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過後降臨白天,傷害過後留下傷痕。
周時玥不知道自己在路邊坐了多久、哭了多久,連周身冰冷、全身像結冰一般,都絲毫沒有感覺一般,定定地盯著馬路中央,口袋中的手機早就因為沒電而關機了。天蒙蒙亮,有不少社區裏的人出來買菜或者上班,看到她都是躲得遠遠的,似乎怕是神經病或者其他壞人一般。周時玥自嘲一笑,想要緩緩地站起來又突地坐下去,發覺自己早已被凍僵,連動一下都十分困難,她搓著自己的大腿試圖想要暖和一些,卻沒發現自己的表情是多麽冰冷。
暖了腿,寒了心,冷了臉。
緩和了之後如同老人一般顫巍著腿站在路旁打的,清晨依舊。周時玥回到家後,沈小溪聽聞開門的聲音,滿臉焦急地望著她:“你幹什麽去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周時玥臉色蒼白,白皙的臉上掛著大大的黑眼圈,疲憊的抬眼望了她一眼說道:“沒幹什麽,沒事。”說完,整個人站不穩往一旁倒去。
沈小溪本想責備的話吞進心裏,急忙伸手扶住她,隨即大叫道:“天啊,你身上怎麽這麽冰?你到底幹什麽去了?你是在大街上坐了一晚上麽?真是叫人不省心。”
周時玥虛弱地笑了笑隨即說道:“你猜對了,我就是在大街上坐了一晚上。”
沈小溪大罵道:“你神經啊,在大街上坐一晚上!那麽冷的天!你是要我擔心死啊!”隨即看著蒼白的周時玥又說道:“告訴我,怎麽了?”
周時玥搖搖頭無力地說道:“我想睡一覺。”雙眼幾近懇求一般望著她。似乎再多說一句、多問一句她就會崩潰,甚至瘋掉:“讓我睡一覺,好麽?”
沈小溪用力地點點頭,把她扶進房間內,扶到**就倒下躺著,她沒有多說一句,臉上絕望的表情。黯淡無光的雙眼,悲嗆得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沈小溪歎了一口氣,關門之前說了一句:“好好睡一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能夠猜到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不願意點破。因為有些事隻有自己說出來才會慢慢好起來,然後放下。
楚澤明在賓館早上醒來的時候頭痛欲絕,不停地拍打著自己的腦袋,他隻記得最後離開李導家的時候是周時玥扶著他的,然後就什麽都不記得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呢?他覺得這件事很重要。可是卻始終想不起。
楚澤明吃完早餐後想給周時玥打電話道謝,畢竟是她昨晚上送自己回家的,可是一直打卻是在已關機。他連忙打電話給沈小溪。
“喂,沈小溪麽?我是楚澤明。”楚澤明彬彬有禮地問道。
“楚總監您好!”沈小溪恭敬地回答道。
楚澤明笑道:“現在都不在公司可以不用這麽官方的叫法,叫我楚澤明就可以了。”
沈小溪毫不客氣地喊道:“那楚總監,哦。不,楚澤明找我什麽事?”
楚澤明沉吟片刻答道:“是這樣的,我想問周時玥是否回家了,我打她電話一直是關機的,我很擔心出了什麽事。“
沈小溪前後聯係一番立馬想到了:“她早就到家了,不用擔心,可是楚總監。小玥她到今天早上才回來的,整個人都凍得冰涼的,而且整個人都……怎麽說呢,灰暗了不少……我想昨晚她和你在一起的,”沈小溪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昨晚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楚澤明揉了揉自己的眉間,用力地回想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是總是一片空白,他老實地回答道:“昨晚我喝醉了,具體發生什麽了我也不記得了,”繼而緊張地問道:“是不是她在回家的路上發生什麽了?”
“我看她衣著整齊,東西也都在,排除了劫財劫色,”沈小溪快速說道:“就隻能想到是不是你昨晚上說了什麽或者做了什麽事讓小玥這麽傷心了。”
楚澤明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地說道:“我知道是什麽事了!”
沈小溪立刻八卦地說道:“什麽事?”
“嗯,這件事我會親自跟周時玥解釋的,”楚澤明焦急地說道:“到時候周時玥醒來了麻煩你叫她開機,給我個短信好麽?或者你給我發條短信,好麽?”
沈小溪失落地答:“好。”
“那就這樣,謝謝你了,再見!”楚澤明紳士地等鬱悶的沈小溪先掛了電話,回到家中焦灼不安地等待著周時玥的電話。
周時玥一醒來就看到沈小溪賊兮兮地看著自己,滿臉賊笑,她一睜眼就看到一張臉嚇了一大跳說道:“你……”還沒說出口就覺得自己的喉嚨疼痛不已,聲音也沙啞難聽到不行,自己都嚇了一跳:“我聲音怎麽變這樣了?”
