是張玉書繼續向宋閥購買糧食等戰略物資,然後,宋家給張玉書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青蛟”任少名有意將鐵騎會的重心轉移到江西這邊來,大概目的是九江。

宋閥跟任少名是老對頭了,宋缺當年就曾經幹翻過曲傲,導致曲傲心境破碎,數十年武功不得寸進,任少名作為曲傲的兒子,宋缺天刀未成的時候,也曾經去挑戰過宋缺,結果被宋缺直接砍翻了,任少名是晚輩,宋缺總不能拉下臉來追殺,因此他倒是順利活了下來,還混進了中原,直接帶著一幫從鐵勒帶來的武士在中原創建了鐵騎會。任少名勾搭上了陰葵派,直接就在江南這邊安頓了下來,並且還在不斷壯大。尤其,江南少馬,鐵騎會卻能夠從草原得到源源不斷地馬匹,加上陰葵派的支持,自然能夠大肆擴展勢力,如今鐵騎會已經占據了無錫,想要繼續擴張,江都那邊可能性不大,柿子要撿軟的捏,自然盯上了江西。

宋家提出這件事,其實也是為了跟張玉書合作,剿滅鐵騎會。宋缺可以瞧不起任少名,但是,宋家的其他人,若是跟任少名單打獨鬥的話,還有點玄乎,何況,任少名身邊還跟了陰葵派的惡僧法難和豔尼常真,這兩人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加上鐵騎會豢養的諸多武士乃至騎兵,宋閥不可能大規模調集人馬對付鐵騎會,但是要是放著不管的話,任少名跟宋閥有仇,之前不在長江邊上的時候還好,後來地盤擴張之後,就常常跟宋家的船隊過不去,宋家哪裏是忍氣吞聲的人,原本還想著是不是找人直接將任少名幹掉算了,這會兒卻是見到張玉書這邊兵強馬壯,宋魯便是心中一動,跟宋師道商量了一下,便決定讓出宋閥的一部分利益,換取張玉書出兵,剿滅鐵騎會天馬行空四部曲。

固然因為任少名是鐵勒人,張玉書對異族並無好感,但是,到了他這個身份地位,什麽事情,不能憑著一腔意氣就去做,而且,任少名要往九江來也是宋閥說的,要是不來,自己衝上去,那不就是撈過界了嘛,若是引起了上麵的注意,自己這麽長時間的韜光養晦,可不就是白費了嗎?因此,張玉書直接就開口道:“世叔這般說,原本小侄不該推辭,隻是小侄身為朝廷命官,卻是不能無旨出擊的n況,鐵騎會如今還在江浙境內,我這邊實在是不好插手啊!”張玉書臉皮很厚,之前在飯桌上那邊,宋魯他們才在那裏跟張玉書說什麽祖上有什麽交情的鬼話,回頭就連世叔都叫上了,這會兒更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你這邊都快自立為王了,還什麽朝廷命官呢!饒是宋魯也是個很有城府的人,也差點被張玉書這等近乎無恥的話給弄得噎住了。

宋魯很快平複了一下呼吸,說道:“這萬事皆有特例啊,眼看著鐵騎會就要犯境,總不能被動挨打吧n況,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啊!”

張玉書故作沉吟片刻,終於開口道:“世叔說的是,隻是小侄也有難處,小侄如今兵力有限,卻是顧及不到那麽遠的事情,不如請世叔調動宋家的力量,監視鐵騎會的動靜,才能讓小侄有個準備,好從容應對!”

宋魯心裏一鬆:“這是自然的!”

結果張玉書這邊又開了口:“不過……”

才聽張玉書拉長了調子,宋魯心中又是一緊。說實話,麵對任少名的崛起,宋閥遠比張玉書受的壓力大,鐵騎會畢竟是江湖幫派,不可能明目張膽地攻城略地,那完全是找死的行為,可是,鐵騎會可不是白道,講究什麽江湖規矩,草原上的規矩就是拳頭大的是老大,而且格外記仇。曲傲任少名父子兩個都在宋缺手上吃過大虧,對宋閥頗有敵意,之前任少名已經攪和了宋家數萬兩白銀的交易,哪怕宋家家大業大,這也是一筆頗大的損失,若是這事一直不解決,宋家隻怕生意別想做了,因此,即便張玉書趁機獅子大開口,隻要不超過宋家的底線,還真隻能認了。

張玉書已經感覺到了宋家的急迫,要是不趁機弄點好處,那他就是白癡。隻不過,張玉書之前幾乎沒遇到過這些事情,因此,借口回去考慮一下,回去之後,就跟裴宣商量起來。

裴宣心中苦笑,張玉書這是真拿他當神仙了,他第一世也就是個大學生,哪有談判的經驗,不過見張玉書神情殷切,隻得硬著頭皮給他出主意。

張玉書如今其實最需要的是錢財,沒有錢糧,什麽也別想幹,裴宣最終還是說道:“樓管道已經發現了魯妙子的行蹤,回頭便可以得知楊公寶庫真正的下落,得了楊公寶庫,你跟那幾個門閥在錢糧上的差距將會被拉平,據我的估計,那裏麵儲藏的錢財兵甲,足夠支持你全力用兵三到五年!”

張玉書吃了一驚,低呼道:“楊公寶庫?”

裴宣肯定地點了點頭:“我們現在隻知道,楊公寶庫就在長安,當年楊素督建長安的時候,將寶庫藏在了長安城下,但是具體在什麽地方現在還不知道!不過,以樓管道的動作,今年應該就能從魯妙子那裏將圖紙找來,到時候,你便可以帶人取出寶庫裏的寶藏,通過水路運回九江,供你用兵!”

張玉書眼睛一亮,幾乎都要失態,可不是嗎,楊公寶庫之前不過是一點流言,就弄得整個江湖還有朝堂人仰馬翻,如今卻發現,這塊純金的餡餅居然直接掉自己懷裏了,張玉書激動之下,竟是拉住了裴宣的手,說道:“阿宣,你真是我的及時雨!”

作者有話要說:怎麽最近總是要重複登錄啊!而且速度賊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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