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夏。

初夏的微風吹拂整座城市,碎金似的陽光落在肆意生長的枝蔓上,照耀了一整片夏日葳蕤。

在這個夏天,孟栩安和許恬恬訂婚了。

時越帶著紀清竹去參加訂婚禮的時候,陳景笙正好也帶著蘇夏月過來。

看著大家成雙結對的,盛楚舟羨慕壞了。

身邊幾個發小都相繼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連帶著盛家父母都跟著著急,成天催他。

盛父:“你就不能找個女朋友嗎。景笙小越就不說了,但是連栩安那小子都要訂婚了,你怎麽還是無人問津啊!”

盛母:“我又不會像景笙媽媽那樣棒打鴛鴦,不管你找什麽樣的,隻要你喜歡媽媽就沒意見,但你好歹找一個呀。”

盛楚舟無奈,他本人甚至比父母還著急,天天催促著母親給自己介紹對象。

盛夫人出門喝個下午茶,能接到兒子的一百通電話。

通話內容基本一致:“媽,上次那個不行呀,她說我得入贅到她家,你趕緊再去物色一下,我都三天沒相親了,這像話嗎!”

接這通電話的時候,盛母身邊圍著一群圈裏的太太。

盛楚舟聲音嘹亮,太太們都聽了個大概,笑得不行。

盛母臉臊得不行,心想著菜市場挑白菜都沒那麽多好挑啊,她上哪兒去介紹這麽多姑娘!

等電話掛完,那群太太七嘴八舌地揶揄著。

“小舟這麽著急找對象啊,趕明兒我給介紹幾個?”

“我這兒還真有幾個好姑娘,年紀也和小舟相仿,約出來見見呀。”

盛夫人堆著笑臉,說著場麵話:“那敢情好啊,先替小舟謝謝大家。”

就這樣,盛楚舟開始了一周無休的相親,在孟栩安訂婚宴這天,才短暫休息了下。

孟父孟母開心得不行,直喊祖上燒高香了,像孟栩安這樣的竟然能找到許恬恬這麽好的姑娘。

訂婚宴散場後的當晚,時越接到了孟栩安電話。

本以為是這家夥要來秀恩愛了,一旁的紀清竹提醒時越開免提。

免提打開,向來聒噪的孟栩安這回聲音壓得低。

“越哥,我有個朋友,他有點事想谘詢你。”

時越:“嗯,你有什麽事要谘詢我?”

孟栩安焦急糾正:“不是我!是我的朋友!”

“說。”

似乎是真的遇上了什麽難以啟齒的事情,孟栩安扭扭捏捏半天才吞吞吐吐說出來。

“就是...那個...第一次的時候太快了...這正常嗎?”

空氣凝滯。

紀清竹在三秒之後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瞳孔瞪大,眼底充斥著驚訝又八卦的情緒。

時越看到她此刻的表情,無奈地笑了。

大概是沉默太久了,電話那頭的孟栩安著急起來。

“喂,在聽嗎!人呢?”

時越頓了下,精準提問:“太快...是多快?”

孟栩安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口的:“......大概,五分鍾?”

紀清竹表情更精彩了。

誰知道偷聽了個電話還能吃到大瓜。

時越再毒舌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嘲笑他。

他安慰幾句:“你也別太受挫,這個應該算正常現象...吧?”

後麵跌宕起伏的一個“吧”字,活生生將這句話變成了疑問句。

孟栩安更受挫了。

他不死心的問:“你那個時候,也這樣嗎?”

時越:“不。”

孟栩安心涼一大截。

“算了,我還是去請個醫生看看吧。”

紀清竹本能地想安慰他幾句。

但她不敢出聲。

孟栩安這麽要麵子的人,要讓他知道這件事被自己知道了,還不得破大防。

於是紀清竹眼神示意時越再多說幾句。

時越接收到這個眼神,又接著說:“你別有壓力,下一次肯定不會這麽...”

三秒的停頓後,他才說出最後一個字:“快。”

孟栩安唉聲歎氣許久後,突然疑惑:“不對啊,你怎麽突然會說人話了?”

時越:“...我掛了。”

電話掛斷後,時越將手機扔在一邊,頗為無奈地對紀清竹說:“看吧,這人根本沒法安慰。”

紀清竹失笑。

不知怎的,在此刻時越的身上,她看到了幼兒園裏愛和老師告狀的小朋友的身影。

而她也自覺充當起一個盡職盡責的幼師角色,象征性安撫幾句,語氣溫柔。

“對對對,那我們別安慰他了。”

話音剛落,紀清竹的電話響起。

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後,她突然覺得,孟栩安和許恬恬今晚有一種串通好輪番轟炸的嫌疑。

電話接起,許恬恬嗓音一改往日的甜美,夾雜些許擔憂的焦急感。

“小竹小竹,你邊上有人嗎,我有話要跟你說!”

這句話說出口,紀清竹不免覺得,許恬恬要比孟栩安聰明太多,人家至少知道先問一句邊上有沒有人。

她拿著手機走進浴室,“現在沒了,你說吧。”

果不其然,說的還是那點事,末了詢問一句該怎麽辦。

紀清竹為難,“恬恬,這種事...我也不知道啊。你平常就多鼓勵他,給他信心,實在不行,給他多喝點補湯!”

許恬恬:“好,我聽你的!”

紀清竹這人對待朋友向來熱心,當晚就把當初沈晚千找的給紀瀚文補身體的老中醫推薦給了許恬恬。

這位老中醫有多神呢。

用沈晚千的話來講就是:“相信我!服用一個療程,絕對重振雄風!”

紀清竹:“......你說話還真是直接。”

被孟栩安和許恬恬的事折騰了一晚上,紀清竹和許恬恬聊完後已經快將近十點。

她從浴室洗完澡出來後,時越已經在**等她。

穿著絲質睡裙擁入時越地懷抱,結果男人猛地一下將她壓在身下。

強勢壓製,呼吸縈繞,兩人的感官無限放大,鼻息間隻剩下剛沐浴過後的清香。

他細細麻麻的吻在脖頸間落下,沉重呼吸中帶著一句調侃意味的話。

“寶寶,許恬恬的焦慮,你這輩子都不會有。”

紀清竹笑了,眼中欲色褪去大半,“孟栩安要知道你在背後這麽說,會不會氣死?”

他堵住她的紅唇,細細描摹。

“寶寶,專心點。”

又是一個漫長深夜。

翌日清晨,紀清竹拖著疲憊的身體起床,手機內有許恬恬發來的信息。

【小竹,那位老中醫不用去見了,孟栩安他沒問題!】