沈小溪翻了個白眼說道:“還能因為什麽?感冒了唄!”隨即從旁邊摸過杯子和藥撇嘴說道:“諾,吃藥吧!”
周時玥極其順從地從**起來靠在**乖乖地喝藥,沈小溪想起什麽似地裝作無意地問道:“對了,你和楚總監怎麽了?”
周時玥正在喝水的手抖了抖,眼神滿是哀戚,緩緩放下水杯說道:“沒什麽。”
這可沒有滿過沈小溪,這可和平時的態度大相徑庭啊,她再一次小心翼翼地問道:“真的沒什麽?”
“真的沒什麽,”周時玥抬頭大聲望著她吼道,眼裏悲痛欲絕,隨即垂下眸子小聲緩緩說道:“我和他本來就沒什麽,一切隻是我的一廂情願,一廂情願。”說到最後還略帶哭腔。
沈小溪似乎聽出點端倪來緩緩開口道:“其實有些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聽到的那樣,你隻要忠誠地跟著自己的心走,時間會證明一切的,他會選擇對的那個人。”
周時玥沉浸在自己的思想裏,無力地苦笑著輕聲道:“什麽跟著自己的心走,最後換來的不也是傷害麽?”
沈小溪沒有聽清楚她說什麽問道,“什麽?”
周時玥這才回身過來慌忙說道:“沒什麽,讓我再睡會兒吧。”
沈小溪斷定他們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麽,隨即端著水杯往外走,帶門的時候說道:“楚澤明很擔心你,說你醒來過後給他回個電話,說要向你道歉。”說完輕輕掩上門,留下大腦放空的周時玥。
道歉?道歉有什麽用?道歉能修補自己內心的傷痕麽?道歉能改變昨晚發生的一切麽?道歉能夠讓他忘記蘇晚音麽?周時玥在腦海內得出結論,不能,它什麽都不能帶來,隻能為對方帶來心靈的慰藉和安心。
周時玥把手機插上充電器打開手機,一條新短消息,來自楚澤明,醒來速速回我電話。周時玥盯著這條短信看了許久,似乎入魔了一般,許久才下定決心撥打過去。
“喂,周時玥,你終於醒來了,擔心死我了,昨晚到底怎麽了?”楚澤明焦急地問道,此刻溫柔的聲音竟然讓周時玥覺得十分陌生似乎從來沒有聽過一般,和昨晚的殘忍的聲線是如此相似,讓她絞痛不已。
大抵是周時玥的不說話讓他著急了,楚澤明又問道:“喂?周時玥,你怎麽了?”一連問了好幾句。
周時玥這才回身過來說道:“昨晚……沒發生什麽。”
“你喉嚨怎麽這麽沙啞,你感冒了?”楚澤明敏銳地感覺到了她的聲音不同以往:“吃藥了沒?”
周時玥從來沒有如此厭惡他的聲音,似乎多說一句都會讓她厭惡,不耐煩地說道:“吃了,你就說你到底有什麽事找我!別說這些有的沒的。”
楚澤明敏銳地感知到了她的情緒變化,溫柔地問道:“是不是昨晚發生什麽事了?沈小溪說昨晚你一夜沒回家,到家的時候周身冰冷,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昨晚我做了或者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沒有。”周時玥幹淨利落地說道,你說的都是你該說的話,讓我死心的話:“你就說你到底有什麽事!”
楚澤明無奈地歎了口氣,隨即試探性地輕聲問道:“好吧,實話實說是不是因為昨晚我喝醉了,所以沒及時聽你回答的事情,所以你在生氣?”
周時玥在那邊冷笑一聲,化身為帶刺的玫瑰,口不留情地諷刺道:“楚總監未免太看高我周時玥了吧?我會因為這點事就跟你生氣?怎麽可能,楚總監幫了我這麽多,我哪敢啊?我從來沒有跟楚總監生過氣呢!”
楚澤明一聽這語氣肯定是生氣了,連忙說道:“你這語氣很明顯是生氣了,如果因為這件事的話,我在這裏跟你道歉,對不……”
“不用了,楚總監,回答我什麽時候都可以給你,”話筒內一片平靜,楚澤明在那頭緊張地等著申通的回答,周時玥掛著諷刺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楚澤明呆住了,本來勢在必得的笑容迅速僵硬在臉上,空白了幾秒的大腦迅速反應過來解釋道:“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你是不是因為昨天沒有及時的事情生我氣了?昨晚我那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